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玺殿内,司离看着一左一右一边一个包的风苓乐,极没同情心地笑了出来,而后在风苓乐幽怨的目光下干咳了两声,一本正经地开口:“那个,王妃,你这伤……怎么弄的?”
风苓乐白了一眼似笑非笑地司离,又看了看她身后憋笑憋得很辛苦的蝶妆,叹了口气:“行了,你们想笑就笑吧。”
风苓乐话音一落——
“哈哈哈哈……”司离立刻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
风苓乐:“……”
目光落到蝶妆身上,风苓乐伸手将她拉了过来:“小蝶蝶,还是你有良心,不像某个人!”
蝶妆眨巴眨巴眼:“我是怕我笑了你会罚我……”
风苓乐:“……”
好吧,她身边的人都让她惯坏了,侍卫没有侍卫的样子,丫鬟没有丫鬟的样子,不过话说回来,她也没有王妃的样子,这样子,挺好。
三人闹作了一团,殊不知,房顶上,司南本来是悠悠地在晒太阳,却蓦的被司离的笑声吓得差点摔了下去。
发生了什么?!
他没听错吧?司离也会笑?还笑成这样……
司南拳头忍不住握住,又松开,又握住……好想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可是这样好像于理不合……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司南唇角也勾了起来,继续躺下去懒洋洋地晒太阳,唔,今天天气真不错。
“乐儿,笑什么呢这么开心!哇靠!乐儿,你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声音蓦的在承玺殿内响起,进来的是多日不见的南宫梵,见到南宫梵,司离和蝶妆赶紧收敛了笑容,整理衣装:“见过齐王殿下。”
不过南宫梵眼里压根就没看到她俩,他丝毫不顾形象地朝着风苓乐跑了过来:“乐儿,你额头上怎么了?怎么会有两个这个……唔,你是长角了吗?”
风苓乐一头黑线,咬牙切齿地看着南宫梵:“你才长角了,你全家都长角了!”
南宫梵笑得眉眼弯弯:“我的全家你也有你!”
风苓乐瞪了南宫梵一眼,没好气地道:“你怎么来了?”
南宫梵挨着风苓乐坐了下来,然而还不待他开口,风苓乐又道:“如果没事的话你还是走吧,本宫想要休息了!”
南宫梵可怜兮兮地眨巴眨巴眼,极委屈地道:“乐儿,我才刚来你就要赶我走?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事?”
风苓乐扶额:“好吧,你说,什么事?”
“这……”南宫梵眼珠子滴溜溜地转,“那个……我……”
风苓乐挑了挑眉,一副我就知道你没事的表情,南宫梵瞬间垮了脸:“乐儿,我没事难道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男女授受不亲,何况我还是你堂嫂,你没事当然不能来找我了。”风苓乐说着就把南宫梵往外推,“你走吧,免得待会儿你三哥又把你扔出去。”
“乐儿!”闻言,南宫梵却是激动的扶住了风苓乐的肩膀,“你是在关心我吗?呵呵,我就知道,乐儿的心中是有我的,不过你放心,为了乐儿,就算是被三哥扔出去,我也在所不惜!”
风苓乐:“……”
整理了一下措辞,风苓乐尽量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得明显一点:“南宫梵,那个,你听我说,不管你是认真的还是闹着玩,我都郑重地告诉你,我们俩是绝对不可能的!我现在是你的堂嫂,我和南宫玄如何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与外人没有关系,和你,更没有关系!我们俩,从我写下休书,从我踏入燕王府的大门,就没有任何可能了!”
“乐儿……”
不等南宫梵多说,风苓乐摆了摆手:“行了,你走吧,我知道你对我救了你心存感激,但是从一开始,那就是一桩交易,如果真要说感谢,其实你最应该感谢的是南宫玄,没有他,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别的话我也不想多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蝶妆,送客!”风苓乐说着转身进了内室。
“是!”
片刻后,风苓乐感受着身后的脚步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开口:“司离,我刚刚表达得还算清楚吧?呼,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我连他是不是认真的都不知道,可是我跟他怎么可能呢你说是吧,算起来,他可以算是我前夫,你说我一个已婚女人和前夫纠缠不清算是怎么回事,不过我也觉得奇怪,你们古代的人不是应该恪守君子之风,思想保守的,现在看来,你们好像比我们那儿的人还要放得开……”
“王妃,我是蝶妆……”身后,蝶妆弱弱地开口。
“额……”风苓乐一愣,转过头来,“你不是去送南宫梵了么?司离呢?”
