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本宫便告诉你,木将军在最后一役中,中毒身亡,木泽通敌叛国,罪不可赦,皇上下旨杀无赦。所以,你的爹爹,你的弟弟早就死了?哈哈,木雪舒,从今日起,你我都一样,哦,不,不一样,本宫如今可是三品淑仪,说起来和你的位份一样呢。”木雪琪看到泪流满面,面色苍白的木雪舒,心里终于舒了一口气。
“你,你说什么?你胡说什么?爹爹怎么会死,爹爹答应过我的,绝对会平安归来的,还有小泽,小泽绝对不会通敌,你胡说什么?”木雪舒没有听到木雪琪后面的话,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着爹爹中毒身亡,小泽被冥铖杀了。
不,绝对不会,木雪舒瘫软在地上,腹中一阵又一阵地抽痛,可她就像感觉不到一般,嘴里呢喃着“不会的,不会的,爹爹不会死,小泽不会叛国。”
“呵呵,木雪舒,还有本宫告诉你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你要听清楚哦。”
“不,不,我不想听,不想听,”木雪琪口中根本就没有真话,木雪舒捂着耳朵,不愿再听到木雪琪说话。
可木雪舒不愿听,木雪琪就偏要让她知道,“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不让你进宫么?”
木雪舒摇着头,使劲儿地捂着耳朵,她一点也不想知道。
“因为,当年淑乐皇贵妃仙逝之事,不是病逝,而是人为,恰好,造成这件事情发生的人,就是我们的父亲。”木雪琪淡漠地笑着说道,可眼角却溢出了泪水,对于那个男人的父爱,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放弃过,可惜……若是那个男人能够将木雪舒身上目光放在她跟玥儿身上一点点,她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所以,皇上当初下旨要你入宫,只不过是把你当作一颗报复父亲的棋子,木雪舒,你说你可悲不可悲。”木雪舒似乎已经没有力气了,疲累地放下耳边的手,木雪舒眼中没有焦距,空洞地可怕。这个时候的木雪舒就像没有灵魂的破布娃娃一般。
木雪琪见状,心里顿时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俯身捏住木雪舒的下巴,“所以说呢,木雪舒,你输的最惨。”
冷冷地撇开木雪舒的下巴,木雪琪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勾了勾唇,她就是想让木雪舒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痛苦万分,木雪琪戴上斗篷,拉开房门便消失在夜色中。
只留下木雪舒狼狈地趴在地上没动,她腹中的疼痛感一波又一波袭来,让木雪舒的面色更为苍白。
子时的钟声过了,宫里的太监就已经起身,宫里灯火通明,所有的宫女太监已经匆匆起身,布置着各宫。
今日是大年三十儿,所以,宫里张灯结彩,将黑暗中的皇宫照的亮如白昼。
鞭炮声在宫门外响起时,冷宫内的芜兰绿露二人悠悠转醒。
不明状况地看了冷宫一眼,一眼发现躺在血泊里的木雪舒,两人顿时大惊。
“小姐,小姐……”
“救,救孩子,救……”木雪舒微弱的声音被外面的鞭炮声淹没了。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小姐……”而此时两人因为紧张,竟然忘记了去请御医来。
木雪舒虽然是冷宫弃妃,可太医院的太医令却得了皇上的准许,为木雪舒定时切脉。
“孩子……”木雪舒用尽力气说了一句,就陷入了昏迷。芜兰这才发现她的下身源源不断地流出血来。脸色顿时难看极了,“绿露,你守着小姐不要动,我去找张太医过来。”
“好,好,”绿露看到木雪舒身下的血,早就吓得没有了主意,面色苍白地应道。
芜兰没有耽搁,拿了令牌就出了冷宫。
不到一柱香的时辰,芜兰拽着只着了里衣的张太医来到了冷宫。
“快,张太医,求求你救救小姐,她,她,她身下全都是血,好多血……”芜兰慌乱地说着,语无伦次。
张太医沉着脸进了屋内,这个时候也顾忌不得自己的仪容。看到木雪舒身下的血迹,大惊。
赶紧从袖口内掏出一颗药丸喂进木雪舒的口中,可木雪舒已经没有了意识,不会咽。
木雪舒的脉搏越来越弱,张太医只能将药丸捏碎,让芜兰端了半碗热水,将药丸融化进水里,这才端起来喂木雪舒喝,喝上一口,捂着她的嘴巴,强行咽下去。
还好,这样虽然咽下去的少,可还算咽下去了。这颗救命丹他本来只有一颗,原本是鬼谷山庄的医王所赠,却不想……
罢了,一颗丹药救人一命,也算是值了。
见木雪舒咽下去了,张太医又让芜兰以同样的法子喂木雪舒吃了止血药。
