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苓乐眉一挑,重复道:“又来了刺客?此事为何不禀报于我?”突然又想起自己当时火急火燎,让整个摄政王府都十分紧张,不由的面上一红:“此事不怪你,是我当时太鲁莽。”
袭末顺从低头道:“属下不敢。”
风苓乐这才回身往房间中走,袭末随从在一侧。风苓乐瞥了他一眼:“你把战无双给我盯紧一点,不要告诉其他人。”
袭末闻言停下了脚步有些忐忑开口:“主子,你的意思是他也有嫌疑?”
风苓乐眉毛挑了挑:“我不曾这么说过,只是怕他鲁莽,心眼又少,被人拿了当枪使罢了。”
袭末这才行了个礼:“属下多言了。”风苓乐不在意的摆摆手,袭末这才离开。
风苓乐看着袭末离去的背影,却是思绪有些飘的远了,若是宴芳春不知情刺客之事,那便是掩月楼中出了内鬼。
更何况如依袭末之言,两人间若是关系亲密,战无双的性格又怎会不告诉宴芳春自己要去做这么危险的事?如果宴芳春知道了,以她的火辣性子,自然会来阻拦。
天边浮云片片既开,长虹绽出,旭日缓缓东升。
风苓乐脚下的步伐不觉中缓了下来。加上先前府中刺客再次来袭一事,她心中颇有些担忧,像是忘了什么东西,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掉入了别人的一张网一般。
南宫玄这几日因为等候救援也不曾练武术,直觉得筋骨松懈,遂这日特地起了个早,在后院练剑。几套剑法下来,南宫玄总算有些舒展开了筋骨,他收了剑,想要回房换件干净的衣裳,一转头便看到了靠在一旁的风苓乐。
风苓乐一脸沉思的样子,睫毛轻垂,颊边两缕发丝垂下,随风轻轻摆动,平添几分俏丽的风情却不自知,模样很是认真。南宫玄看了一会儿,对方也未察觉,他不禁脸上带了些温柔的笑意。
这边风苓乐回过神来就看到南宫玄一边笑一边盯着她看,她有些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南宫玄最近情绪越发异常了,原来喜怒不形于色,现如今却是什么都摆在脸上,正思忖间,却见南宫玄咳嗽了几声,拉紧了衣服,风苓乐眯了眯眼:“知道冷了?还穿着单衣出来练剑?”
“乌邑的天气就是这般,乍暖还寒,我刚练完剑,这就去穿衣服。”面前的人这么说着,却又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站在那,风苓乐四处看了看,南宫玄的外袍并不在此处,难不成还要她去拿?却见南宫玄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风苓乐一时语塞,她抱着手对着南宫玄无奈地回以一笑,心中暗暗腹诽,鸾凤幻真难道还能改了人的性情不成,南宫玄近来怎么越发的……会耍流氓了?!
“你的手下伤势怎么样了?叛军虽然是一般乌合之众,可是人数众多,也不好惹。”
“袭末暂时没什么大碍了,至于战无双……”风苓乐放下手,突然正色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未和你提及。”
南宫玄歪着头问了一句:“嗯?”
南宫玄知道战无双是与叛军周旋才受的伤,但其中具体一二他却是不知道的。
风苓乐将战无双路上遇到的叛军的行为举止告之了南宫玄。南宫玄闻言立刻皱起了眉:“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如此看来,叛军这样的话他们也是尾随我们,只是……在等待什么。”
风苓乐闻言抬眸,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问南宫玄道:“独步春身在何处?”
南宫玄听她提及这个有些尴尬,却还是说:“她不是在你那个叫袭末的手下?有好几个人看管着,又废了脚筋,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
风苓乐点点头:“我总觉得她与叛军有什么勾结,只是暂时没有找到证据,看来叛军真的是在等待什么了。”
正如风苓乐所言,他们居住的院落可能已经遭到了叛军的监视。很明显,叛军中有问题,他们并不想杀死或者驱赶南宫玄,而是活捉。
南宫玄一针见血指出的这个问题,风苓乐在问完战无双与袭末话便想到了。
当时离开她便觉得这件事情让人有些想不通的地方,虽然只是细节问题,可难免有影响,只是因为当时情况紧急,顾忌了其他,等安顿下来再略略一想,便发现了问题。
她之所以没和南宫玄说,一来是她在这件事上还没什么头绪;二来南宫玄的余毒未清,记忆未恢复,需要静养。如今预定回华国的日子将近,而那些叛军这些日子表面上十分安分。风苓乐不知他们是已经放弃寻找他们还是只是在蓄势待发,准备致命一击。
“还有一事。”
南宫玄有些面色不太好,对着风苓乐依然十分和颜悦色。这让风苓乐反而起了些鸡皮疙瘩:“你说吧。”
“前几日我来乌邑之前探查了一番,你派出去传战报回龙炎京都的信使,在路上被人暗杀了。”
南宫玄眉头一皱:“城门外?”
风苓乐点点头:“不错。”
袭末等人后来出逃时也是在城门外半道上遭遇到了堵截,南宫玄思及此处,开口道:“对方第一次就能在我们的人刚出城就动手,说明他们……”
风苓乐十分默契地接住南宫玄的话,继续说道:“说明对方本就离我们不远,对我们的情况只怕所知甚深。也许……也许这些人就在你的亲兵之中。”
南宫玄本来已经走到房门边了,听闻此言推门的动作一顿,他进门把手里的剑插入鞘中。风苓乐也跟着进了房间,南宫玄走过去顺手给风苓乐倒了一杯茶递过去,问道:“可若如此,第二次对方为何却是在袭末出逃的途中才动手?”
“这也正是问题所在,杀了信使,是不让京中知晓你的情报,而阻截袭末,就是直奔着我而来,看来叛军之中,也是有我的老熟人啊。”风苓乐抿了一口茶,若有所思地说道。她心中一动,抬起头对上南宫玄,突然绽放出一个如花的笑颜:“今日看来阳光正好,这处也阴郁了几天了,你若是无事,且陪我出去走走?”
南宫玄挑了挑眉,神色一动应了下来。
风苓乐起身朝南宫玄走去,边走边说:“不过出门之前,我要先做件别的事。”她的目光落在战无双方才回信用过的笔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