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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鬼打船(1 / 1)

东西都准备妥当后,韩婧点燃了手里的一个炸药包,然后抛到溶洞出口附近的水面,随着“轰隆”一声巨响,溶洞里水花四溅,地动山摇!我感觉耳朵一直在嗡嗡响,若不是早有准备,恐怕我们都会身受重伤。

在这样的轰炸中,就算水里藏着个铁王八,也会被炸得七八烂。我们借助轮胎做成的简易小舟,一次送一人渡河,经过反复几次拉扯绳索,五个人终于安全到达对岸。

这野外寒风刺骨,我和杨掌柜他们两人又累又饿,恨不得早点找个地方歇息。

韩婧她们急着要去下游的柳家堡办点事,匆匆将一百个大洋交给我后,没有太多的道别话,便和阿兰沿着河岸一路往下走。

我们哥仨沿着河岸往上游走,就在马家村村口河滩上,林木匠犯懒不想走路,便偷来了别人的一艘小船,我们三人便乘坐小船,在平缓的河面上逆流而上。

途中,林木匠一边划着桨,一边满眼不正经地对着杨掌柜说:“掌柜,说实话,你有没有对那两个小娘们动心?”

杨掌柜捂嘴笑了一阵,骂道:“木匠,你这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这话让我笑得肚子痛。

林木匠看到我们两人满脸鄙视,他有些自娱自乐地说:“嘿嘿!你们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不过,韩婧这小娘们虽如天女下凡,但脾气不太好,我觉得,还是少言寡语的阿兰好一些。”

“呸!你这辈子能让豆花看你顺眼就不错了,还想打阿兰姐姐的主意?小心她们下次不让你跟着!”

“这……哎……”林木匠脸色泛红,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在有说有笑中,小船突然晃了晃,然后在水中一动不动,感觉就像搁浅了一般,而漂浮在水面的杂草杂物却不断往下游流去。此时,我脑海里的反应就是,小船骑在了大石头上或者其它什么东西。杨掌柜两手扶着船舷,用力猛地一摇,小船突然转着圈圈。

我们全都吓了一跳。

林木匠将头伸出船舷外,一手将桨木深到船底探了探,满脸狐疑地说:“底下没有什么东西啊。”

闻言,我双眼瞳孔情不自禁地收缩着,大叫道:“不好!我们好像遇到鬼打船了。”

“鬼打船?”杨掌柜大惊失色,一张一缩的鼻翼发出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在盘龙河这一带划过船的老人,几乎都遇到过“鬼打船”的情况。所谓“鬼打船”,就是在水中行驶的船突然在流水中不进不退,然后转圈圈,遇到这种情况,轻则一下子就过去了,重则船毁人亡。

阿爹带我赶尸时讲过,遇到此种情况,一般船底下都有一副棺材或者人的尸骸撑着。所以,赶尸匠很少走水路,一是担心船上阴气重,容易遭来孤魂野鬼;二是落入水里的尸体经常因为鱼群啃噬,或者激流冲击等情况导致残缺不全,很难给家属一个满意的交代。

而常年在盘龙河上谋生的船家,一般都备有祭鬼神用的各种贡品,因为老人认为,死人出来阻挠船只,临死前必定还有什么天大的遗愿未了,若不能满足死者的心愿,就会被死者带走。因此,有经验的船家要是遇到“鬼打船”,就会将各种贡品放入水中,直到船儿可以正常行驶为止。

这种说法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在船夫圈子里传得神乎其神。据老人说,二十多年前,在小镇街道下游不远处,曾经发生过一次令人不寒而栗的“鬼打船”,当时船家要送几个读书人去柳家堡,途中就遇到了这情况,船家不慌不忙地往水里投放贡品,但无济于事。

两个会游水的年轻人不懂事,试图跳水游上岸,结果人一沉下去,浮上来就成尸体了。其它船只遇见了,都赶过来搭救,却都被卷进去了,船上的人个个都是哭爹喊娘,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岸上有知情人连忙烧高香磕头求饶,说是只要放过船上的人,他一定会好好献上一份厚礼。

这香烧起来不久,烧成的烟竟然变成了一匹匹奔跑的马儿状,有路过的道士说,船下的鬼神缺坐骑,想要马儿骑。岸上的人往水里投放了几匹用白纸扎成的快马,结果,被困漩涡中的三艘小船都得救了。

当然,水中的鬼神再凶恶,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好歹我也是个吆死人上路的赶尸匠,路上遇到孤魂野鬼骚扰,自然也有自己的办法。

我稍作镇定,在小船中间盘腿打坐,念道:“鬼走鬼路,人走人道!有家归家,无家让道!天官借道,好汉勿扰……”

口诀才念一段,船儿就不打转了,可还是原来那样,不进不退,我气得直咬牙,破口骂道:“你他娘的闹够了没有?”

林木匠目光镇定地看着我,嘴角勾起一丝邪笑,说道:“水下的朋友,抬头不见低头见,散了吧!”话刚落音,小船突然顺手而下。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眼底除了惊恐,剩下的就是额头的冷汗。

咕咚!

船头上游水面突然翻腾出数条巴掌大的鲤鱼,水花四溅,水花落在我身上,冷得我浑身瑟瑟发抖。鱼群沉入水底,一个一尺见方的木匣子浮了上来,贴在船头上。

杨掌柜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顺手捞起木匣子,看到上面缠着一根透明的鱼线,随手扯了一下,没扯断就不太在意。“朋友!东西收到!”

木匣子可能由于长期泡在水中,显得有些发黄,雕龙画凤的,一看就知道是旧社会时期,女人用来装首饰这些东西的小匣子,奇怪的是,这东西在乱石成堆的河水中,外表竟然没有破损的迹象。

林木匠面目狰狞地坏笑着,说道:“掌柜,我看那东西很像以前女人存放首饰的木匣子,会不会是水下的朋友觉得我们可怜,给我们送东西来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闪现在我脑海里,我倒是觉得,木匣子里面是一些能够帮助死者伸冤的证物。“呸!素来只有孤魂野鬼缠着人讨要各种贡品,哪有孤魂野鬼主动送人宝物?这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事,分明就是在要挟我们!老子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被讹!”

杨掌柜面色阴沉,探头向水面看了一眼,便说道:“先看看再说吧。”

林木匠用贪婪的目光看着木匣子,咧着嘴说。“掌柜,赶紧看看,好东西就留着,晦气的东西就让它见鬼去吧!”说着,从腰间抽出匕首,递给杨掌柜。

杨掌柜将木匣子压在船头上,用匕首小心翼翼地撬着盖子,不料,那根鱼线突然绷紧,木匣子掉落到水中,一下子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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