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怀不轨?
孤魂野鬼?
果真是夺舍不成,反而居于同一副身体。
只不过……这心怀不轨四个字,可就令人遐想大了。
“心怀不轨?”月仙聆问道,她放松了对海蓝风的钳制,松了松手中的细线。
月仙聆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海蓝风身上,神识更是毫无忌惮的散布在他周围,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无死角。
只要海蓝风有丝毫异动,月仙聆只需一弯手指马上就可以拉起细线,让海蓝风成为她的提线木偶。
海蓝风看见月仙聆那副警惕的模样,嗤笑一声,十分轻蔑的看了她一眼。
接着,他抖了抖自己的长袖,一根管状物落到了他的手上,在他的袖口露出了一小节。
这是……
月仙聆稍稍犹豫,看了一眼满脸阴郁的海蓝风,摩挲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细线,指尖弹起一道灵力,环绕在他的袖口,半晌之后才钻进了他的袖子,袖子立刻就弯起了一个弧度,那根管状物就落在了地上。
那是一根竹笛……
月仙聆用灵力把竹笛摄入手中,入手后竹笛的模样令月仙聆疑惑。
这支竹笛赫然就是丹瑜带来的那只摄魂笛。
海蓝风把它拿出来做什么?
突然,她目光一顿,在这只竹笛上看到了与之前那支竹笛不一样的地方。
不!这不是之前那支竹笛!
月仙聆把竹笛放在眼前,在上面发现了一道丹瑜给的支竹笛没有的纹路。
她瞳孔一缩,心猛地跳了起来!
这是在钟玉海范府中出现过的诡异图腾。
那个诡异的图腾,在“范玉玉”的召唤下,应该是要召唤出什么东西的才是,只是被天瑾预料到,最后在月仙聆的红焰压制下黑气大涨,却被月仙聆借助它的力量,激活了焰魂珠中沉睡的朱雀精魂。
在朱雀精魂的压制下,那道黑气与图腾都销声匿迹了,月仙聆不知道它们到底是彻底消失了,还是隐藏在某个地方。
后来也因为天瑾的一翻行为,她自顾不暇,没有去问那晚最后发生了什么?过了些时日也就把那件事抛之脑后了。
月仙聆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会再次见到这个图腾。同样也没有想到这个图腾会出现在这支竹笛上。
月仙聆猛然看向了颇为悠哉地欣赏着她骤变脸色的海蓝风。
“那个孤魂野鬼到底是谁?”她的声音很凌厉,带着质问与不容驳斥的郑重。
月仙聆知道,范府与异族有关,这个图腾与异族的关系肯定不小。
而且,在玄元天,无论什么事,只要是与异族相关,这件事就小不了!
难道夺舍海蓝风的人是一个异族?
看到月仙聆突然变了的脸色,海蓝风有些不解,但他能够感觉到月仙聆话语里的严肃,他低下头半晌没说话,似乎实在考虑着什么?
“你在犹豫什么?”月仙聆质问道,她虽然不是什么大义凌然的所谓正道之士,但作为玄元天的一员,她无法坐视自己所在的地方再次被异族入侵。
因为天瑾,她知道万年前殒世之战的惨烈,也同样知道那一役陪上了玄元天数不清的鼎盛家族和无数人的性命。
同样也让被誉为不死之族的神族销声匿迹。
那一役导致玄元天无数传承湮灭在历史长河之中,玄元天的修真文明倒退了不止一个时代。
这是一场可怕的战役,现在的玄元天绝对禁不起异族的再一次入侵。
也许是月仙聆的眼神太可怕,也许是她的表情太过沉重,那种郑重其事的态度让海蓝风终于开了口。
他咽了一口唾沫,感觉自己的喉咙干涩得不行,才道:“我也不知道我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是谁,只是莫名其妙的多出一些记忆的碎片,你知道?”
最后一句话是海蓝风看到月仙聆的表情推测出来的。他总觉得月仙聆也许知道些什么,不然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你想知道?”月仙聆轻声反问,“那是异族。”她红唇轻启,吐出来两个令海蓝风脸色大变的字。
看海蓝风那副样子,月仙聆就知道他是知道异族是什么的。
殒世之战已经过去了万年,大多数人是不知道这一场战役的,他们只知道上古时期修真界的文明曾经有过一场浩劫,却不知道这场浩劫是什么?
可是上古时期虽然有无数家族势力在这场战役之中飞灰湮灭,但也有的势力传承了下来。
在大型宗门里或多或少都会有这场战役的记载,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也足够一些人模糊的了解到上古时期曾经经历了一场怎样的浩劫。
异族这两个字对于海蓝风这个碧涛阁的首席弟子来说自然不会陌生。
在钟玉海他就亲眼见到了那些被异族力量侵蚀的人。
范氏一族。
他也见到过那个黑色的图腾,只是那时的他是他又不是他。
见过那个图腾的是他的身体,和他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他虽然有感觉却只是留有一个模糊的印象。
他现在在厌恶自己身体里另一个灵魂的同时,又涌起了一股名为惊骇的情绪。
他突然抬起头,对着月仙聆说起自己的过去。
海南风很茫然,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经历过什么?他觉得自己的经历就像一场梦,他身在梦中,迷迷糊糊,不知真假。
他不知道眼前这个红衣女子可不可信,可是他现在只想说出自己心中憋了很久的话。
“我有幸得到仙缘,有一次我去险地探宝,不慎落入一个深渊,昏了过去。我醒来就发现自己毫发无损,并且不在那个深渊之中,而是在一处我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
“当时还以为自己是被人救了,在那里呆了一段时间后,我认为的救我的人没有出现过,没有怎么在意就离开了。”
“在那之后,我时常会失去意识,再次醒来就会在一个自己并不知道的地方。我突然想到自己的身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只是我对自己时常失去意识的现状根本毫无办法,即使不想昏迷的意志再坚定,也没有用,渐渐的,我意识到我的身体里可能住着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