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随着镜头转向他对面的女孩，她站在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却比梦中的自己更加美丽，美丽到连她的存在都令人心疼的程度，连她自己都觉得，她比自己更适合饰演那个角色，自己被替换下来是理所当然的。
她看到惊喜和幸福的光彩像钻石一样闪过她透明的眸子，然后她变得犹豫：“可是，这件婚纱是……”
苏沐清没有等她说完，就轻轻拥抱住了她，那是一个看上去就很温暖的拥抱，不输给日剧里任何穿着白色穿着针织外套笑容温和的男生。
“我知道，婚纱应该由新娘亲自来挑，可是有一件事我想让你知道，”他的声音也如梦呓一般绵软而动人，“你不要笑我哦……其实很多很多年前，我经常路过这家店的橱窗，总是会不自觉地停下来看一会儿，人家店员说不定以为我是变态。其实我对女生的东西并不感兴趣的，但只有这件婚纱，也许是那一瞬间阳光落在上面的样子很美吧，让我感觉那么心动。那时候我想，如果有一天我爱的女孩子出现了，我一定要让她穿着这件婚纱成为我的新娘，然后要她一辈子就像裙摆上的钻石一样幸福得发光。”
然后，他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宛如每个美好电影的结局一样。
白雪姬呆呆地看着眼前感人的画面，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仿佛看见橱窗外十七岁的自己趴在窗户上，羡慕地看着橱窗里的婚纱，幻想着未来自己的婚礼。
你这个傻瓜，别再想了。他们不属于你，那件婚纱也好，那个人也好，他们都不属于你。
然后，她就像首映式请来的职责观众一样，在灯光与掌声中泪如雨下。
而比起观众，她觉得自己更像一架放在轨道上缓缓推近的摄像机，用来见证两个最好朋友的幸福。
也许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如此。
她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如此可悲的存在。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来到阳光下的鬼魂，就连冬日黄昏的光芒都会灼伤她，令她消失殆尽，于是她也像一只鬼魂那样，静静的，悲惨地逃走了。
只是她没有看到，在那片阳光中有一双比她还要悲伤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她。
*
十分钟后，春梨在洗手间找到了她。其实她也没费什么工夫，从白雪姬离开那家婚纱店，她就悄悄在后面跟着她。
“雪姬，你怎么在这里？”她故作惊讶地叫道，“我到处找你，还以为你走了呢。”
白雪姬慌忙收起擦眼泪的纸巾：“抱歉，我刚才……我刚才冰淇淋不小心掉到衣服上了，所以来洗手间清洗一下。”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春梨拿出自己的手帕帮她擦掉大衣上粉色的奶油，“这样吧，我让苏沐清再帮你买一个。”
“不用了，”白雪姬摆摆手，“我已经打电话给高原让他来接我了，一会儿回家吃不下晚饭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