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玉香也不示弱,腰杆一挺,壮了壮声势,张口就嚷:“偶尔开个玩笑,不行哦?”
像小姑娘似的甜甜笑过,许惜风即正儿八经道:“行是行……可我一直都想知道,你那衣领里边,到底还藏了些什么?”
心咯噔一跳,花玉香就知不妙。
她张目再看,这王八羔子两爪一伸,果然要往前扑:“嗨!”
“啊……”幸早有察觉,骇然中,花玉香手上馍馍一飞,脚尖往地一踮,已迅速从凳上弹起。
虽余悸未消,但花玉香总算险险躲开。
回神一瞧,见黄毛怪那落魄窘样,丫头失声就笑:“大傻瓜!”
扑了个空,余光见丫头嘚瑟,许惜风真赌气。于是,搁简木圆凳上那手一下侧滑,身子顺势一倾,他竟把凳子扑翻了。
“哎呀!闪着腰了……”嚷嚷中,许惜风面露痛苦,假惺惺蜷在地上:“哎呦……疼疼疼……”
花玉香果然信了,忙蹲身查看主人的情况:“唉,傻子!你怎么喇?”
偷开半眼瞄了瞄,见丫头被下了套,许惜风一个翻身,已占据了主动。
耳边当是丫头骇然声:“嗷……”
“你干嘛?”混乱中,花玉香胡推乱蹬着,却被许惜风灵巧的单手摁住了双腕:“搜身!”
“你个臭流氓!放开我!”斥骂声中,许惜风将自个儿唇沿舔了舔,食指尖往丫头衣领一抠,腊肠着脸探头探脑就往里瞅:“我就看一眼!噢不,我就瞅一小会儿!”
没想到平日柔柔弱弱的黄毛怪,力气竟这么大,花玉香绷红着脸急得直蹬腿,蹭得地上唦唦直响:“不行!”
“那先亲亲!”抬起头,许惜风嘟着嘴脖子就探了过去。
情急之下,花玉香一咬牙,冒出这样一句话:“漱口没?”
“什么?”愣了愣,许惜风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窃地一笑,花玉香傻眼一瞪,即埋汰道:“你才吃东西就胡来,找我洗牙啊?”
“行,你说怎么着吧!我听你的,完了你再听我的!”许惜风挠挠头,这才将身子撑起来些。
一时间后,花玉香已舒舒服服泡在满大木桶温水里。她本想哄黄毛怪去梳洗,没想到这家伙倒挺贴心,竟说什么姑娘优先。
他那鼻子东嗅嗅西嗅嗅,没想到真把澡堂找着了。他不但摸来了茯苓煮成的膏药和杨柳枝等牙具,还烧来了热水,甚至连替换衣物也恭敬搭在了屏风上。
边泡着澡,边嚼着参膏药的齿木,花玉香感觉一整天的疲惫都消了,牙齿也分外清新。
她还咧嘴,借着油灯的光,在水面照了照自己的样子:“咦……”
待会儿,她是不是该稍行奖励一下那家伙?缠绵之景在脑袋一闪而过,理智却告诉花玉香不行。
如果让那家伙吃了甜头,他必再三纠缠。到时候,若再生什么骇然的事,她可就亏大了!
为确定黄毛怪的行踪,花玉香沉着脸,往门外又唬:“唉,老娘告诉你,你可别偷看!要是被逮着,老娘断了你的腿!”
“知道喇,大姑娘!哥哥我腿长着呢,你可得抓稳了,不然真会跟人跑!”托着脸蹲在门外,许惜风等得好不耐烦,闹心回了几句,喃喃又自语道:“待会儿有的是机会,你着什么急呀?”
许惜风还在念叨着,嘭一响门开了,丫头在里被气得不行,换过素寝衣,出门就一脚,把许惜风踹在泥地上:“洗你的黄毛去!”
“好好好……”捂着屁屁爬起来,许惜风嘟着嘴小声又嚷:“有话不好好说,怎么每次都踹这?要是被人看见,像什么样嘛!真是的!”
“你说什么?”丫头回身瞪了一眼,虽凶神恶煞,但刚泡过水的发还真香。
念不是陶醉的时候,许惜风回过神来,忙张手道:“没,没说什么!我这就去!”
为免花玉香从后突袭,许惜风一个侧闪进了屋,反手就将门关上:“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
“我呸!”大大咧咧在门外骂了一通,眼珠子一转,花玉香就笑了:“能嘚瑟到最后的,定是本姑娘!”
少时,吱呀一声,澡堂窗户开了道缝。一根长强棍徐徐探入,往屏风那就撩起来。这丫头在干嘛呢?除了戏弄主人,她还能干嘛?偷衣服呗!
许惜风这会儿洗得正欢,耳朵抖了抖,侧目一瞧,就发现了端倪。嘴角一扬,他掌心往水面轻轻一掠,暗含内劲的水花即向屏风泼了去。
啪嗒一下,屏风应声而倒。
花玉香刚收了衣服,正窃笑不已,看着就呆:“啊!”
“看什么看,没见过俊男洗澡啊?”许惜风故作从容,两腿搭在桶边还晃了晃。
他正是得意,背往木沿一靠。啪噗又一响,浴桶散架了。
“哎呦……”好不容易爬起来,许惜风挠挠屁屁,这才想起来那桶受不了他的真气,侧目再看,此刻的花玉香已经吓傻了。
大大咧咧往前踱了几步,许惜风抬手在丫头面前晃了晃,莫名道:“唉,怎么喇?”
良久,丫头缓过劲来,才想起不吼两声太不给力了。
于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呐喊从丫头嗓子底绷了出来:“啊——”
屋里睡得正死的众人虽没当一回事,但屋后香樟上那守夜的辛彩妍,不幸即被吓得从树上直接翻了下去。
“噢……”地上啪嗒一响,她真特么疼:“死丫头,这笔帐老娘迟早要跟你算……”
“这么大惊小怪干嘛?”澡堂内,好不容易张开眼,许惜风发现丫头已吓没了影。
冷风沿窗缝一袭,许惜风打了个冷颤,回神一愣,这才留意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当即破口大骂:“卧槽,亏大了!被丫头看光了!”
抱着大团衣物落荒而逃的花玉香,去哪了呢?当然是想办法回客房!早些时候,祝有成带她去过。可是每间都一样,这怎么分?
“对,定是这一间!”深吸一口气,花玉香把门用力一推,竟见京文阳一丝不挂、四大八叉躺在榻上呼呼大睡。
“我什么都没看见!”愣了愣,花玉香红着脸忙把门关上,一个转身,正准备开另一扇,就听里面顾笑言喃喃梦呓道:“边……上……那……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