折腾了许久,木雪舒的命救回来了。只是,孩子……
“张太医,小皇子怎么样?”芜兰记得木雪舒昏厥之前说的话,紧张地看着张太医问道。
张太医无奈地摇了摇头,“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张太医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这位主子说来也挺可怜的。
芜兰闻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抓住张太医的裤脚,“张太医,奴婢求求你,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主子腹中的孩子,否则主子活不了。”
是啊,活不了,主子如今只有孩子了。只有孩子能够让她活下去。若是没有了这个孩子,她肯定会死的。
“昭仪娘娘原本就身子虚,如今失了这么多血,老夫也没办法啊。”张太医看着芜兰,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是,有些事情自有命数。
“张太医,求求你,无论如何,都要救活小皇子,张太医,奴婢求求你,奴婢求求你……”芜兰如今也没有办法,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叩头求张太医,她深知这个孩子对木雪舒的重要性,小皇子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张太医,奴婢也求您了。”绿露看着芜兰额头上的血迹,赶紧也跪下来,向张太医叩首。
“砰砰砰”地额头叩地声,在这窄小的房间内特别突兀,张太医顿时有些进退两难。
“好了,好了,你们都起身吧,老夫行医这么多年来,确实听过有一种法子可以救人,只是,老夫从来都不敢用,如今,老夫就算是拼了命试试,若是皇上怪罪下来,老夫也算是瞑目了。”冥铖对于木雪舒腹中的孩子的态度实在让他搞不明白,若是自保的话,这个时候应该什么都不要做,若是这个时候他插手医治了,治好了还好,若是救不活,他就成了弑杀皇子的罪人。
可是看着地上的两个丫头,张太医动了恻隐之心。
“好,谢谢张太医。”芜兰赶紧起身,待在一旁等张太医的吩咐。
张太医将一排医用针展开,取出几根在火上烧了片刻。对芜兰和绿露吩咐道,“老夫要为昭仪娘娘施针,你们二人将娘娘扶到榻上去,小心点儿。”
“好。”两人合力将木雪舒扶到榻上,张太医才严肃地向两人吩咐道。
“嗯,绿露出去守着,不要任何人进来。芜兰在旁边伺候着就行了。”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张太医也清楚了这两个丫头的性格,芜兰做事稳重,而绿露只徒有一片真心。
张太医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将火上烤过的银针插进木雪舒白皙的面颊上,手臂上。
芜兰在一旁伺候着,大气也不敢出。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张太医额头上全都是汗,他每一次施针,都特别紧张。
毕竟这种逆经脉的办法他曾经只见过鬼谷医王用这样的方法救过人,可是,这种法子太过于危险,并不是一般人能够掌握的,稍有差池,不仅是舒昭仪腹中的孩子保不住,就连昭仪娘娘也会……
张太医不敢有丝毫松懈,整个过程都神经紧绷着,“芜兰,快,给娘娘准备止血的药。”见到被褥被血染成了红色,张太医顿时大惊道。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张太医慌慌张张地抓起木雪舒的手腕,也顾不了礼仪,连绢帕都没有垫,为木雪舒切脉。
可瞬间他的面色难看极了,为什么没有脉象了,竟然没有一点点脉动,张太医顿时面如死灰,他真的成了千古罪人了……
这种情况自他行医以来,就从来没有遇到过。到底是哪儿出现问题了?
作为一个医者,眼看着病人的生命一点点从自己的眼前流失,简直是一种折磨。
芜兰见状,端着药碗的手颤了颤,却没有让它摔碎,芜兰三步并做两步,赶紧坐在床沿边,抱起木雪舒的脑袋,强制地喂着她汤药。“小姐,小姐,喝下去,喝下去,小姐,小姐,你不能有事,小姐,你不是要保护小皇子吗?”芜兰急得眼泪都流下来了,可她手上的动作却固执地没有停。
可让张太医和芜兰意外的是,木雪舒听完芜兰的话,竟然自己咽下了药物。半晌,她的脉搏也恢复了跳动。
张太医喜极而泣,芜兰顿时松了一口气,抹去眼角的泪水,继续给木雪舒喂药。接下来显然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