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是问题,我同意。”
几不可察的冷笑了一下,陆如芸坦然的对上男人的眼神,淡淡的开口回答。
想法不错,可他不知道与虎谋皮的结果吗?
这么低级的错误都犯,那么,也不能怪她心狠手辣,不给他活命的机会。
“你……你真的同意了。”
这么轻易就妥协了?
实在太不可思议了点。
慕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诧异的看着陆如芸,好似在确定着什么。
“是的。”
无视聂行风那期待无比的眼神,陆如芸非常肯定的给出答案,至于对面那个男人,能不能领悟到话背后的意思,那就不在她的考虑当中了。
“谢谢,谢谢。”
很显然,从男人的反应来看,明显不知道他刚才那一番话,已经成功的为他领到了一张死亡通行证。
“互惠互利而已。”
看在他为他们提供了一个重要情报的份上,她会暂时留下他的性命,也会兑现她的承诺。
可是……
当承诺兑现那天,也就是这个人的死期。
“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
该了解的事情,他们已经差不多都知道了,接下来,就只剩下等待了。
已然恢复过来的左千黎,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不禁朝陆如芸使了个眼神,隐隐,有些催促之意。
于是乎,在陆如芸简单的客气了一句后,纷纷离开了房间……
“不知死活的东西。”
离开的稍远些,确定那个家伙不会听到后,聂行风率先按耐不住的哼道。
不得不说,那个男人是他见过最愚蠢的笨蛋,竟然敢威胁陆如芸和左千黎这两个变态,还试图利用他们,真是怕自己死的不够彻底吧。
好在他们之间只有一面之缘,欠他的人情也还了,他获得了自由,不然,万一他利用那个人情让他杀掉陆如芸或者左千黎,那他估计得哭死去。
“暂时别动他,还有些用呢。”
闻言,陆如芸淡淡的说道,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缕冷色。
“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
心知晚上那件事有多重要,聂行风再笨,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犯傻,否则,他就成了那房间床上的男人了。
“时间来不及了,我们得马上进宫去。”
他用身体不适的借口为陆如芸挡驾,现在,她既然已经回来了,还是第一时间面圣的好,否则,父皇怪罪下来,就是他也保不了她。
“这个样子去。”
陆如芸惊呼出声,诧异的看着左千黎。
拜托,她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太诡异了点儿?
从昨天到现在,她就没停过奔波,身上穿的还是从左千颜那金丝笼里顺出来的锦裙,不过,为了方便跑路,她将它撕掉了一大截。
这还不算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的是她身上这衣服被汗水湿了干,干了又湿,都有股子味道了。
让她以这样的形象面圣,算了吧,打死她她也不去。
“呃……”
好吧,确实有点儿惨。
直到现在,聂行风才发现陆如芸那近乎崩溃的形象,不禁扶额叹息。
昨晚天色太暗,加上陆如芸那股王者之气外泄,令他完全没发现她的异样,直到刚刚,被她那一声惊呼提醒,方才如梦初醒似的。
“你这形象跑了一晚上。”
左千黎也快疯了。
在救陆如芸的时候,他亲眼看到她毫不客气的将过长不方便逃跑的裙摆撕掉,尔后,快速的改装成便于行动的装束。
后来又发生了一连串的事,他就把这茬可忘了,而且,大晚上的,路上没什么人,也不担心造成什么轰动。
更重要的,是他料定,陆如芸返回自己的院子后,必然会换掉这身衣服的,可谁知道……
“不然呢。”
铁证的事实摆在眼前,还需要她回答吗?
陆如芸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心里也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虽说不是最初那种紧身衣的打扮,但在这古代来说,这种短一截露出小腿的裙子,也够标新立异了。
不过,这还真不能怪她。
昨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都脚打后脑勺了,哪儿还顾得上洗个澡换身衣服这种小事?
