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衍宗门规,非五系内门大弟子,参加宗门大比之时必须身着宗门统一的避尘法袍。
所以当五支队伍齐齐站在缥缈峰平台之上时,一身黑衣的杜长陵,一身金色劲装的辛白商,还有一身火红裙装的柳妍,以及一身白裙的水葇和一身土黄衫子的土系大师兄温白就特别显眼。
“杜师兄,这次你亲自带队参加宗门大比,恐怕咱们土系只有继续垫底啦!”
说话的正是温白,土系一脉的大师兄,与其灵根属性类似,为人敦厚和蔼,看起来不过三十多来岁。但修仙者的年龄一般是不会显在脸上的,或许真是年龄有五六十岁都不为过。
温白一身土黄色的法袍十分惹眼,明显是具有防御功能的一个甲胄型法器。
杜长陵瞥了他一眼,只点点头,保持这一贯清冷淡漠的神情。
但温白却哈哈一笑,似乎一点儿也没有放在心上,可见其并非轻浮易躁之人。
倒不是杜长陵摆谱,而是之前水葇眼眸轻柔,丝丝缕缕缠绕掠过,若是以前,杜长陵可能会觉得没什么。
但自打琳琅从三青鸟背上坠落,杜长陵就下意识地开始去怀疑五衍宗所有人。
所以当水葇再用这样柔情似水的眼波看向自己之时,杜长陵留意到,她虽然极力隐藏,却在眼神飘向自己身侧的琳琅时,眼底掠过了一丝分明无比的复杂,和半点毫无缘由的恨意。
这种阴恻的感觉让杜长陵很不舒服,脑中想起之前琳琅的“欲言又止”,眉头便蹙了起来。
虽然的确一如琳琅所言,没有证据能证明什么,但不知不觉地,相比起其他人。杜长陵对水葇还是留存了一丝疑惑在心底。
要知道,在五衍宗,三青鸟就代表自己,代表了木峰,而琳琅更是木青峰收的亲徒,自己的小师妹!无论是谁,采用那样的卑鄙手段在宗门内引起纷争,那都绝对是最直白的宣战。
以前。师父一心炼制丹药,不太介入宗门内部的你争我斗。但眼下。有人趁着木青峰不在就来砸场子,以杜长陵的性格,是绝不会做坐视不理的!
无论是火脉,还是金脉,还是水葇所代表的水脉,在杜长陵眼里,若让他知道了谁是罪魁祸首,结果都一样,绝对是不死不休。
随着杜长陵神情变得愈发严肃。其身上所散发出了凌冽寒气,使得周围四脉前来报到参加比试的弟子们都不知不觉自动分开了两侧,给他和身后跟着的五个木系弟子让出了一条路。
这样的气势,即便木系一脉六个登场打擂的弟子除了杜长陵以外并不见得有多拔尖,却一下子就让高高在上的宗门长老团注意到了。
“看来。这一次的宗门大比会更有看头了!”
说话的乃是一个老者,白须拂面。正襟危坐,并非五系山脉长老中的任何一个。
五衍宗传承千年,历代卸任峰主,若是金丹期的。最后都会去五色秘境修行,以期能够在有生之年问鼎元婴。宗门千年传承,这些长老的人数虽然不多,却还是有七八个,此时齐齐围坐,而且修为都是整齐划一的金丹后期,显得十分醒目。
“你是说那黑衣小子吗?”
另一个长老也开口了,目色一凛,似乎在查探杜长陵的修为,片刻之后点点头:“以他三灵根的资质,如此修为也还算不错。但比起宗主爱徒,似乎还差了那么一点儿。”
“斗法,就是斗狠!”
之前说话的老者又开了口:“这小子身上有一股狠劲儿,老夫看好他!”
“宗门大比,并非性命之争,狠又如何,得冷静才能审时度势,一招获胜,老夫还是押那金系小子!”
第三个长老也来凑热闹,捋了捋长须,点评一番,然后泄露了这一群长老的真实目的。感情他们是把宗门大比当做了赌台,开庄押注呢!
还好离得远,这几个老家伙又是用秘术传音,否则让参加打擂的弟子们知道了,不气得罢赛才干休。
“好了,大家安静安静!”
其他人听不见,并不代表孟易渡听不见。
同为金丹后期,又是宗主,他只消一句话,便能震慑住长老团的人。
今日乃是宗门大比的日子,为显重视,他穿上了一身淡金色镶古玉的甲胄法袍,高戴额冠,看起来十分威武:“今日本宗盛会,仙盟在幽州大陆的使者竹音神君也前来观战,亦是本宗荣幸!”
待孟易渡说完,坐在他一旁的竹音神君便从广椅上起来欠了欠身,脸上表情不变,复又坐了下去,似乎对这一场虽未的宗门盛会毫不关心。
虽然觉得这竹音神君有些托大,但对方乃是新任先帝的亲传弟子,虽然只是个金丹初期的修士,但年纪尚轻,将来前途恐怕不可限量,孟易渡也只得陪着笑脸,不敢露出不喜之色。
听得孟易渡介绍,琳琅这才抬眼往宾席看过去。
一身竹青色的长袍,三寸长的竹管将黑发束在脑后,明明是温和雅静的容貌,却在眼底透出一丝难言孤寂,拥有这样眼神的人,琳琅还没有见过二个。
琳琅看着他,发觉他似乎有意将全身上下的气息内收,其身上属于金丹修士的灵压也半点不曾外泄,若非听到孟易渡介绍,恐怕没有人会第一眼察觉到他的存在。
十年时间不曾见过,此时再见,琳琅的印象却已经有些模糊了,只是那种熟悉的感觉似乎还存留在识海之中,让她双颊微微泛起了红晕。
琳琅的异动引起了杜长陵的察觉,他微眯了眯眼往竹音神君的方向看过去,正好对上了他的目光,两人却极有默契地分开,无人能看出什么不妥之处。
“当初此人救过你,你可知道他是谁?”杜长陵懒得听孟易渡啰嗦宗门大比的规则,便使用传音术问起了琳琅。
“他是仙盟的嫡系弟子,其法器乃是一管碧绿幽竹,只消吹奏出声便能消弭敌人与无形,所以得名竹音神君。”琳琅立刻回了杜长陵的话:“我就就知道这些,其他的,便不知了。”
“他本名冷子寐,是新任仙帝的亲传弟子,短短十年,没想到他已经是金丹初期的修为了,”杜长陵的话音听不出喜怒,却十分详细地在给琳琅介绍此人:“当年我在秘都,与他同为筑基期修士,虽然他已经是筑基后期,却离得结丹尚早。一方面,仙盟的修炼资源的确极为优厚,另一方面,此人应该是现在的修仙界资质最高的了。没有人,可以不到三十五岁就成就金丹修为。”
“琳琅!”杜长陵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等会儿若有机会,你上去与其攀谈一二。我听师父说他曾经赠与你一块仙盟令牌,你若方便,顺带打听一下龙眼秘境的情况。毕竟已经五年了,师父也没有音信......”
听得杜长陵如此说来,琳琅一下子就明白了,抬眼不禁又看向了高坐上首的竹音神君,开始琢磨,自己要如何才能和他说上话。(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