“司离说有什么东西想要还给齐王殿下,所以我便让她去了……”
“这样么……”风苓乐皱了皱眉,也没多想,点了点头,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
铜镜中,面容臃肿地女子映入眼帘,风苓乐打量了自己一会儿,忽的有些泄气,她锻炼了这么久,可是这身体似乎根本没有瘦下来多少啊,难道说真的只有采用节食的办法吗?
蝶妆看着风苓乐面上突然有些难过,上前两步在风苓乐身旁蹲了下来:“王妃,你怎么了?”
“蝶妆,你说我是不是很胖啊?”
“王妃……”
“算了,”风苓乐摆摆手,“你不用安慰我了,我自己知道,我是真的很胖,唉。”
蝶妆看着风苓乐,这些天来风苓乐每天是如何辛苦的锻炼她也是看在眼里的,可是效果……想了想,蝶妆开口:“王妃,你说,有没有可能您的胖其实不是因为以前吃太多了?”
风苓乐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我以前听我娘说过,这世上,存在着很多神奇的草药,比如能让人增大力气的大力草,也有一种草,叫做增肥草,不过我娘说,那好像是一种毒草。”
“毒草?”风苓乐眸子深了深,看向了蝶妆,“你娘是什么人?她现在在哪里?”
闻言,蝶妆眸中却是闪过一抹哀伤:“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见了,我一个人孤苦无依,差一点饿死,不过后来一个牙婆看中了我,把我卖到了丞相府当丫鬟,我这才活了下来。”
“蝶妆,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了,我……”
蝶妆用力地摇头:“王妃,你别这么说。其实,这么多年来,娘亲虽然一直不在我的身旁,但是我有一种感觉,她就在我身边,虽然见不到她,但我知道,她在默默地关注着我,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风苓乐点了点头:“听你的描述,你的娘亲一定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我想,她也许真的就在你身边也不一定,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她不能与你相认,不过血浓于水,我也相信,早晚有一天,你们还会再见面的!”
蝶妆脸上绽开了笑意:“对了,王妃,你说你有没有可能是小时候不小心吃到了增肥草?”
风苓乐想了想,却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关于你说的增肥草我并没有听过,也无从分析,只能以后再说了。”
“王妃,都是我不好,没能学到我娘的本事,帮到王妃……”蝶妆一脸自责。
风苓乐摸了摸她的头,打断她的话:“说什么呢傻丫头,你那时候那么小,就算想学也不一定记得住啊,这怎么能怪你呢。”
此时,有下人进来禀报:“王妃,王爷来了。”
南宫玄?
风苓乐点了点头:“知道了,我这就出去。”
蝶妆掺扶着风苓乐站了起来,两人一同到了外室。
南宫玄坐在几案前,看到风苓乐出来,随手扔了一个药瓶过去。
风苓乐惊呼一声,差点没有接住,待稳住身体,忍不住气急:“南宫玄,你就不能好好递给我啊!”
南宫玄面无表情:“抹上。”
风苓乐低头看了一眼,是一个精致的小瓶子,和当初放置紫鳞散的瓶子有八分像,当下面露警惕:“这是什么?不会又是……”
“是!”
“你……”风苓乐无语,在南宫玄对面坐了下来,将瓶子放到他的面前,“我不要。”
南宫玄淡淡地看了风苓乐一眼,目光落到她身后的蝶妆身上:“这就是你从杨相府带回来的丫鬟?”
南宫玄的语气波澜不惊没有半点起伏,蝶妆却是吓得双膝一软,赶紧跪倒在地,磕头:“奴婢蝶妆,拜见燕王殿下!”
饶是南宫玄并没有对她施加任何威严,但是看到南宫玄,一股畏惧便由心底上升了起来,这种畏惧让她完全没有勇气直面南宫玄,甚至连多看他一眼也不敢。
南宫玄面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起来吧,给王妃上药。”
“是。”蝶妆哆哆嗦嗦地点头,慢慢立起身体,去拿桌上的药瓶。
“不行!”风苓乐一把抓住蝶妆的手,这才发现蝶妆抖得厉害,当下忍不住疑惑地皱了皱眉头,“蝶妆,你怎么了?”
“奴……奴婢……”
“奴什么婢,我不是说过在我面前你可以自称我吗?南宫玄有那么可怕吗?”风苓乐不悦地打断了蝶妆的话。
“奴……奴婢……”蝶妆吓得都快要哭出来了,王妃呀,您不怕素有“阎王”之名的燕王殿下,不代表我们这些小奴婢也不怕好吗。
风苓乐撇了撇嘴,嫌弃地看了南宫玄一眼,将蝶妆拉了起来:“你先下去吧。”
闻言,蝶妆却是下意识地看向了南宫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