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守府,纳兰先生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潇洒模样,身边的披甲武士依然在一旁跟着,走过层层护卫严密监控着的走廊,院子。
来到书房门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十九皇子温和的声音,“是先生来了吧!听脚步声,我就知道是先生来了。”说着,门咯吱一响,十九皇子站在门口。
纳兰先生一拱手,口中说着愧领皇子厚恩,抬步就进了书房。那披甲武士没有进来,留在外面手持长刀。
等到十九皇子和纳兰先生在房内坐定,十九皇子笑道:“先生这是有何喜事,要告诉轩啊?”闻言,纳兰先生也不急着说话,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倒完,才慢条斯理的说道:“殿下,为何如此肯定就是喜事呢?”
“哈哈,先生大才,想必也不会有什么难题,轩对先生可是佩服的紧啊!”十九皇子也是一脸笑容,丝毫不对纳兰若的来意有着别的猜测。
“殿下,那焦尸已经派了仵作仔细检查,而且六扇门也派了此中高手,结果发现此人确实是前朝余孽,身份确认无误。只是……”
“恩?只是何事,先生还有何疑问吗?”十九皇子见状,追问道。
“那倒是没有,只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而已,殿下,此事已了,殿下也要返程回东都了!”纳兰先生轻轻拿着茶盖儿拨着茶水,慢条斯理的说道。
听到纳兰先生这么说,十九皇子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无奈,叹了一口气,“这烟花三月的扬州城,轩还不曾看够呢,确实是要比东都好太多了。”
“殿下也该回朝了!”纳兰先生轻声说到,站起身来,向十九皇子拱手弯腰一礼。十九皇子看到,快步几步走上前去,将纳兰先生扶了起来,苦笑着说道:“先生说的是,轩知晓了。”
“殿下,此事由不得大意,还请早做准备!”
“先生说的是,此事轩就交给先生了。”十九皇子扶着纳兰先生,一脸情真意切的说到。纳兰先生点头应下此事。
王富贵看着手上的奴籍,这下是真的猜不出大领家是怎么想的了,居然就这么把奴籍给了自己。李平探过头看了一眼,发现竟是王富贵的奴籍,眼中也是闪过一丝惊讶,像是也没想到刚才让王富贵带走的东西会是他的奴籍。
王富贵反应过来,这里不是仔细思索的地方,就把奴籍收了起来。李平一把搂过王富贵,大声笑道:“哈哈,富贵兄弟,今天在大喜临门,啥也不说,跟李哥回去好好的喝上一顿。就当李哥给你庆贺了!”
回到李平住的院子,李平让王富贵坐着,等了一会儿,就跑了出去。不一会儿,拎着一壶上等竹叶青,加上一大包的卤味,回来后进门就笑道:“富贵兄弟啊,今天有福啦!”言语中也不再是居高临下的对待王富贵,很热络地称兄道弟,也多了几分发自肺腑的寒暄。
王富贵明白这一切的变化原因所在,所以也没有得志便猖狂,仍然话里话外依然把李平当成大哥。李平喝得高兴,面红耳赤,醉话连篇,还有些语无伦次,王富贵不管李平是真的醉了还是假醉,依然是一番平常心应付着。
很快,李平就喝醉了过去,趴在小桌子上呼呼大睡。卤肉解决干净,只是那壶上等的竹叶青还有大半壶,有意无意好像是留给王富贵独享。
王富贵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李平,又看了那壶酒,嘴里喃喃念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这面貌粗狂而心细如发的汉子,也给我不少启示啊!”说着从怀里拿出那张奴籍,看了看,撕成碎片,合着竹叶青就喝了下去。
第二日,清晨,六扇门就来了人,要王富贵和李平去一趟衙门。王富贵和李平相视一眼,心中也是略微有点担心,生怕被看出些什么,索性两人都是心机深沉之辈,心里所想,不会在面上表现出来。
到了衙门,六扇门来人直接将两人带到后院,进了房间,房间内有着三人,六扇门捕头沈波,纳兰先生,以及一名仵作。
沈波见到两人进来,就问到:“张仵作,你讲讲你的验尸报告吧!”张仵作上前说道:“回禀大人,死者身前身后都有创伤,致命伤只有三处,那就是背后的箭伤,以及前胸的一个小伤口,而死者却是被雷劈死的,这就说明,在被劈死之前,死者胸前与人搏斗被人捅了一刀,而那把小刀也只有指头长短。”说完,仵作躬身退后。
纳兰先生在一旁看着没有说话,沈波见状,接着对王富贵和李平说道:“你们知道这两处伤口是怎么回事儿么?”
