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紫峰要血洗瑾国,这对阿初来说绝对是一件值得拍手称道的事,可惜她却并不知道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舒榒駑襻沿着落水的那条河,她一路上行,竟不知走到了哪里。忽一日,她在河边看到了一个垂钓的老翁,便好奇地凑了上去。
“老伯伯,你的鱼钩上没鱼饵,怎么钓鱼啊?”芫初发现这个怪老头竟然有空线钓鱼,顿时满心惊讶。谁知那白须老头笑着说“小丫头,你难道没听过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传说吗?”
芫初摇摇头,心想,什么姜太公钓鱼,她只看过宫里的太监在莲池边上钓锦鲤。
“愿者上钩,可是你钓到鱼了吗?”芫初问。
老头点点头,朗声说:“钓到了。”
芫初好奇地看着他的鱼篓,迭声问:“在哪?”
白胡子老头指着她,大笑道:“你不就是被我钓上来的吗?”
芫初一头雾水,怪声怪气地说:“我又不是鱼。你到底是谁啊?”
那老头子笑道,“老夫是算命的。”
一听到算命芫初顿时来了兴趣,笑米米地说:“免费的吗?”
老头子斜睨了她一眼,低声道:“老夫看你也不像是有钱人,姑且给你免费一次吧。”
“那你给我算算,我下一步该去哪里。”
老头子笑着看了看她的面相,惊讶地说:“姑娘,你这命格可真是独一无二啊。”
“何以见得?”
“三日齐辉,古今罕有。姑娘竟是传说中那个古今第一人。”老头子有些激动,鱼也不钓了,拉着芫初激动得语无伦次,“贵人,贵人啊。”
芫初摸不着头脑,小心翼翼地问:“三日齐辉是啥意思?”
“你父是天子,你夫是天子,你子亦是天子,甚至连你本人也将称王一方。≦≧”老头子激动得脸都红了,芫初思索了半天,歪着脑袋自言自语道:“好像有点道理,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如果我爹是皇上,我又恰好嫁了一个国君,再生一个太子,不就行了么?”她满不在乎地看着老头子,沉声道:“比起这个,其实我更好奇,我将来能嫁个什么样的夫君。”晅烈表哥是没希望了,楚国那个没良心的小太子,下次见到他,一定要将他大卸八块。想起公子綦,芫初忽然觉得自己有了方向。她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公子綦那个家伙,食言而肥的人,不配得到安稳的生活,得罪了她阿初的人,一定不能有好果子吃。
“哼!”她愤怒地扔了手中的小木棍,双手掐腰,一副要打架的样子。白须老头正琢磨着给她算算未来夫君呢,却忽见她这幅表情,不禁小心地问:“姑娘这是怎么了?”
“我,要去楚国,你知道路吗?”她粗鲁地问。
老头一拍大腿,哈哈笑道:“老朽更是楚国人,姑娘要是去楚国,我可以带路。不知,你去楚国要找谁呢?”
“楚国的太子,公子綦。”沈芫初毫不隐瞒自己的目标。
听到公子綦这个名字,老翁有几分诧异,喃喃自语地说:“那孩儿不是在瑾国做质子吗?”
“他早就逃回楚国了。”只要一想起被公子綦放了那么大的鸽子,芫初就气不打一处来。
听到公子綦已经逃回了楚国,老翁似乎有些欣慰,连连叹了好几声。
“姑娘找公子綦做什么呢?”他又问。
芫初没好气地说:“他,欠了我东西。”
老翁看她咬牙切齿地表情,不禁又问:“什么东西啊?”
沈芫初被他问得很烦,索性说:“你不是会算命吗?那你算算,他欠我什么东西。”
老翁一脸为难,红润的面孔上挤出一丝讨好的微笑,拉着芫初的袖子,小声问:“你告诉我一个人就好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芫初诧异地看着这鹤发童颜的老翁,心想人家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这老人家还像个天真的小孩啊。芫初叹了口气,抱着双臂,瞥了老翁一眼,故意恶狠狠地说:“命!”
“啊!”老头子吓得往后一退,差点掉入河中。
“啊什么,你不走,我走了。”芫初说完,迈开大步就走。一边走一边问:“爷爷,你对楚国了解多少?”
“全部。”
“全部是什么意思?”
