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俩为什么会分手?”她穷追不舍,浑身突然就充满了力气,精神充沛。八卦就是女人力量的源泉,就比如菠菜是波派的汽油一样。
“你管得着吗?鸡婆。”言希皱眉回头看秦苑,一脸不耐烦的表情,红唇一动,吐出两个让秦苑吐血的字。
本来想反驳他两句,可她考虑到一会还要靠他才能回家,若是把他逼急了把她扔到这深山老林,她到时连哭都没眼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她悻悻的闭了嘴。
这人肯定有沟通障碍,每次好好跟他聊天他总是要搞的气氛僵硬,整个人好像随时都处在作战状态,就憋着劲跟她吵架什么的。
秦苑气得闷头走路没理他,又走了一会,快到半山腰的时候,忽然有滴水珠落在她脸上,用手一擦,她仰头看天,又是更多的雨点落下来,一道闷雷从天空划过,声音隆隆作响,她吓的跳起来:“下雨了。”
言希看天,再看看秦苑,笑的很无所谓,“你输了。”很简洁的三个字。
看到他的笑脸,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火就上来了,横眉竖目,“下雨了咱俩就等着变落汤**,你还有心情说这个!就祈祷赶在咱下山之前这雨落不下来吧。”她恨恨的说,脸上的表情有种匪夷所思又恨铁不成钢的惊诧沉痛。
这人的大脑构造怎么这么与众不同,现在最先要考虑的问题不是谁赢谁输,而是下雨了他们要怎么办吧?再望望天,整个天空呈现出一片灰暗的颜色,乌云密布,沉沉的压下来,让人有种喘不过气的窒息。
看来这雨不小。
无视她莫名其妙的怒气,言希无所谓的耸耸肩:“跑不下去。”一锤定音。
秦苑彻底被这怪人的怪逻辑给弄惊了,抹了一把越来越密砸在脸上的雨水拔腿朝山下跑。
雨越下越大,好像是谁拿了盆子在倒而不是在下一样,耳边阵阵轰鸣哗啦哗啦大雨砸在石板路上,树上的声音。雨水顺着头发流过眼睛流过脸颊,从脖子一路灌进衣服里,衣服黏黏答答的贴在身上,阵阵凉意冷的人打颤,眼前已经被雨水模糊的看不清东西了,擦都擦不干净,顺着脸如小溪一般流下。
她冻的嘴唇发紫,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得,一边走一边想,言希这个衰人出门都不带看天气预报的,下雨天也敢来爬山,晦气!太晦气了!可是她现在已经提不起力气去骂他了。
言希的情况比她好不了多少,不过同样是在大雨中逃命,秦苑看起来就特别狼狈,而言希就有一种超凡脱俗,画中仙人的美感,信步闲庭,洒脱不羁。
等她和言希终于赶到山下的时候,车竟然已经开走了,秦苑不可思议的瞪着眼睛望着空旷的场地,似乎不敢置信那几个没义气的人居然在没等到他们的情况下自己跑了!!
言希的脸色也终于不好看了,寒着一张脸,冷冷的眼神嘴唇紧抿,眼神好像要杀人,从裤袋里摸出手机按了几下。
“进水了,用不成了,你的呢?”他声音特别平静,却有种浑然天成的不怒自威。
秦苑觉得他生气了,而且很生气,也没敢再抱怨,拿出自己的手机按了几下没反应,翻了个白眼特别无奈的说,“我的也进水了”看着言希,“现在怎么办?”
言希沉吟了一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对她说:“前面大概二公里有家旅馆,先到了那儿再说吧。”
秦苑的腿忍不住软了一下差点倒头栽。二公里……
“我能不走吗?”她抖着声音带着哭腔,抱着一丝希望。
“你说呢?”言希淡淡的看她一眼,压根不想理会她这个无聊的问题,“再不走等天黑了路更难走。”
“我腿疼……”
刚从山上下来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她的腿好像不是自己的,疼得特别厉害,一抽一抽的,可能刚才下山的时候扭到了。
言希看她,确定她不是装出来的,然后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掀开她的裤腿。一片红肿。仰头凝视着她半天,才叹了一口气绕到她面前蹲下,说:“上来吧。”
“这样不好吧……”秦苑有点不好意思,装矜持。
“不背我就自己走了。”
“背!”生怕他改变主意,赶紧跳到他的背上,什么矜持不好意思全抛到脑后了,勾住他的脖子。
身上猛然一沉,言希的脸上划过一丝淡淡的笑意,虽然背上很沉,但似乎心突然满了,因为她在后面看不到,所以他肆无忌惮的露出笑容,调笑说:“你该减肥了。”
“哪有,我才一百斤!”秦苑炸毛,女生在意体重就好像男生在意‘你不行’这三个字,“肯定是因为背包重。”她不死心的狡辩。
“别找借口了。”
“我才没有,不信回去上称。”……
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来到了那所旅馆,进去之前秦苑一直挣扎着要从言希背上下来,言希都制止了,所以她硬着头皮顶着老板娘暧昧的眼光扫视。脸好烫,现在有个地洞她真的想钻进去。
拿出身份证,言希说,“两间房,挨着的。”
“我们这里有情侣套间,什么都有的,要不要试试啊?”老板娘暧昧的眼光看着他俩,一副“我懂得,你不用说。”的表情。
秦苑脸更烫了,头垂的低低的,几乎埋进言希的脖颈里去。
苍天,来个响雷劈了她吧!
