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妮发泄完,拍拍手,看着自己的‘成果’,颇为满意,满腔的怒火也自此熄灭。
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火气来得快,去的也快,不斤斤计较,大大咧咧,日子过得比男孩都糙。
但恰是这样的女孩,在这个龙蛇混杂的世界,成了一抹亮色。
她或许会因为她尖锐的棱角而使自己遍体鳞伤,但她不愿意轻易被这个世界改变,她努力的保持着自我,哪怕为此她除了安想再没有其他朋友。
“这只是小惩大诫,你要在惹我们安想伤心难过,下一次我直接把你房子点了,让你无家可归。”
费妮咬牙切齿道,生怕自己的面部表情不够有说服力,生怕韩孝当自己只是说说而已她,她尽可能的表现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全然不顾大明星的形象。
费妮来也风风火火,走的时候气场依旧很强。
门被啪嗒一声甩上后,韩孝觉得楼都颤了三下。
望着满地狼藉四处洒落的衣物,韩孝无奈的叹了口气。
果然是要智取相投的两人才可能成为朋友,比如说费妮和安想,她们身上的相似之处岂止是性格火爆。
她们啊,迟早要吃大亏的。
费妮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按门铃。
那一地的乱七八糟韩孝也懒得收拾,便转身去开门。
门外的那张脸,有几分熟悉,那双给人以压迫感的双眸明明白白的写着来者不善。
“怎么?不记得我了?”翰林低哑的嗓音开启,锐利的目光咄咄逼人,唇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很少有人对自己如此不客气,韩孝皱起了眉头,这才想起来人是安想的亲舅舅。
韩孝将身体往一旁挪了挪,留出空间好让翰林进门。
然而翰林一动未动,视线只淡淡的扫了屋里一眼,似笑非笑道,“我只说一句,离她远点,不管你们过去怎么样,但现在,你们是没可能的。”
翰林习惯了直来直往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他今天来的目的,只是为了给韩孝一个忠告。
韩孝微微的愕然,若是其他人这样的态度和他讲话,兴许他不会有这样的忍耐力,但站在他面前的是安想的家人,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爱屋及乌,他发自内心的尊重眼前的这个人,虽然此人对自己连基本的友善都谈不上。
“不用您说我也会,我现在的情况,给不了她未来。”
韩孝抿唇微微一笑,态度诚挚。
“那自然是最好了。”翰林道,“我并不想掺和你们年轻人的事,但因为是你,我非管不可。”
不知为何,翰林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
韩孝没怎么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因为是他所以非管不可,他可一点不记得自己在那里得罪过眼前的这位长辈。
心里虽然疑惑翰林从见到他的开始就对他有着种种的不满,虽然没有刻意的表现出来,但他能清楚的感受到。
因为不是刻意,所以让他觉得其中必有隐情。
至于是怎样的隐情,他不得而知。
“放心,我就要走了,也许这一走就不会再回来。”
韩孝慢悠悠道,心口微微的抽疼,他是舍不得的。
哪怕是不能朝夕相伴,只是远远的看着她一切安好,对他而言也算是一种幸福,可现在,即便是在她身后他都丧失了资格。
他不走,她就不放弃,这样的纠缠,最后伤得最深的还是她而已。她是他的命,他又如何忍心看她因为自己而痛彻心扉。
早上九点的航班,立扬七点钟就到了韩宅。
去机场只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两人慢条斯理的吃了顿早餐才出发。
路上,韩孝沉默寡言,立扬也离奇的沉默着,一言不发。
到了机场才八点一刻,两人在候机室坐了一会儿,相顾无言,实在是尴尬。
最后,还是立扬忍不住了。
“我现在,怎么比上学那会儿期末考试都紧张啊。”
韩孝望了他一眼,笑了,“这算不算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立扬认同的点点头,“有点那个意思。”但很快,他意识到什么,怒目望着韩孝,咬牙切齿道,“说谁太监呢!”
韩孝但笑不语。
“我还是不放心,我和你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临近登机,立扬忽然说道。
韩孝一脸惊悚的望着他,满是嫌弃道,“你比大妈都啰嗦,你跟着恐怕我撑不过上手术台。”
这本是一句调侃的话,立扬却当真起来,整张脸都变了颜色。
“呸呸,说什么胡话!”立扬极为严肃的说道,伸手就给了韩孝一拳。
韩孝被他紧张的样子逗乐了,笑得合不拢嘴。
立扬对他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语气幽怨的似一个小媳妇,“哎,你可一定得好好的啊,不然你就是做鬼我都要把你逮回来暴揍一顿。”
“你这是诅咒我吗?”韩孝故意板起了脸存心打趣立扬。
立扬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捂嘴,那反应,真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总而言之,你必须得完好无损的给我回来!”
看韩孝一点回应都没有,立扬抬手又是一拳落在韩孝的胸膛。
这回,韩孝脸色一白,整个人向后仰去,立扬简直吓坏了,以为是自己用力过猛,一时间内疚不已。
当他正要说什么,韩孝的肩膀却不停的颤了起来。
仔细一瞧,他竟是偷着乐。
立扬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气呼呼的骂道,“你tm的幼稚。”
“嗯,你不幼稚。”韩孝附和道,脸上的表情跟嘴里说的话明显是两个意思。
只余下十几分钟,韩孝起身要走,立扬在身后喊他,“到了给我打个电话!”
韩孝没有回头,只是抬起双臂用力的挥了挥,算是道别。
安想赶到机场的时候韩孝乘坐的飞机已经起飞,候客厅依然是人来人往,但已经没有她要找的那个。
她在半路上堵了车,为了能赶上,她是中途下车一路跑过来的,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晚了一步。
一路跑过来的时候她都不觉得累,而这个时候,她却怎么人像是虚脱了一般,一点力气都没有,头重脚轻的让她站也站不稳。
摇摇欲坠间,一双手适时的扶住了她,然后是立扬的声音,清晰却又很遥远的传入她的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