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有句行话叫“打枪不过二把手!”打枪是指‘交’换明器的意思,也就只有明器才会用这些话语来叫唤,明器可不是明朝的器具,明器是通“冥!”即冥器,多数明器都是从死人堆里给倒腾出来的,这些东西一般都见不得光,但又偏偏价值不菲,故这不过二把手便成了古玩界一条不成文的规矩。-79小说网-
此行有行规,一件东西拿出来了,必须放在桌子上,双方都不能轻易去碰,如果想给别人看,不能直接‘交’到他人手中,而是放下让他自己来取,因为一旦掉在地上损坏了,说不清道不明,那时纠纷可就大了。
在刚才的‘交’谈之中,我们都很注重这些细节,不管是最开始的阎王钩还是后来的鬼画瓷瓶,都是经由自己手中拿起。若非如此,十三爷也不会相信我们两个外人了。
他把我二人引到了内屋二楼的一间茶居室落座,亲手替我们沏了一壶上等‘毛’尖绿,我还是头一次喝‘毛’尖绿,这茶叶盛产云南,口感独特,但价格却是昂贵之极,许多商贾到手都舍不得自己喝而是拿来送与人情,此茶在市面上一克的价格得好几百,十三爷毫不吝惜的给我俩沏了整整一茶碗,可见他对我二人是真有要事相求。
他行事如此,我自不好再拉下脸皮说什么有事离开的话,人家不禁帮你解了天大困‘惑’,不要你钱,不要你命的,只是要你帮个小忙,若仅仅是此都不答应,也显得咱俩心‘胸’太过狭隘。
但让我好奇的是,十三爷的地位应是极高,他想找人办事不过两片嘴皮子一碰的事情,那些商贾大佬就会排着队来给他献殷勤,怎会用到我们两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呢?
思来想去没个结果,也只能听他自己怎么说了。
“阿坤,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和两位坐下相谈,待会儿叫厨子‘弄’些好菜,顺便把我那瓶珍藏的茅台给取来。”
十三爷放下茶碗吩咐了两句,那阿坤得令便悄悄退去了。我不好意思的道:“今日上府叨扰,本就是罪过,怎好意思还蹭十三爷一顿酒喝呢?”
他笑道:“二位与我脸熟,我看是缘分,我见惯了那些假惺惺的商人和各路收藏家,他们当中许多人根本不知古玩的真切含义,不过是仗着有钱,强买下来回去充当‘门’面罢了,要知道万物皆有灵‘性’,尤其是那些具有重大意义的古董,只是拿回去当个摆设,未免太过可惜,若不加以仔细研讨其背后隐藏的秘密,一个破瓷碗有什么可看的?还不如外面那些‘花’‘花’草草呢。”
我俩听之便笑了,他这番话简直是说到咱们心头上去了,十三爷又道:“我见二位第一眼起就看出两位绝对是行过风‘浪’之人,尤其是周先生,你的气质很不一般,只有那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才会有你这种眼神,既然话都谈到这儿了,你们也别见外,叫我一声十三哥就行了,不瞒两位,我父辈乃是倒腾死人之物出身的盗墓贼,不过他们比起寻常‘摸’金校尉又有些许不同,在湘西等许多山区,至今还有着赶尸,和背尸两种职业,而我的父辈便是背尸人。”
说完,他起身从房间内的暗格取下一尊古老的瓷猫,放在桌子上,“这瓷猫正是我父亲留给我的遗物,号称十三须!”
我仔细数了数这瓷猫的胡须,果真是十三根,不由吃了一惊,古同接过话茬,“十三须是湘西背尸人特供之物,在京津地区,从清末年代开始,便有外九行的人拜十三须,但大多数人拜的十三须并不是真正的十三根胡子,有的只有八根,称为八胡,而有的却有九根,又为九丝,胡子数量不同,则具体行业不同,十三须只有湘西背尸人才会拜,然关乎十三须的来历已经不可考证。”
十三爷笑着点头,“我尹十三的名字便是由此而来,其实除了背尸一行,我在年轻时还干过阎王钩!”
此话一出,我和古同两人眉头都跳了一下,心道这十三爷可真是不简单啊,居然连阎王钩那种行当都敢干,我瞬间明白过来那钩子的妙用了。
如此一想也就能解释得通了,我觉得口干舌燥,端起茶碗尝了一口,‘毛’尖绿的那独特的苦香流转在口中,久久不散,然不等我一口茶喝完,十三爷又道:“我看二位是干大事的人,我虽年纪大了些,但身手却还在,此事我早已计划很久了,制造阎王钩的手艺现在大抵失传,幸亏我手里还有一把,两位若是有兴趣可否随我尹十三走一趟?”
我听得云里雾里,“十三爷的意思是?”
“呵呵,五年前有一传言称一个外商找到了壮夏古国国王巴尔达单的古宝河銮方印具体下沉的位置,不少人知道后已经闻风而动,可那个外商因为不知阎王钩的事情,所以船行到那个地方后,东西没找到却落了个船毁人亡的下场。”
“那是什么地方?”
“地脉龙火之地,也正是不冻泉与长江的‘交’汇处,当年有人把方印给沉到了三峡一带,然河印顺水而流,不知为何第二次出现居然是在两河‘交’汇处,那地方比较隐秘,许多人都曾‘花’功夫去找过,但都没找到,那鬼画瓷瓶上的山水图正是其隐藏之地,这计划搁浅了多年,今日再被提及,我顿觉有实现的可能!”
我一口茶差点没咽下去,给呛了半天,好容易缓过来,我问道:“难不成十三爷是想去把沉在河底的河銮方印给钩出来?”
他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我不会让二位白出力的,不管事成与否,我尹十三可无条件答应两位三个要求。”
都谈到这个层面上了,我知道已经不单单是金钱就能解决得了的,比起几百上千万的钱,能得十三爷三个条件,比什么都划算。其实,我在听说河銮方印之时也并非没有心动,只是觉得那东西太过缥缈,都消失那么久,怎可能找得到呢?
当下思考过后,我和古同眼里都有一股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