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醉了,顾自伤的手依然紧紧握住富贵和尚口中所说的玉龙剑,那柄不出鞘的剑。
一柄不出鞘的剑,值得七姑娘派出风云十八刀来夺取?难道她知道这剑的秘密?
富贵和尚又是如何得知这剑名?他又是如何知道这是一柄不出鞘的剑?
富贵和尚为什么又要参与这件事甚至不惜杀人?
。。。。。
顾自伤虽然醉眼朦胧,头脑却还是清醒,他趴在桌子上不断想着这些令人头疼的问题。
酒醉,本就头疼,加上这些头疼的问题,顾自伤觉得自己的麻烦实在是已经够多了。
“嘘,嘘,嘘。。”
顾自伤听到了对面富贵大师发出的声音,他疑惑地抬头,看到了富贵大师的眼,那双眼满满地都是焦急。。。
富贵和尚的眼睛朝左边转了转,顺着他的视线,顾自伤也将视线转了过去。。。
都说月黑风高是杀人的好夜,其实真正的杀者都喜欢在大雨磅礴的天气中杀人。
雨水可以冲刷掉一切杀者留下的痕迹,包括一切的罪恶!
此刻的雨,已经下的很大。
顾自伤的视线转了过去,却再也转不过来,他看到了奇异的一幕。
这个世界抬什么的人都有,你可以见过抬轿子抬酒坛抬棺材甚至抬女人,但是你一定没有见过抬马的。
马是好马,通体漆黑。
十八匹好马,保持着奔跑不一的姿势,马上的武者亦保持着策马扬鞭的动作,其中的一匹马背上驮着一具尸体,赫然就是先前被富贵和尚拗断了脖子的九爷。
这些马,这些人,这具尸体此时却被黑压压的一群汉子抬着出现在顾自伤的面前。
就算再醉,顾自伤也能看出这些马和马上的汉子早已没有了生机。
“各位既已来了,何不一起过来喝一杯。”顾自伤端起了碗,朝着人群一扬。
顾自伤自然能够看出来,这些马和人为什么还能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和动作,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出手的人太快!快的连受害者连任何的反应都做不出来。
但什么样的人一出手就能将风云十八刀余下的十七人同时击杀且不让其中的任何一人做出任何的反应。若有这样的人,他的修为岂不是已经到了登天的地步?
但顾自伤已经不用再想了,因为人已经出现了。
“哈哈,好厉害的后生,不知道你们是哪家名门之后见了这阵势居然连手抖都不抖一下。”随着声音从众汉子中出现在顾自伤和富贵和尚眼前的是一名清瘦的老者,面如白纸,目光如炬,长着一张鹰钩鼻。
顾自伤和富贵和尚的眼角露出了危险的信号,这老者在雨中居然连一滴雨点都没有打在他的身上,雨点在将将要滴落在其身上的时候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弹开,泥泞的地上,老者走过却连一丝的脚印都没有留下。
“这人很危险,等下我拖着你先逃。”
顾自伤耳中传来富贵和尚轻轻的声音,他感激地朝着富贵和尚点点头轻声回到:“你我萍水相逢,你实在不必为了我而犯险,还是你找机会先走。”
“不行,因为你是牡丹的朋友,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富贵和尚的话语中充满了肯定:“更何况,你是玉龙剑的主人。别人不知道你这剑的来历,我可是清楚的很!”
“唉,你实在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说起这剑!”顾自伤叹口气轻轻说道。
“不错不错,还是你这娃明事,我们本来还疑惑风云十八刀到底为了什么事情什么东西而来,先前正后悔没问清什么缘由就将他们都杀了,原来是为了一柄剑,剑,何在?”
说话间鱼贯而出的是一名侏儒。侏儒明明须发皆白,脸上一堆皱纹,偏偏却摆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手上更是拿了一个小孩子玩的拨浪鼓在把玩,更可笑的是头上居然还扎了一个冲天髻,更别说他那一身大红的衣服了。
“你们是谁?”富贵和尚大吼一声,似乎是在给自己壮胆。
“唉,看来牡丹说的是真的。若是你和牡丹好好相处一段时间,那么你一定会知道眼前的是何人。”顾自伤好像总喜欢叹气,这是不是因为他的麻烦一向很多?
“相处?你们相处过?你和牡丹到底什么关系”富贵和尚眼前似乎出现了一直蒙着面纱的那道婀娜多姿的身影,不由有些着急差点跳了起来。
“亦师亦友,准确地说,是朋友!”顾自伤认真地看着富贵和尚:“你若着急在意,又何必躲她,像她这样的女孩,实在是已经不多了。”
“妙,妙急了,听你的意思,居然知道我的来历,说来听听看。”那侏儒拍着手有些期待。而先前出现的那清瘦的老者自侏儒出现后就闭上了自己的嘴,似乎是从心里厌恶或者惊怕这侏儒。
“毒童子,你就是传说中的毒童子;他想必就是昔年的索命无常赵金辉。”顾自伤嘴里看似轻松地说着这两个名字,但心里却是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两个毫不相干的人此时却聚在一起。
“很好,算你娃有些见识,既知道我们的来历,何不把剑留下?我正发愁这次去见戚姑娘送什么礼物才好,想必风云十八刀看上的东西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毒童子眨巴着小眼,故作天真的说道。
戚姑娘?
七姑娘?
顾自伤强力控制着自己,他的胃部又是一阵抽搐,手都开始有些发抖。。。
顾自伤想起了七姑娘,想起了两人花前月下的亲密私语和恩爱誓言;更多的却想起了那个夜晚。
那时,他才十八,正是大好年华情窦初开。
那一夜,就如此刻,有雨,他怀里揣着她最爱的天香楼的酥饼从雨中走进了听语轩,这里住着他深爱的姑娘:七姑娘。
细雨如丝,甚至他已经想到了她见到他后的欢喜雀跃和柔情似水。。
她的闺房有着昏黄的灯光透出,他站在楼下,想着闺房中的人,耳中却听到了轻微地喘息,难道她病了?
莫非她已知道我此刻就在楼下发出了深情的呼唤?他轻步上楼,似乎是怕惊动了闺房中的可人。
闺房的门并没有紧闭,留下一道缝隙,他就要推门而进,但是他看到了什么?
她一向很注重装饰,就连闺房的床也被她装饰的很漂亮,床的苇帐是鹅黄色的薄纱,床很软很温暖很舒服。
风吹起苇帐,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她那双好看的腿,洁白无瑕,此刻,这双腿却高高地搭在一个男子的肩上,男子光着身子。
光着身子的男子的背上有道醒目狰狞的刀痕,这道刀痕他再熟悉不过,那是他的兄弟巧公子莫轻武。。。
他只觉得脑袋一阵晕眩,没想到他和她居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他轻轻地退了下来,脑袋一片空片。
那晚,他去了心怡阁,找了六位姑娘陪自己疯狂了一夜。天明的时候,他离开了那个地方,从此浪迹天涯;那一年,他十八岁,而现在,他已经二十五了。
。。。。
顾自伤的心很痛很痛!
只是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七姑娘和戚姑娘却是两个不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