“全部的意思就是上至皇宫,下至百姓,我无所不知。”
“既然如此,这一次你就做我的军师吧。”沈芫初向他挤挤眼,一脸坏笑,“其实公子綦,并没有欠我的命,他只是欠了我很多钱。如果你能帮我把钱要回来,我们对半分。”
老翁看着芫初那一脸的坏笑,爽朗地笑了。容容容阿不。
“爷爷,你给我讲讲公子綦,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要知道那家伙的一切历史。”芫初恶狠狠地说。
老翁捋了捋胡须,看了看逐渐变暗的天色,笑着说:“若说起楚国的太子,那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这开场白让芫初一脸黑线,这老爷爷果然是个算命的,谁在他眼中都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
“楚国的近邻是黎国,黎国国力雄厚,幅员辽阔,楚国的皇后便是黎国国君的姑姑,所以两国的关心是非常密切。公子綦十岁上,便定下了黎国国君的幼。女,兰苑公主,按照约定,近期就会大婚。”老翁睨着芫初,笑嘻嘻地说:“其实这段历史,才是姑娘最想听的吧。”
金凤果然说得没错,公子綦之所以失约果真是要娶黎国的公主。哼,公子綦,你这个负心的家伙,看我怎么收拾你。芫初想得入了神,贝齿紧咬薄唇,黑眸里全是怒火。
老翁看她气红了脸,故意笑而不语。
这一老一小就这么慢吞吞地踏上了去楚国的路程,而这时,楚国国君苏揽决的确也正在为儿子准备婚礼,因为慕容紫峰在郑国的所作所为,他一点都不知道,他甚至都不知道儿子已经攻到了郑国都城,按照他的计划,攻到郑国都城至少要一个月。≦≧但慕容紫峰却只用了十几天。当然这些消息不让他知道,也是慕容紫峰故意而为之,他原本的打算是接到阿初,就带她远走高飞,再不理什么政事,可没想到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阿初不知去向,他还得跟那个“爹”周旋。
阿初尚未找到,苏揽胜的催婚书便到了。
“太子,我王让你下月务必回去。”小太监捧着书信,小心翼翼地说。其实谁也没搞清楚,这郑国太子要娶的女人跟慕容紫峰——他们自己的太子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关系,而更让他们不明白的是,那女人为什么就这么人间蒸发了。瑾国找不到人,郑国找不到,如果不是碍于大王,太子怕是要满天下的去找那个女人了。
慕容紫峰心情烦闷,他躺在锦榻上,胡乱地喝着酒,不悦地问:“有什么事,一定要让本太子回去??”
太监的声音更加低了,“殿下跟兰苑公主的婚期要到了,大王要你回去成亲。”
“什么?”慕容紫峰翻身起来,“兰苑是谁?本太子为什么要娶她?”
小太监慌忙解释道:“兰苑公主是黎国国君的小女儿,太子十岁时自己定下的亲事,太子当时还说要学汉武帝,铸金屋藏娇……”
实在没想到这个公子綦竟是个情种,慕容紫峰有些哭笑不得,摆摆手,叹道:“你替我回大王,就说我这里战事吃紧,没时间回去。”开玩笑,他上辈子这辈子都是要娶阿初的,什么兰苑紫苑,他才没那个闲心去关注呢。
“殿下!”太监趴在他脚下,死死地拉住他的衣袍,“你若是不回去,奴才们都是死罪啊。再者纸包不住火,大王总有一天会知道您在这里的情况的。”
慕容紫峰被这小太监烦得不行,飞起一脚就抱他踹了出去,连带着苏揽胜的那封家书一起关到了门外。
所以,眼看着婚期将近,苏揽胜竟是连儿子的影都没瞧见。怒火中烧的他,连下十二封催命家书,扬言他若是不回来,就跟他断绝关系。≦≧慕容紫峰心想,爷跟你原本就没什么关系,要断你断就是了。他这番嚣张跋扈的态度,差点将苏揽胜气疯。但说来奇怪,这苏揽胜似乎天生就是来对付慕容紫峰的,眼见他不肯回国,这苏揽胜便自作主张,让婚期如期进行。将生米煮成熟饭,他就不信儿子永远都不回来。
不过,楚国太子不肯回国成亲的消息却也传到了黎国。黎国公主兰苑可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一听心上人不肯回来成亲,羞怒交加之下,竟病倒了。黎国又怕这消息被苏揽胜知道,便悄悄的私下派人遍访名医,这一天,忽然来了一老一小,自称能医好公主的病。老的,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看样子是个有能耐的;这小的,年不过十五,生得粉雕玉琢,红唇黑眸,身量虽未长足,但却是个十足的小美人胚子。只不过,这丫头年纪不大,看上去倒一身邪气。尤其是那双黑葡萄般的眼睛,那眉飞色舞的样子,简直好像是会说话。她身披一件嫩黄色春衫,露着丝质的白裤腿儿。腰间挂着个做工精致的小锦囊,锦囊里似乎还装着什么活物。她一进房间,便双手背在身后四处大量,黑眼珠四处转个不停,真是有些贼眉鼠眼的。111b。