心里的念头刚落地,外面又是一声惊天的响雷,吓的秦苑一哆嗦。呸呸呸!别劈我别劈我,我乱说呢。她赶紧在心里朝老天爷道歉。
“就两间挨着的。”言希蹙眉,有点不耐烦。
老板娘看言希漂亮但快要发火的脸再也没推销,安宁的开了票给了房卡。在他俩上楼之前秦苑看到那老板娘的眼神一直就黏在言希身上没离开过,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不舒服,但又说不上来为什么不舒服。
到了房子,放下秦苑嘱咐她别乱跑他一会就过来就出门了,秦苑换了拖鞋,脚舒服了一点,然后就跳着跳着去洗了澡。虽然旅馆的设施很简陋,但好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洗了澡她浑身都舒坦了,刚才衣服黏腻在身上的不舒服感也消失了,换上浴服,她举着毛巾一碰一跳的掀开被子坐到床上慢悠悠的擦头发。
等了一会,有敲门声,是言希。
“来了!”她喊一声,然后穿上拖鞋跳到门前打开门,果然是言希,他也穿着浴服,手里提着一个小塑料袋,“进来吧。”她说。然后转身又准备一跳一跳的回去,却被言希突然拦腰抱起,“呀!”的,她惊呼一声,本能的就伸手还住他的脖子,视线触及到他的下巴,心脏咚咚咚的剧烈跳动,她不知道她脸红了没有,反正挺烫。
“脚扭了还乱蹦跶什么。”言希皱眉不满的看她,走到床前把她放在床上。
从小塑料袋里拿出一瓶云南白药的喷雾剂,他蹲下身来,拿起她的脚,她瑟缩了一下,他的手指白皙修长,掌心温热的温度似乎从她的脚底板一直钻进她的心脏,暖暖的。
她怔怔的看他,心底酸涩却又暖意汹涌。
喷雾凉凉的液体喷在她红肿的脚踝上,他一边喷一边跟她说话:“本来刚才我出去找老板买了这瓶喷雾就上来了,在门口听见你在洗澡我就回去也洗了个澡,扭伤了要赶快揉,把淤血揉开才好得快,不然等到明天肯定又肿又疼要你命。”
他絮絮叨叨的跟她说话,她默默的听着,低着头看他,他的头发乌黑如玉,沐浴过的香气淡淡的飘进她的鼻息,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可以看到他领口露出来如莹莹如玉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
眼角有些说不清的酸涩。
见她半天不吭声,言希抬起头瞅她,问,“你想什么呢?”沉默不符合她的个性。
“啊?哦,我在想原来你也有鸡婆的一面。”秦苑被言希一叫,天外飞仙的魂魄归来,压抑住眼底的酸涩,硬是扯出了一抹还算自然的笑脸调侃他。
言希狠狠瞪她,似乎是不可置信世界上竟有如此不知好歹的女人,“你还可以再没良心一点,我是不想明天再背着你走,你很肥。”说完,他重重的揉了一下她的脚。
“啊!”秦苑吃痛大叫,“你公报私仇!”
“我和你有仇吗?”言希吃惊的反问,好看的眸子里写满惊诧。
“虚伪。”秦苑冷哼着评价。
“我记得好像是某个人恩将仇报吧,我风里来雨里去的把某人背了两里多地还费尽心力的找药,结果还没落下好。”言希意有所指斜瞅秦苑,说的好不凄惨,这回倒没折腾她,没捏她的伤处。
秦苑脸一红,有点心虚。这回真是她不对了,刚才神游太虚,一不小心回头看见他的脸,就一个不小心习惯性的抬杠了。
呸!习惯害死人哟,嘴真贱。
她讨好的朝言希讪笑,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知好歹,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您大人大量别跟小的一般计较。”
“哼。”言希冷笑,不为所动。放下她的脚,站起来去卫生间洗手,满屋都是一股子云南白药的味。
秦苑急的抓耳挠腮,耳朵里传来哗啦哗啦水管放水的声音,接着就看言希从卫生间里出来走到窗前关上窗户,然后转身就要出门,全程一眼都没看秦苑。
果然,他生气了。
秦苑羞愧难当,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他消气,悄悄的瞅他的眼色,眼看他就要走掉,她一咬牙一骨碌扑到床尾,拽住他欲走的衣角,小心翼翼的仰头说,“你别气了,要不我上门给你打扫一个月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