李平和王富贵摇头装糊涂,没有说话。
“那你们就把你们见到死者一直到他死在雷下的事情经过说出来吧!”沈波盯着两人说道,想要从中看出些什么。
王富贵这时接话说道:“小的,那夜原本是准备休息了,可是突然之间,从屋外就进来了一人,房间昏暗,小的以为是坊内之人,就问了两句,结果此人并没回答。小的透过光亮看到这人面貌,不曾见过,这时,也闻到了有血的味道,这时,小的心里就想着是不是遇到了歹人,那人突然怪笑两声,就往小的这儿走过来,小的害怕,跪在地上磕头,恳求那人放过小的,只是那人过来就是一脚将小的踢飞,之后小的就晕过去了。”
王富贵说着的时候,像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脸色苍白,浑身颤抖。沈波盯着看了一会儿,也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就看向李平,让李平说。
“那晚上,我刚好巡逻经过马厩,就想到富贵兄弟住在这里,就上前喊了两声,结果没人应我。平常的时候,富贵兄弟这个时候还没睡,可是今日却早早的睡下了,我心中疑虑,就推开门,就看到富贵兄弟躺在地上,而房间里还有一人。这时,我问那人他是谁,那人没有回答,我心想此事不对,就慢慢的上前,那人猛地攻击我,我就和那人打了起来,那人虽是身上有伤,但是武功要比我高了许多,几招下来,我就被打翻在地,正在那人准备过来取我性命的时候,突然一下,房间里一道白光,等我睁开眼的时候,那人就变成了焦尸,躺在地上。”李平说到这儿,也是一阵唏嘘,同为武人,更加明白一个高手的厉害,结果却被一道闪电劈死了过去。
沈波听了两人的回话,也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沉思了一会儿,发现两人说的没有一点可用的信息,也就熄了在追查下去的心思。
“罢了,你们既然不知道,就下去吧!”沈波挥了挥手,就欲让两人下去。
王富贵和李平一时心中松了一口气,就往后退着,想要出门而去。
这时,纳兰先生说话了,“王富贵是吧,你留下!”
听到那个气度非凡的年轻人说话,喊着自己留下来。王富贵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李平看了一眼王富贵,也没有留下,径直地退了出去,沈波听到纳兰先生喊人留下,也是有点吃惊地看了一眼纳兰先生,眼睛一眯,想了一下,带着张仵作也出了门,把房间留给了纳兰先生。
等到人都退出去了,纳兰先生看着王富贵没有说话,王富贵静静站在原地,弯着腰,低眉顺眼。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王富贵有些耐不住了,说道:“不知大人喊住小的,可有什么要事?”
纳兰先生轻笑一声,说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要你留下来?而不是那个叫李平的呢?”王富贵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了下去,说道:“小的不知!”
“因为你才是凶手啊!”纳兰先生缓缓地从嘴里吐出一句话。
忽如一颗惊雷在王富贵脑海爆炸,炸的王富贵头晕目眩,有些站不住身子。勉强站住身子,脑海里想到的就是事情暴露了,这般想着,眼里就流露出凶光,看着纳兰先生。
“哈,你也别想着杀我,也别紧张,我单独留下你,是有别的事情要你做的!”纳兰先生一笑,丝毫不担心王富贵会暴起对自己不利。依然是一副淡然成竹在胸的潇洒模样。
“小的不知道先生在说什么,不知先生有什么事要吩咐小的去办?”王富贵想了一下,自己就是一个青楼小厮,也没有什么能让别人惦记的东西。所以,也就放下心里的担忧,直接问道:“小的就是一个小厮而已,不知先生看上那点了,又要小的做什么事?”
“这事说来倒也简单,就看你够不够胆了。”说到后面,纳兰先生脸上不复此前的淡然潇洒,变得冷肃起来。
王富贵也是一个光杆性子,到了这个地步,若是再说不行,那自己一定不会再竖着出了这个门,也就大喊一声,“能!”
纳兰先生听到王富贵的回答,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那你就先下去吧,三天后,你也离开扬州城吧!以后会有人来寻你,拿着。”扔给王富贵一个令牌,正面刻着一条龙,龙嘴处一个十九。
王富贵拿到令牌,也不敢多问,就退了下去。
等到王富贵退了下去,从房间里又走出来一人,赫然就是纳兰先生旁边的那个贴身保护的武士。“你这是要栽培他,一个青楼小厮,值得么?”纳兰先生听到这话,没有回头,说道:“鹏飞,你不懂,此子已经不是青楼小厮了!以后你会感到吃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