“二位,请随我来。”太监恭恭敬敬地领着他们,前往大殿觐见国君。芫初便一蹦一跳地跟在老爷子身后,低声道:“喂,爷爷,你说好的,可以医好公主的病,若是医不好,我可不会救你。”
老爷子淡定地笑了笑,低声回答:“要来黎国的可是你。若是我被抓到,你也跑不掉。”芫初一听他这么说,转身就想跑,没想到却被老爷爷紧紧揪住了小辫子:“小丫头,此时想回头可是晚了些。”芫初一跺脚,压低声音:“喂老爷子,你放手啊,我说着玩的。”
“二位,国君已经在里面等着你们了。”小太监往旁边一让,指着恢弘的宫室,毕恭毕敬地说。
“咳咳咳——”老翁理理衣服,拉着芫初便走了进去。
“草民拜见大王——”老翁携着芫初跪下,芫初却梗着脑袋趁机看了一眼黎国国君,呀,看上去这男人也不过三十几岁,怎么就有了孩子,而且好像还不止一个。
“二位就是江湖闻名的绝世祖孙?”黎国国君问。
芫初讨好地一拱手,大声说;“正是我们。”其实,来黎国也是芫初的主意,她想了一路,还是觉得报复公子綦最好的办法便是拆了他这桩婚姻,那么如果想要拆得彻底,就要从新娘子兰苑公主下手。≦≧首先要瓦解公子綦在她心目中良好的印象,让她悔婚,再不然就将那个兰苑公主打昏,找个丑八怪代替她嫁给公子綦那个小人。于是,当听到黎国在四处寻找江湖名医时,她便拉着那个老翁装成祖孙来到了黎国,当人家问她是谁时,她便随口杜撰了一个组合的名称:绝世祖孙!
老翁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芫初,虽然他暂时还不知道这丫头的真实身份,但就冲着她这股子聪明伶俐的劲儿,他就敢断定她绝非一般人。
“公主在内室,你们随我来。”国君似乎还蛮信任他们,直接带他们去见公主了。
“爷爷,这次你一定要医好公主哦。”芫初故意大声说。因为她自己对医术几乎是一窍不通,所以这次来黎国闯关,只能依靠这位老爷爷了,她又担心这位老爷爷会临阵脱逃,所以故意这么大声,好让国君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乖孙女放心吧,爷爷一定会尽力的。”老翁朝她眨眨眼,白胡子都翘了起来。
说话间就到了内室,公主住的房间果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虽说阿初也是在皇宫长大,可是金凤的房间她一次都没去过,因为金凤从来都不许她进去。
看着到处的粉色帷幔,嗅着房间里淡淡的熏香,芫初觉得自己好像到了仙境,兰苑公主躺在偌大的榻上,虽然隔着一层层的薄纱,但她依然能隐约看到里面是个绝世大美人。
“容老朽先给公主号脉。”听老爷子这么说,芫初赶紧送上药箱,自己更趁机坐到了公主床边,你说这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大家年纪相仿,可躺在床上的兰苑公主就是突兀有致,妩媚十足,而她却是个矮冬瓜、干扁豆。难怪公子綦急急忙忙的回来要娶这位公主,人家确实比她漂亮嘛。想到这里,芫初的心也灰了大半。她怏怏地看着帐子里的公主,小声地叹了口气。报复了那个公子綦又怎样,他还是不会喜欢她。呸,她也不稀罕。
“公主只是思虑过度,倒也没什么大碍。容老朽开几个方子,公主吃了便好了。只是心病还须心药医,公主需要找个年纪相仿的人说说心里话,我这孙女在这方面极有天赋,所以恳请国君,让她陪伴公主几日,公主的病定会很快痊愈。”
老爷子这番话正中芫初下怀,她眨眨眼,感激地看了一眼老爷子,握住嘴偷偷笑了。
“有何不可,先生说的没错,兰儿的确是思虑过度。”国君接过老爷子写下的方子,丢给太监道:“命人快快煎来。”
“国君,您要是不嫌弃,阿初愿意暂且侍奉公主。”芫初谄媚地笑了笑,温柔可人地看了一眼国君。黎国国君见她人小心大,机灵可爱,便满口答应了。所以当小太监将药熬好端来时,芫初已经将兰苑公主的房间,里里外外都摸索清楚了。
“你是谁?竹儿呢?”兰苑公主一觉醒来,发现贴身宫女换人了,当然有些惊异。芫初立即充分利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将她的来历添油加醋讲了一番。15019222
“所以说,公主的病是心病还须心药医。我爷爷给你开的药是医身体的,至于我,我便是公主那一剂心药。”她洋洋得意地背着手,手中是偷吃了一口的苹果。兰苑公主被她说得有些迷糊,虚弱地问:“也就是说,你是来给我医病的?”
