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子寐带着琳琅和孟离回到木楼,顺手便施下了一个禁制用于隔绝外间神识的查探。
示意大家就在屋外的庭院落座,冷子寐看了一眼琳琅,后者会意,也不多言,只从储物袋中取出了红泥小火炉和茶具,开始烹制灵茶起来。
孟离也的确需要短暂的时间让他理顺自己的思路,所以也没有主动开口,只静静地看着琳琅的烹茶动作,目光跟随她纤细若玉的双手而动,渐渐地,一颗心就就安宁了下来。
“这水,乃是我从天玺泉中顺带拿走的一小壶,其味甘甜,用来烹茶虽然有些奢侈,但比起凡俗之水,倒更有意趣。”
琳琅一边说,一边手上动作不停:“原本我想着哪天师父从龙眼秘境出来,再取出烹茶的。如今孟师兄看起来特别需要放松心情,就不再私藏了。”
“倒是让琳琅你破费了。”孟离虽然不知道天玺泉是什么,但听名字,竟与天玺秘境的“天玺”二字相同,再加上冷子寐也露出一抹意外之色,就知道这天玺泉定然大有来头。
灵泉煮沸之后仙灵之气四溢开来,即便还没有置入灵茶,都已经让人闻之沁心润脾了。
“水是好水,茶,却是普通的凡茶。”
琳琅从腰际取出一个木匣,正是当年在五衍宗缥缈峰时孟离所赠:“千万滋味,不如家中之味。孟师兄,如果我没记错,你更喜欢凡茶胜过灵茶。虽然灵茶的茶香更为浓郁,但再好的灵茶,也抵不过你的喜好。”
有些感动,更有些暖意流淌在胸口,孟离看着琳琅半垂的烹茶模样。心境终于完全平复了下来,双眸中的阴寒之气更是全然消散不见了,只剩下一如既往的温和之色存留。
“好了,品茶不语,各位请!”
琳琅的动作娴熟,很快就将茶烹制好了。
虽然不是灵茶,但天玺泉水中特殊的仙灵之气可以静心凝神,三人围坐在,一时间屋中除了茶盏中氤氲升腾的白雾和四散开来清香之外,便没有了其他的任何动静。
茶过三盏。琳琅知道差不多是时候了,便主动帮孟离开了口,抬眼看向冷子寐:“冷长老。孟师兄真的要成为邪帝的弟子吗?”
孟离也放下了杯盏,眉头一沉:“弟子不愿意......”
冷子寐却不答,转而反问向孟离:“孟离,你可知道,之前澜沧所言乃是半真半假?”
“半真半假?”孟离蹙眉。摇摇头:“除了魂修一事,她说的,弟子没有一句话是相信的。”
“果然,你早就知道自己的特别之处了。”冷子寐捏着茶盏,语气平淡,眼神却扫过孟离的脸。犀利而探究。
孟离看看琳琅,见琳琅也是一副早已知情的模样,只叹了口气:“弟子的确知道。和琳琅一样。和杜长陵一样,弟子从五色秘境出来之后,就知道了自己身上的秘密。”
“孟师兄!”
琳琅张口,想要阻止孟离再说下去:“您在五色秘境中的遭遇,没有必要说给我们听。那是你的私事。”
冷子寐却看向琳琅,直言道:“若说本君还是金丹修为。可能还看不出来。但在元婴修士面前,你们三人的秘密,根本就不是秘密了。琳琅,你的神识修为异于常人,而杜长陵则是法体双修,还有孟离......”
“琳琅,你认为可以瞒过冷长老吗?”
孟离也看向了琳琅,有些无奈,却也十分坦然:“弟子的确是魂修。五色秘境可以根据修士不同的体质特征和灵根属性,将其传送到相应的地域。也正因为这个特点,五色秘境自上古修仙界之时,就是用来筛选古灵根修士的。”
咬咬牙,琳琅一听就露出了意外之色。她根本没想到五色秘境竟然有如此来历!
“古灵根?”
和琳琅不同,冷子寐一听之下,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对,在上古修仙界,除了五行灵根之外,还有体、魂、神,这三种变异灵根。虽然上古仙界已经剥离了我们现在的修仙界,但这三种古灵根的血脉却流传了下来。只是在上古仙界,将‘体魂神’称为‘玄元始’,也将拥有这三种灵根称为古灵根。称呼不同,本质却是一样。”
“孟师兄你早就知道了?”
琳琅有些哑然,对于冷子寐能说出古灵根的渊源,更是完全。
“不仅仅是我知道,你的大师兄杜长陵也知道。”孟离点点头:“因为古灵根不是那么容易继承的,一旦血脉觉醒,就需要有长辈指引修炼,否则,事倍功半,不得其法,会比普通修士还难进阶。我是父亲告诉我的,杜长陵,应该是龙老告诉他的。”
“琳琅,你呢?”
说到这儿,孟离有些好奇:“古灵根的事儿,又是谁告诉你的呢?”
“也是一次意外......”
长话短说,琳琅将她从三青鸟身上跌落下来,破开禁制进入囚禁罗生婆的地域之内,然后差点被罗生婆夺舍......等等事宜挑了重点向孟离和冷子寐说了出来。
说完,连她自己都忍不住喘了口气,自顾斟了一杯茶喝下,才又道:“就是这样,我才现我竟然也是古灵根修士。若非如此,也实在难以解释我为何神识修为比法力修为更容易提升。”
“我和杜长陵都以为你自己不知道自己的特殊之处呢。”
孟离见琳琅露出急躁的表情,着实难得一见,不由得笑了起来:“却没想,你憋着这个秘密那么久,也不曾告诉过我们。”
“罗生婆告诉我,古灵根修士在上古时期就是大神通修士的传人。若是现在修仙界的人知道了我们的存在,恐怕会招来祸端......所以......”
琳琅说着,有些惭愧地看向了孟离:“不是我不信任你们,而是即便我看出了你和大师兄乃是古灵根资质,却也不敢冒险说出来,怕给你带来麻烦。”
“琳琅,你就是太过操心别人了。”
冷子寐随手为自个儿添了茶,侧眼看了看琳琅,忍不住甩甩头:“越是有危险,你就越不能自己一个人承担。记住,以后不要太‘自私’了,有什么事,一定要说出来。”
琳琅听得冷子寐叹气,也知道自己有些过于执着了,只点点头,默认了他对自己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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