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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长安救灾(1 / 1)

从安西通往长安的大路上,人喊马嘶,嚷成一团。尘土中弛来一彪人马,这是大唐的运粮队伍,打头的是徐有功和娄师德。运粮车队浩浩荡荡,络绎不绝,趟起一路灰尘。远远望去,像一条黄色的长龙。

徐有功与娄师德骑在马上,说说笑笑,谈得十分投机。徐有功四十多岁,细高细高的个子,着一身绿色官衣。别看他一副文弱样子,却是倔强之人。在士途上,许多升迁的机会,与徐有功擦肩而过。他刚正不阿,执法如山,开罪了不少权贵,至今仍是八品的监察御史。

娄师德六十多岁,须发白了一半。他五大三粗的身材,加上一身戎装,更显得威风凛凛。仔细看去,却是另一番景象。娄师德细长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线。脸上荡着慈祥的笑意,不像叱咤风云的将军,倒像个忠厚的长者。

徐有功一边走,一边夸赞道:“娄大将军不愧大唐英贤,慷慨解囊,救民于水火。回朝之后,下官奏明圣上,让大将军的善举,名垂史册,另外及早调运粮末还你。”

娄师德哈哈一笑,刨根问底地问道:“徐大人吾来问你,雍州大旱,颗粒不收,何来的粮末?”

徐有功早有准备,侃侃而谈:“雍州大旱倒是不错,可山东、洛阳、江南皆是大丰之年啊。你尽管放心好了,岂没粮末还你?”

娄师德一脸沧桑,浑身风尘。他深思熟虑地问道:“徐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山东的粮末运到安西,一石粮运价多少?“

徐有功认真起来,据理反驳道:“国事为重啊。没有军粮,如何打仗?皇上岂能让军中缺粮?”

娄师德成竹在胸,并不斤斤计较。他深藏不露地安慰道:“徐大人不必多虑。粮末之事,末将自有安排。”

长安街上围了许多人,众人指指点点,肃然赞叹。近前一看,是一座古庙改建的衙门。歇山式建筑一砖到顶,碧瓦红墙,廊柱闪亮,十分威风。门口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看去既风光又森严。大门上方挂一巨匾,上书“赈灾使衙”四个泥金大字。

徐有功一脸阴云,在院里踱来踱去。闻长安县赈粮不均,出了人命,他立即来到门口。徐有功愤愤叫道:“来人!”

衙役一揖道:“大人何事?”

徐有功满脸冰霜地喝道:“立传长安县、万年县来衙议事。”

“是!”

片刻之后,两顶大轿相向而来,在“赈灾使衙”门前停下。长安县令、万年县令一前一后,姗姗走来。长安县令敦敦实实的身材,臃肿肥胖。他不满五尺的个头,脸上闪着油光。万年县令高条条的身材,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他见了长安县令,慌忙一揖道:“老年兄,别来无恙乎?”

长安县令皮笑肉不笑地答道:“彼此,彼此。”

“年兄到此何事?”

长安县令轻蔑地嚷道:“徐有功甚么东西!吾乃五品正堂,他是小小的八品官,呼来唤去的,成何体统?”

万年县令一阵惊栗,小心翼翼地劝道:“人在屋檐下,何能不低头?年兄啊,如今朝廷救灾法度甚严,还是小心为上!”

“别人怕他,老子不尿他,小小的八品官能把本官如何?”

万年县令陪着笑脸道:“年兄不可鲁莽。常言说,听人劝,吃饱饭。徐有功奉旨救灾,执法如山。况且,他又是天后身边的红人,且不可由着性子来。”

长安县令目光一瞥道:“吾说年弟呀,你一向胆小怕事,何时方成大器?”

公堂上,徐有功满面阴云地坐在案后。三班衙役侍立堂前,堂威声声,甚是威严。他一拍惊堂木喝道:“升堂!”

堂威喊罢,一衙役进门禀道:“大人,长安县、万年县带到。”

徐有功声嘶力竭地吼着:“带上来!”

“是!”

二县令步入公堂,万年县令恭敬地一揖道:“万年县见过大人。”

长安县令却不然。他东瞧瞧,西看看,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见堂前有一坐椅,一屁股坐了上去。长安县令一言不发,根本没把徐有功看在眼里。

徐有功先礼后兵,心平气和地问道:“长安县、万年县,本使发放赈粮时曾有严训,二位可曾记得?”

万年县令一揖答道:“大人,下官记得。”

长安县令冷笑一声,油腔滑调地答道:“如何不记得,不就是按人头发放,不准饿死一人?”

“尔等属下可有饿死的?”

万年县令一揖答道:“下官亲发赈粮,人人有份,无有饿殍。”

长安县令拍着胸膛,大包大揽地答道:“无有,绝对无有,吾乃朝廷命官,执法如山,岂能玩忽职守?”

