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那怪物的实力又强了,这次的人连逃脱的来不及。”范白身侧一个蓄着小胡子的男子看了一眼平静的海面,说道。
他浑浊的眼睛像是浸满了尘世的污浊,肮脏不堪,里面没有感情,说起那些修士时的口气就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芝麻小事,好像这件事根本就不足以引起他的情绪波动。
此话一出,周围的空气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又强了?那要多少人才能填上这个窟窿?这要是干不好被别人发现了,那我范家可是会犯众怒的呀!”范白到底年轻,他做不到男子那样的麻木。
自从范白从长辈那里得知了珍珠湾的秘密之后,他还是第一次来参与。他虽然没有下海,可是他听过长辈们对怪物的描述。
他之前就在船舷上就看着海面,用长矛阻止那个修士出海的就是他。
他亲眼看着那只恶心的触手在一瞬间把人吸食成一具干尸!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没有了静止了,就像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咕噜咕噜’的声音仿佛还在他耳边回响,饱满的身体瞬间变成一具干尸的模样好像还在他眼前回放,他只要一闭上眼,眼前就是那个血腥的画面。
范白,畏惧了。
他从长辈那里得知,让着怪物陷入沉睡越来越困难,怪物需要的血食越来越多,这样下去,珍珠海这个地方无论产出多么好的珍珠,他们范家也拿不到。
这无异于养虎为患,范家的人不知道吗?不,他们当然知道!
可是范家只是一个小家族,范家舍不下珍珠湾的利益。
珍珠湾出产的珍珠是范家的很大一部分收入来源,在短时间内,范家是决定不可能放弃珍珠湾的。
除非范家找到了一处比珍珠湾更好的收入进项!
想到这,范白又把目光投向了海面。
只要有了橙光珍珠。
对!有了橙光珍珠,范家就会强大起来!
范家再也不需要呆在钟玉海,范家可以去更好的地方。
至于这只怪物,这次以后,范家人就再也不会见到它了。
“少爷,你怕什么,这一次干完,我们就再也不干了,哪那么容易被人发现?之前不也没事吗?对了,庆叔,那我们什么时候让人去找橙光珍珠?”
又一个男子谄媚的声音响起,他先是看着范白一脸不以为然,接着又转头看向他口中的庆叔,也就是留着小胡子的男子。
这个人的声音响起时,月仙聆下意识的就想要看清这个男子的模样,头还没抬,就被天瑾按住了。
“怎么了?乱动可是会被人发现的。”月仙聆听到了天瑾的传音。
她停住了,抿了抿红唇:“这个人的声音我听过。”这个声音对月仙聆来说有些耳熟,应该是她最近见过的人里的,她停住龙文要去看男子模样的动作,轻轻抿着唇,仔细回想着这些日子她见过的人。
在她到东海的这段日子里,她根本就没有见过多少人,这个声音她有印象,那就绝对不可能是一个随便遇到的路人。
突然,月仙聆脑海中闪过一抹惨绿。
是了,是那个在她寻找锻骨草时遇见的两个人之一的其中一人。娃
这两人各怀鬼胎,在外说话也不注意用传音术,被月仙聆捷足先登了。
当初那个绿袍男子被那洞府中的主人夺舍,正巧遇见了她,并且死在了她手下。
洞府坍塌了,她还以为那个年轻人也死在了里面,没想到对方竟然逃过了一劫,并且出现在范家的海船上。
当时她没有在意两人的来历,可是现在看来,恐怕都是范家之人。
这年轻男子能够从那里逃出来,这实力恐怕也没有那个绿袍男子说得那么不济。
年轻男子可不知道当初在那座洞府里有月仙聆一路跟随,也不知道这人现在就在他的不远处。
天瑾看到月仙聆的神色就知道她明白了什么,抬起手转过月仙聆的头,让她看着他。
月仙聆显然是知道天瑾的意图的,只是现在可不是交谈的时候,她拍了拍天瑾的手,对方也就放开了。
这时,月仙聆耳边又传来了留着小胡子男人的声音,“别急!你们年轻人不是怕这怕那,就是急急燥燥的,等着!过几个时辰再让那些凡人下去。”
范白和年轻男子被说得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衣角,范白低着头,没有再说话。
倒是年轻男子,他指了指海面,看着留着小胡子的男子,问道:“庆叔,这橙光珍珠这么罕见,就考那几个凡人真能找到吗?”
庆叔睨了一眼年轻男子:“这就不用你小子当心了,上一次采珍珠的时候,就有采珠人发现了橙光珍珠,只是那时候怪物即将醒来,错过了采摘橙光珍珠的机会,这一次绝对能找到橙光珍珠的。”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庆叔你运筹帷幄,怎么会打无把握的仗呢?”拍完了庆叔的马屁,年轻男子立刻就转身带笑看着范白:“少爷,你也别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了,你啊!就等着更进一步吧!为了我们范家!”
为了我们范家……
这六个字在范白脑中不断回响……
是啊!为了范家!
这一切都是为了家族!
为了让家族变得更加强大!
为了让家族恢复往日的辉煌!
他,没错。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死了就代表自己实力不足!
那些人不过是范家强大路上的一颗颗垫脚石。
他何须为了一些垫脚石心神不宁!
范白突然‘茅塞顿开’,‘咕噜咕噜’的声音迅速在他耳边消失,触手穿透那个修士身体的画面也瞬间消失。
海面上游离的灵气突然盘旋起来,并且迅速朝范白集中过来,一缕一缕的灵气化作一道一道的薄雾状,缠绕在范白周围。
庆叔见此连忙拉住了已经愣在原地的年轻男子,一下跳开了。
等站稳之后,他没有理会一边踉跄的年轻人,一双浑浊的眼睛就紧紧盯着范白,脸上渐渐挂起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