“你,闭眼转过身去。”
虽然现在做这些事,有些晚,但左千黎脱下自己的披风披在陆如芸的身上,然后毫不客气的指着聂行风呵斥道。
“别弄这些没用的好吗。”
再次无语的翻了个大白眼,陆如芸见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的左千黎,淡淡的开口提醒道:“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快给我弄身衣服,让我洗个澡换了,不然就真的来不及了。”
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再耽搁下去,今天就不用进宫面圣了,更重要的,是她这个形象,想要白天回到闲王府去,都成了奢望。
“算了算了,今天不进宫了,就当你病还没好,明天再去。”
现在这个情况,始料未及,要他一大早的去找身合适陆如芸的衣服,根本不可能实现。
与其急急忙忙的进宫,闹出无数个笑话,惹怒皇上,他情愿在多等一天,让她准备充足后,再去面圣。
“这样……好吗。”
说实在话,面对皇上,她的压力很大,很怕一个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话,让皇上察觉到什么。
因此,如果可以不进宫的话,她倒是很欢喜,可显然,现在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不然还能怎么样。”
看着她穿这身衣服进宫?
且不说会不会让父皇对她的印象跌至谷底,就她这装扮,一看就不像大病初愈的人会有的,当时候,父皇必定追究。
他们手里又没有任何证据,空口无凭的栽赃一个最近风头正劲的皇子,这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就是脑子被门缝夹过了。
哎……
面对大敌都能岿然不动的四皇子左千黎,在看到陆如芸这令人头疼的形象后,也唯有头痛叹息的份了。
“既然大病初愈,那晚些去不是更好。”
暗自庆幸,在她出事这段时间,左千黎做的很好,为她各个方面都考虑到了,找的借口极好,否则,现在这个时候,还真的就只能干瞪眼睛了。
“说的也是。”
紧绷的神经一松,左千黎略微一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因而,连忙吩咐奴婢们立马伺候陆如芸梳洗。
他真的没那么大度,可以容忍心爱的女人这个样子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肆意的展露她的身体。
早就受不了身上的粘腻感,故此,陆如芸并不拒绝这个好意,乖乖的跟着一干丫鬟离开,只剩下聂行风和左千黎两个人在。
“这事不准说出去,不然,小心我不念及多年情分。”
待陆如芸离开,左千黎立马恶狠狠的拽住聂行风的衣襟,严厉的警告道。
“我什么都没看见。”
看见也得说没看见,否则,小命不保。
相处多年,太了解左千黎性子,这个状态下的他绝对不会是开个玩笑那么简单。
聂行风一点儿也不怀疑他话中的真实性,因此,聪明的选择了最明智的回答。
“该死。”
松开好友,左千黎愤愤的咒骂了一句。
谁也没料到这种情况的出现,怪只怪,那囚禁陆如芸的左千颜,导致了这场悲剧的开篇,尔后,就是林丞相那个小插曲,紧接着……
好吧,种种事情堆积在一起,也就注定了这场闹剧。
他不是不讲理的人,可一想到,陆如芸居然以那副模样,抛头露面,他心里就跟扎了根刺似的,很不是滋味。
“你别往心里去,更不要责怪如芸她,其实……”
相处这么久,聂行风自然也了解几分左千黎的性子,见他这样,思量再三,这才开口劝说着,“这事,若不是她提及,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因为她太强势了,根本没人会生出亵渎之意。”
今天这事,他绝大多数时候都陪同着,深有感受,而且,就连左千黎自己,若非陆如芸提醒,他也不会去注意这些细枝末节。
她就像个天然发光体。
一旦一眼被她锁定,根本移不开视线,毫无反抗的被她在灵魂上烙下烙印,而她所表现出来的一举一动,都牵引着人心,完全不可能分神去在意其他无关紧要的东西。
“放心吧,我不会责怪她的。”
这辈子,他想,他唯一不会怪责的女人,就是陆如芸了。
左千黎苦涩的笑了笑,早在不知不觉间,他丢了那颗心之后,就再也逃不脱陆如芸编织的爱网了。
当然,她值得他如此珍爱。
“那就好。”
就怕好友转不过这个弯,酿成什么后悔都来不及的错事,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眼前这个人不是寻常之人,不会犯那种一般人会犯的错误,更何况,他对她的感觉摆在这,他聂行风又不是瞎子,看得出来的。
“林丞相之托,你就这么敷衍过去,不怕影响你天下第一杀手的名声。”
深吸两口气,平复掉内心翻涌的情绪,左千黎又恢复了那个沉着冷静的四皇子。
他可不是陆如芸,认为简简单单出个面就真的能将这事给解决了,再说了,江湖上的规矩,可不能按照朝堂上的规矩去衡量的。
“他还没那个能力。”
这点儿自信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