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一定是我欠了你的。”沈妃恨铁不成钢的继续数落南宫梵,“你啊,也就我能供着你享清福了。若是皇上知道你装病,指不定得气成什么样子呢。”
南宫梵被说了也不恼,好脾气地出言安慰自己的母妃:“这也雨天地滑的,奴才们不周到在所难免,母妃您又动什么气,无端气坏了身子,这儿子的门面不就没了嘛。”
沈妃眉头一皱:“你装病是为了躲太子的耳目,不是让你在这里享清福,你要记得,过几日我安排你做的事,这事事关重大,关乎你我母子的前途。”
南宫梵似乎被唠叨烦了,叹口气,把茶盏放到一边的小桌上,装模作样地说:“等儿子这病好了,熬过这个坎儿,就去向那什么伊丽莎白涵影公主提亲,据说那公主自小能干又聪明,定是个贤内助。”
沈妃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也附和地点点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般,皱了皱眉:“你屋里也不暖和,炭火不知道多加几盆,地龙也不烧,皇家倒是养了一群吃干饭的祖宗!”
“母妃,不管他们的事,我今天刚喝了药觉得闷,这下雨天炭又是湿的,烧不着,这才让他们开窗透气,屋子里是凉了点,晚上就暖和了。”南宫梵不由得出言求情,一怕这火气大的娘娘又无端多生气,二怕伺候自己的几个宫人再受罚,还是劝和了,两厢和气才好。
沈妃软下心来,坐到南宫梵旁边:“梵儿,你自小什么都好,就是性子软和,总爱为别人着想。太子这才会一直欺凌在你头上。不过,这种日子,也没多久了。本宫派去的小棋子,总该起作用了吧。”
母子俩正说话间,就听玉莹在殿外轻声道:“娘娘,天大的好事啊娘娘。”
沈妃道:“有事进来说,莫要偷偷摸摸的。”
玉莹进来,给南宫梵与沈妃一一行礼,才面上带笑道:“奴婢恭喜王爷恭喜娘娘,天大的喜讯,太子被废了。”
南宫梵一个翻身起来,激动地问:“你说什么?玉莹,你不要急,你慢慢说,本王听着。”
玉莹满脸都是笑意,大大方方给南宫梵行了个礼,道:“王爷您的好日子就要来了,太子被废了。玉莹可要讨个头赏呢。”
沈妃给了玉莹一个眼刀,娇嗔道:“这小蹄子,还未能成大事,就先来讨赏钱了,该打。”
南宫梵却是从床上下来,走到玉莹身边,问道:“太子被废了?怎么会这样,这消息你从哪里听来的,可曾靠谱?”
玉莹笑了起来:“小王爷,这事可全凭了沈妃娘娘,都说是母凭子贵,娘娘为了你,可是耗尽了心血啊。娘娘在东宫安插的眼线得知,太子将那个废太子妃风苓玉接进了府中,可能是余情未了,可王爷您想啊,那风苓玉是什么人,风家诛九族的惨样还在人眼前呢,这罪臣之女,怎么说,也上不得台面吧。娘娘又在东宫安插了几个貌美的宫人,太子自然不会委屈自己,其中有个宫人名唤玉华,是奴婢的表妹,虽然身份低下,却又不像那废太子妃一般高冷清高,既会哄人又是解语花,太子如何会不喜欢,即使是当不了妾,通房丫头也是可以的,再加上太子软禁在东宫,心情烦闷,就更需要美人儿来知心了。”
沈妃笑道:“这小妮子,还是个姑娘呢,就这么心眼多。”
玉莹继续说道:“得了宠的姑娘比她个废太子妃自然是要强的,玉华又怀了孕,其他几个丫头爬的也快,偏生那风苓玉受不了激,要找太子讨个说法,事情闹将起来,打死了一个通房丫头,这事‘不小心’让皇上知道了,皇上自然是生气,可那太子已经是软禁了,又不能再怎么惩罚,这事情也就压了下去,可偏偏沈家有人查出了风苓玉里通外国的书信,上报了皇上,把皇上气得够呛,不但,废除了太子的身份,关进了天字一号大牢,无诏不得出,而且还下令立即杖杀了风苓玉。”
南宫梵道:“此事定然是仰仗了母妃,才能成的。只是,你表妹怀了南宫麟的孩子,南宫麟若是失了势,你表妹又该如何此处。”
玉莹脸色出现了一丝不忍,道:“这还要叩谢娘娘,玉华的亲哥哥原是在东宫当差,因为发现了太子与杨丞相密谋买官卖官,被太子打死,玉华若不是为了报仇,也不会自己亲入虎穴。”
沈妃却摸了摸南宫梵的脸:“终究是血浓于水,岂止是妹妹为了哥哥,就是这皇家情分不深的母子之间亦是如此,天下哪有母亲不为自己的孩子打算的?母妃如此举动,全都是为了你的将来啊。”
南宫梵道:“若是四哥和乐儿知道南宫麟的下场,定然也会欣喜。”
沈妃脸色一变:“梵儿,你就不曾想过,你四哥会抢了本该属于你的东西,你该如何?”
南宫梵苦笑一声:“抢了那又如何,乐儿是自愿喜欢四哥,此事非我所能扭转。”
沈妃幽幽叹了口气:“一个女人而已,算的了什么,只怕他要抢的,不知是这个还是哪个。”
南宫梵看向沈妃,面色也有些凝重:“母妃您说的,难道是……是父皇的皇位?”
沈妃目光凝视远方,几乎不可见地轻轻点了点头,开口:“自古皇子夺嫡,就难免要拼杀个你死我活,何况那南宫玄并非池中之物,野心能力在其赫赫战功中可见一斑,虽然皇上并不属意他,可皇上……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估计也是没有几天日子了,到时候若是未曾立下新太子,这该如何是好?”
南宫梵呆了呆,道:“是孩儿目光短浅了,母后教导的是。”
沈妃抬头看向远处的明德殿,眉梢眼角的细纹也显现了出来:“梵儿,母后老了,可母后依旧能为你保驾护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