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注射?
如果注射了,她就不会再痛苦了,不必再忍受这非人的折磨。
可是,一旦注射了,她就会染上毒瘾,她没有顾念西那样惊人的毅力,她怕自己抵不过它的诱惑。
它像一朵带着毒刺的玫瑰花,蛊惑着她,却又随时准备把她刺得体无完肤。
不,她不要,她一定会等到顾念西回来,就算是死,她宁愿最后痛死也不要屈从在毒品之下,他用生命在禁毒,她绝对不能把自己污染了,那样,她还有什么颜面再去见他。
何以宁推开萧尊的手,面色坚决,“姐夫,我可以再忍。”
“你确定还能忍得住吗?”
她不确定,可是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呐喊着,何以宁,不要碰,千万不要碰!
她欲张口,忽然有人敲门,手下匆匆来报,“尊爷,有一个叫顾奈的要见您,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是关于。。。”他瞥了一眼何以宁,“是关于二小姐的。”
顾奈?他怎么来了,是担心她,还是顾念西有消息了。
她兴奋的抓住萧尊的手,“姐夫,快让他进来。”
顾奈匆匆推门而入,看到又瘦了一圈的何以宁,不由怒从中来,上前揪住萧尊的衣领怒吼,“你不是说会照顾好她的吗?你看看她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顾奈,你误会了,姐夫他一直对我很好。”何以宁说话的声音很小,但还是清晰的传入顾奈的耳中,他恨恨的松了手,看着她的时候,眼中又布满了柔情。
萧尊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被他抓乱的衣襟,沉声问:“你来是有消息了吗?”
顾奈来不及叙旧,切入正题,他从身上拿出一个不大的密封袋,指着里面的东西说:“这是小四寄回来的,一个是腥血,一个是草婆的血,他在信中写道,让我们找到袁井当初养的那条大蛇,用蛇血和草婆的血混合做引就能解掉以宁身上的蛇蛊。”
“找到那条蛇?可是灰网基地早就荒废了。”
“我知道,所以,我们才要抓紧时间,就算把这片林子翻过来,也一定要找到它。”
听着两个人的谈话,何以宁似乎知道自己的蛊毒有解除的办法了,可是她很快又问:“顾念西呢?”
这一问,倒把顾奈问住了,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解蛊的事,根本没有去考虑这个问题,他既然能把东西寄回来,就说明他安全无事。
“从那么远的地方把东西寄过来,最快的快递也要三天,三天时间,他应该早就回来了,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方式?”何以宁看着顾奈,希望他可以给自己答案。
顾奈怔了一下,“也许他有其它的事情要做。”
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那一带没有任何的信号。
“还有什么事比这件事更重要?”顾念西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他一向有大局观,对他来说,解掉她身上的蛊毒才是最重要的事。
顾奈皱眉,“我太着急了,没想这么多,也许小四。。。”
萧尊此时插话,“先别管这个了,目前最紧要的是找到那条蛇。”
他看向何以宁,“你应该知道那条蛇当初在哪,我们一起去灰网。”
顾奈疑问:“已经过了这么久,那条蛇还会留在灰网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何以宁只是点了一下头,心心念的都是顾念西,为什么他没有亲自带着这些东西回来,他去了哪里,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了?
重新回到灰网,从前的事好像历历在目,面前曾经的繁华盛世,此刻已经覆上一层苍凉,残亘断壁,随风呜咽。
萧尊一直抱着何以宁,踏在这片曾经养育他的土地上,他心中的思绪一点也不比何以宁少,他当初带着复仇的目的跟在老头子的身边,认识了言熙,暗夜,曾经,他也有过一段很快活的时光,大家把酒言欢,相谈甚笃,可是转眼,人去楼空,笑语不在。
这里很多地方都被炸平了,但多数建筑还保留着,比如说她曾经住过的那幢房子。
“袁井的屋子在那个走廊尽头。”也是这里最阴暗的地方。
里面的东西已经被瞳鸟全部缴空,只剩下一些木制的家具,上面落满了灰尘,屋角甚至结了蜘蛛网。
顾奈在袁井曾经的屋子里找了一圈,失望的摇摇头,“以宁说那条蛇有碗口粗,我连地缝都找过了。”
萧尊没有灰心,而是让所有的手下都去找,大家几乎将曾经的灰网地毯似的翻了过来,找了足足三遍,别说一条大蛇,就是一条小蛇都没看见。
顾奈放下手里掀开的床板,“你们真的确定,那条蛇没有离开这里?那它吃什么喝什么?”
何以宁也不是很确定,但她有一种感觉,那条蛇是袁井养大的,应该是充满了灵性的动物,它的主人死了,它不会轻易的离开,可是死没死,她就不敢确定了,也许早就化成了蛇干,被老鼠吃了也说不定。
“以宁,你再想想,它可能会出现在什么地方,这里都让我们翻遍了。”
何以宁想了好一会儿,突然想到一个地方。
“后面的食人谷。”
那里曾经是一个训练场,但最重要的是,袁井是死在那里的山崖上,也许那蛇是找它的主人去了。
众人立刻浩浩荡荡奔向食人谷。
那些训练场地还在,只是器材早就已经生锈,站在这里,仿佛还能听到当初喊喊杀杀的声音。
食人谷的地盘比较大,又有山林,所以找起来非常困难,大家三三两两的开始寻找,不放过任何一处蛛丝马迹。
“顾奈,那个腥血是不是可以引蛇出洞?”何以宁忽然问。
“小四在信中是这样写的。”
何以宁看向前面的湖泊,里面的两条鳄鱼还活着,见证了这里的繁华与落败。
她忽然想到什么,指向那片湖泊,“我有一种感觉,那条蛇好像在湖里。”
袁井当年是从崖上面掉进了鳄鱼湖,最后被鳄鱼分尸,如果那条蛇有灵性,它会一直守在主人去世的地方,或者说,它也许一直留在这里想要替主人报仇,细看那两条鳄鱼的眼睛周围,竟然会有大小不一的伤口,好像是跟什么东西搏斗留下来的。
顾奈拿着手里的腥血,在不惊动两条鳄鱼的情况下将它放在岸边,然后打开盖子,几人退后,静静观察着平静的水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