徐有功厉声叫道:“长安县!”

“本官在。”

徐有功乎地站起,步步进逼地问道:“信口开河。莲湖巷七星胡同孙连生爷孙儿是二人如何死的?”

长安县一怔,当即又恢复了常态。他迈着八字步,摇头晃脑地讽刺道:“徐大人,身为朝廷命官,如何胡说八道?据本官所知,七星胡同没有姓孙的,定是别处的流民。”

长安县令拒不认罪,徐有功怒火中烧。他气急败坏地喝道:“流民也属天皇子民,为何不发赈粮?”

长安县令针锋相对地质问道:“流民与居民,何能同日而语?”

“带七星胡同街首上堂。”

“小的在。”街首不请自到。他在公堂一侧跪下,叩头一揖道:“小的见过大人。”

徐有功厉声问道:“孙连生祖孙二人何处人氏?”

“回大人,二人是这里的老住户。”

长安县令愤愤喝道:“身为街首,竟敢胡言乱语,该当何罪?”

徐有功置长安县令于不顾,快步走至堂前问道:“据查,此二人活活饿死,可是实情?”

街首白了长安县令一眼,义愤填膺地嚷道:“此二人没领到赈粮,岂不活活饿死?”

徐有功脸色一变,忍无可忍地吼道:“长安县你可听清?玩忽职守,致死人命,死有余辜,还有何言?”

长安县一硬到底,死不认账。他怒冲冲地嚷道:“胡说!赈粮本官亲自所发,没领到赈粮,吾却不信。不知何人为证?”

街首不等长安县令说完,挺胸答道:“小的便是证人。那日二人去领赈粮,小的也在场。大人说发尽了,明日再来。可等了数日,并无发放。”

长安县踢了街首一脚,歇斯底里地训斥道:“一派胡言,放肆!”

徐有功怒发冲冠地喝道:“大胆!放粮不均,致死人命,还敢咆哮公堂。来人,将长安县与吾拿了。”

长安县令近前一步,不可一世地讥讽道:“来呀,吾看何人敢拿本官?哼,本县五品正堂,小小的八品官岂敢拿吾?笑话!”

徐有功一见长安县如此趾高气扬,厉声呼道:“徐有功不敢拿你,天皇还不敢拿你?请圣旨——”

一阵锣鼓响罢,二衙役高举圣旨站在堂前。长安县令一见,吓得面如土色。他扑嗵一声跪倒在地,叩头求饶道:“大人饶命,小的错了,下不为例!”

徐有功怒气不息地嚷道:“圣旨在此,岂能饶你!天皇授吾生杀决断之权,下官不光拿你,还要亲手砍下你的狗头!”

长安县令吓得魂飞胆丧,连连呼叫道:“下官狗眼看人低,出言不逊。大人饶命!”

徐有功指着长安县令怒斥道:“人命关天,岂能轻饶?你若留在任上,不知又要饿死几多百姓。拿了!”

几个衙役一齐动手,七手八脚将长安县令拿下。

大街上锣鼓喧天,人群涌动,徐有功带领兵丁游街示众。囚车上装着长安县令,他面色苍白,吓得如痴如呆。

一衙役敲锣吆喝道:“长安县令玩忽职守,放粮不均,致使灾民毙命,斩首示众喽!”

长安县令平日作恶多端,民心丧尽,百姓送号“刮地皮”。以往大权在握,百姓奈何不得。闻徐有功处治他,大快人心。一时间围观的百姓成千上万,从东到西黑压压的一片。民众用石头、砖块、菜叶扔向囚车,长安县令被砸得叫苦不喋。

游街的队伍来到刘府门口,刘仁轨见了,甚是感激。他双手一揖道:“徐大人为民除害,功在社稷。老夫替长安百姓谢过大人!”

徐有功见刘仁轨走来,慌忙下马还礼。他不胜惭愧地答道:“相国大礼,下官实实不敢当。救灾出现疏漏,下官愧对长安百姓!”

刘仁轨面东一揖道:“如何不敢当?大人放赈,救民于水火,长安百姓,有口皆碑。本相定上奏天皇,为大人请功。”说罢,他怒目而视地一指又道:“愧对长安百姓的大有人在,就是长安县令,与大人何干?”

徐有功诚恳一揖道:“刘相国,此乃下官职内之事,不劳相国夸奖。如果说起放赈救民一事,那是天皇的英明,天后的决断。下官公务在身,不便久留。告辞,改日再来造访。”

刘仁轨望着徐有功,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注视着远去的人群,久久不愿离去。自此以后,刘仁轨方有所悟,他发自内心地自语道:“天后迁都一举,志在安民,长安救灾,名垂千古!”

武则天赈灾救民的举措,深得民心,也深得官心。消息传到东都,一些对武则天有成见的大臣,渐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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