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麟一看南宫玄如此顽固,面罩寒霜,却偏偏唇角含笑,那笑容没有一点温度。
“来人,德王竟然敢抗旨不遵,给本宫拿下,待本宫上报父皇,再秉公处理。”南宫麟陡的开口,声音凌寒,看来自已不拿点强硬的手段出来,这南宫玄是不会醒悟了,我是太子,我才是这个天下的继承者,我终究会成为你的主人,我的好弟弟。
南宫麟的话音一落,几道声音同时响起来:“殿下请三思。”
“殿下,此举不妥,若是将德王殿下绑了,乌邑之乱便无人可平了。”
“殿下,三思啊。”
大殿内为德王求情的声音此起彼伏,南宫麟抬头扫视了一圈,这些人都是些不服自己的大臣,平日里多也与南宫梵和南宫玄多亲近些,他们都急急的站起了身,看南宫麟一脸的阴鸷,忙恭敬的开口:“德王一时糊涂,殿下您大人有大量,就让他回去好好想想吧,涵影公主国色天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是西藩国之瑰宝,和德王殿下正是天作之合。”
南宫玄更是脸色一变,忍不住出声呵斥:“天作之合?!张世礼,本王记得,本王与月绫成婚时,你也是如此说的,怎么,一番话还要说两遍,是老迈难支,头脑不清醒了吗?!”
被点到名字的人立刻低下了头,殿内议论的声音也小了下去。
南宫麟还未开口,南宫玄便已经起身,冷冷地开口:“本王军中事务繁忙,难以脱身,今日王兄的美意怕是要辜负了,告退!”说完便一撩战袍,大踏步走了出去,竟是无人敢拦。
南宫麟登时脸色黑了下来,他定定地站在殿上,眼神晦暗不明,盯着南宫玄远去。
南宫玄一路出了宫门,跨上等候在御马监处的骏马,一勒缰绳,夹紧马的肚皮纵马而去,一路疾驰回了自己的王府,只是一进王府,却是更让他头疼的事情——南宫梵来了。
独步春因为顾忌着南宫玄身边亲近的人认出自己来,成日里戴着面纱,也极少出门,近身服侍的,也是南宫玄新挑出来的几个侍女,司南司北风苓玉绿乔一干人等都极为少见,随便找个借口便糊弄了过去,只是今日南宫梵特意是为了风苓乐来的,独步春也不好躲着不见,只能出来接待。
谁曾想南宫梵一见到独步春,激动地有些忘形,紧紧拉着独步春的手不放:“乐儿,你不知道,你不在京城的这段日子出了多少事,你且听我一一说来。”
独步春不清楚这王爷在风苓乐心中的地位,故而不敢怠慢,只能乖乖坐下来,听南宫梵絮絮叨叨,南宫玄一回来便看到的是这一幕。
南宫梵见南宫玄回来,自然十分识时务地起身行礼,南宫玄正在气头上,看到这风流王爷也忍不住要出言讽刺:“不曾想父皇亲自封的礼王殿下便是如此守礼的,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
南宫梵一见南宫玄就像耗子见了猫,只是匆匆见礼之后,丢下了一句“乐儿你真是温柔了不少!”就逃之夭夭了。
南宫玄这才长舒一口气,丢下马鞭,坐了下来,司南见状,走过来道:“殿下,今日从乌邑传来消息,叛乱被镇压之后甚嚣尘上,有不减反增之势,怕是出征的日子就是这一两日了。”
南宫玄顺手接过独步春端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点点头:“我知道了,这几日便要处理好一些事情,否则出征之后,京城诸事若有变化,只凭你们恐怕难以应付。”
司南看了一眼独步春:“这不还有主子在,殿下便放心地出征吧。”
南宫玄皱了皱眉:“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我让你去查的,年翁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司南开口道:“最后一次得到年翁的消息,是今年一月份,说是年翁往食阴谷的方向去了,似乎是被什么人胁迫着。”
南宫玄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这几日王府中的布防要加把手,我不在时一切由你与司北拿主意,乐儿不见外客,你可记住了?”
司南虽然疑惑,为何风苓乐不见外客,却仍然点头称是。
是夜,独步春已经收拾好了床榻,却还不见南宫玄来就寝。既然是扮演夫妻,独步春竟然也做到了之前杨晴筱没做到的事情——入住承玺殿,当然,这完全是看在风苓乐的面子上,毕竟,此事极为隐秘,南宫玄连司南司北都没有告知,在所有人的眼里,独步春便是那个风华独步天下的风苓乐,也并未细想,为何回到龙炎之后,她会深居简出,鲜少见人。
独步春掌着灯,走到外殿,发现南宫玄还在看兵书,不由得开口催促了句:“王爷,夜深了,您还是早些休息吧。”
南宫玄看了独步春一眼,道:“今夜我在外殿休息,你不用等我了。”
独步春看着氤氲灯光下南宫玄英挺的眉眼,眼中发酸,不由得开口:“王爷,是妾身哪里做的不对?王爷为何对妾身敬而远之?”
南宫玄翻了一页书,头也不回道:“你要时刻牢记你的身份,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
独步春哽咽了几声,突然一松手,披在身上的大氅随即落下,露出女子姣好的身形和精致的锁骨,独步春在大氅之下,竟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丝质里衣。
南宫玄眼神却没有一丝变化,仍旧像是在看什么物件一般,声音也是淡淡的:“天气尚冷,你且顾着自己。”
独步春不应,泪水顺着脸颊流淌而下,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南宫玄的身边,哽咽道:“妾身实在倾慕王爷,还请王爷念在妾身一片赤诚,成全妾身。”
南宫玄叹了口气,起身将落在地上的大氅捡了起来,盖回到独步春的身上,放下兵书转身走了出去。
而独步春在殿内跪了半晌,终究是遗憾地起身,回了承玺殿的内殿,她掌着灯,眼泪止不住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