芫初马上点点头,笑着说:“没错。具体地说,我是来给公主将故事的,一个男人的故事。”
“哪个男人?”
“楚国太子,公子綦。”芫初毫不避讳地拿出苹果,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兰苑一听公子綦三个字,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接着又是通红,芫初盯着她条变色龙般的脸,不禁问:“公主,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兰苑一抬头,发现她口中含着的那块苹果上竟有一条扭动着的虫子,吓得当即大叫:“你,你吃到虫子了。”
但芫初被她一吓,竟将那块苹果整吞了下去,兰苑怔怔地看着她,半天没说出话来,而这次却换了阿初脸色像变色龙了。
“没——没事。”她强忍着恶心,傻笑着说:“一条虫子而已。”
“你刚才说公子綦,他怎么了?”兰苑螓首微垂,小脸红得娇艳欲滴。一双玉手轻轻握着锦被,柔弱娇羞的样子,简直是我见犹怜。远处去看着她,不禁又看了看自己,她忽然就开始怀疑自己了。同样都是女孩家,怎么就差别这么大呢?不管了,言归正传,她此次来,可是专门黑公子綦的。
“公主有所不知,那公子綦可是楚国上下闻名的第一淫贼。”芫初绘声绘色地描述着。
“啊?!”听到这第一条,兰苑便惊讶地抬起了头。她印象中的綦哥哥,可是个温尔文雅的翩翩佳公子,何时成了淫贼了。于是她俏脸一红,低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竟敢如此诋毁我綦哥哥!”她小脸仰着,小拳头握着,一副要跟芫初拼命的模样。
“啧啧,公主,所以说,你被他骗得不轻。”阿初才不理会她这一套呢,继续添油加醋:“当初,楚国上下无人不知他好色成性,家里有好女儿全不敢让人知道。但后来,公子綦又开始喜好男宠。如果说喜欢女色尚可以理解为食色性也,那这喜欢男宠可就比较难以理解了。为了满足自己的喜好,他曾经私下里为自己找了二十几个男宠,夜夜笙歌,醉生梦死,差点将楚国国君气死!”
兰苑的世界观已经完全被颠覆了,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芫初,看她讲得有鼻子有眼,真真切切,她想反驳都觉得底气不足。而且,当初楚国王子不下七八个,为什么单单让他去做了质子?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怀疑的事。
眼见着兰苑公主的神情变了,阿初越发得意洋洋地添油加醋,“就是因为他这般放纵自己,所以小小年纪,便已经换上了隐疾。据江湖所传,公子綦已经不能人道。”
兰苑小声问:“阿初,何为不能人道?”
这个不能人道的含义,事实上阿初本人也不是很清楚,她只知道这个“不能人道”是个很严重很**的问题,至于到底是什么,她也说不清。所以被兰苑这么一问,她只能含糊其辞地说:“就是一种隐疾,大约是不能告诉别人的。”
“定是恶疾,会传染给别人。”兰苑顺着阿初的思维,无限拓展,“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在瑾国做质子时,他也没闲着。整天做着偷鸡摸狗的勾当——”
兰苑若有所思地看着阿初,忽地问:“阿初,你跟他很熟吗?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阿初没料到兰苑忽然问这个,她嘿嘿一笑,抓了抓头发,胡诌道:“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公子綦做了这么多坏事,早已是天下皆知,公主不知道,是因为你要嫁给他,国君故意隐瞒你。”
听到故意隐瞒,兰苑的小脸忽地变色。
“你是说,我父皇故意瞒着我这些?”她愤怒地问。
阿初摸着下巴,瞟了她一眼,朗声道:“或许,他也是有苦衷的。今天,我就先讲到这里,关于公子綦的其他事宜,我明天再来讲给公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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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