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入境使得雨来的特别迅疾,急促的雨点落下,地面在肉眼可见速度间淤积出一洼小小的水坑,虽然知道今天会下雨,但依旧有些猝不及防。
“天气预报果然不可信。”
这声感叹中夹带着不满,但更多的是无奈。
星夏此时只身站在淅淅沥沥的雨中,本家的后山树木非常茂密,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但雨下大了,怎么躲在树下也是无济于事,她索性取出了祭坛处放置的祖玉,构架起一道避雨的结界。
感受着此时祖玉中比昨日更胜的浓郁灵气,她心中叨念着“还有四天”,四天之后,这个首次的任务就算正式完成了,下一个任务也将接踵而至。她松开手掌,露出掌心中静躺着的祖玉——绮丽绚烂的神光流转
但是,让自己到这个世界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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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虎叫来了一辆出租车,赶忙着将意识朦胧的夏目扶了上去,正驱车朝着土御门本家的地方驶去,夏目被夺去灵力,身体变得有些虚弱,脸上泛起了不健康的红晕,不断喘息着,呼吸中还带着略微痛苦的颤抖。
失去灵力的人对咒性抵抗力会大幅下降。因此丧命的人虽不多,但一般来说都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来进行恢复。
不过夏目说本家中有回复灵力的咒具,这让慌乱中的春虎抓住了方向。“既然这样,那么赶快回本家吧。”他此时也冷静了一些,看着青梅竹马痛苦的样子,春虎咬了咬牙,自责的说道:“都怪我...若是能看穿她的计策的话...”
“你不用自责...对方..是十二神将,你..你没有看破...也是正常...”夏目闭着眼睛,喘息着说道,她想提起力气坐起身来,但还是无力的躺靠在座椅上,“这样,她就获得我的灵力了...一定会去本家的后山,必须..必须阻止仪式...”
他悔恨着自己没能明白当时铃鹿突然吻他的目的,自己口中的那张符咒就是那时藏入自己体内的,自己还毫无察觉只当铃鹿是为了刺激北斗,真是太大意了啊。
他紧捏着拳头,朝着自己的大腿狠狠的锤了下去,牙齿咬破了嘴唇也不去在意,在忍受着痛苦的同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
“你那边怎么样了?”电话一接通,冬儿的声音从里边传来,电话那边还夹带着些许风声,他应该身在外边。
春虎看了一眼夏目,叹了口气,向冬儿简洁的说明了基本情况。
“原来如此,昨晚她那个举动和那番话竟然是这个意思。”这么一来,那个神童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那下一步就是去土御门本家后山的祭坛了,不过,在此之前...
冬儿转头看了一下身后不远处的警察署,里边除了警车之外,还有昨晚那些咒搜官的车辆,他将目光收回,对着电话那头的春虎说道:“警察署也有动静了,看来是抓住了那小鬼的尾巴,而且昨晚的咒搜官也在,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春虎从冬儿那里获知了铃鹿可能正在前往本家那个方向的地方,如果现在继续前进没准会被卷入到铃鹿与咒搜官之间的咒术战。
他沉默了一下,看着夏目痛苦的样子,定下决意的说道:“我先送夏目回本家。”
“喂!祭坛可是在本家后山——”
冬儿在电话那头喊道。
在那一瞬间,车身强烈的一颤,似乎遭受到什么重物的冲击,出租车来了个急刹车。
驾驶员发出了惊叫,刹车声像要撕裂鼓膜一般,车开始在湿滑的路面上侧滑行,再次猛烈的一颤。
春虎下意识的护着夏目,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突如其来的恐惧猛的揪住了心脏。
幸好周围没有其他车来往。,车体来了个90度变向,撞破了从墙壁中喷涌而出的水流,总算平安无事的停了下来。
之前的那是...
春虎连忙跑下了车,望着满天飞舞的咒符,心中还残留刚才那会的惊魂未定,他瞪大了眼睛,缓缓举起了手机,呆愣的回道,“遇到了。”
“你到底有多倒霉啊。”冬儿感叹之余,还不忘提醒他:“总之,赶紧从那里离开。”
“不,先把夏目送回去,我留在这里观察下结果。”
“喂,你到底在想些什...”冬儿话未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他不满春虎的擅自决定,嘴里叨念了声“笨蛋老虎”,然后再次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片刻的忙音后,电话接通了
“喂。”
一个清脆如鸣铃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电话那头的人似乎也是在外边。
冬儿刚要开口,那头快速说出的一大串话将他的话堵在了喉咙里:“不好意思,我这里不要化妆品,也不缺洗衣液,我也没定外卖、请你准确核实,信件和报纸塞在门口那个信箱就行了,如果你是上门推销的、请您移步别家,本人暂时不在家中,请多谅解。”
饶是沉着冷静的冬儿都为之一愣,他将手机移到面前,仔细的确认了上边的号码,口中疑惑的说着“号码没错啊”,然后再次放在耳边,以不确定的语气询问道:“是星夏么?”
“!?”电话那头一顿,然后冷淡的回应道:“阿刀冬儿!?”
“看来是本人没错了。”冬儿一听这语气,脑内就浮现出一个恶劣的笑容——“貌似我也没资格说别人...”
“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的?”
“这个不是重点,你现在在哪?”冬儿连忙转移话题,他所用的小手段可见不得光,自然不会说出来,便询问起她的所在,要对付铃鹿的话,星夏可是重要一环。
“后山。”
“!”冬儿一惊,面露苦笑,不会这么巧吧,他顿了顿,咬着下嘴唇说道:“夏目出事了...”
“夏目姐怎么了!!”
电话那头愣了下,急促的询问道。
“昨晚的那个大连寺铃鹿...”冬儿将自己从春虎那里获知的情况向星夏全盘托出,他也知道夏目不想牵扯上星夏,但事情都发展成这样了,再隐瞒又有何用,而且她本人现在就在后山啊。
“嗯,我明白了。”电话那头的星夏反而显得十分平静,这让冬儿感到十分奇怪:“那你想怎么做呢?”,对于他的问题,星夏笑了笑,然后转身看着自己身后的【泰山府君祭坛】,眼中尽是惋惜之意,但话语却冷冽如寒冬:“【泰山府君祭】可是涉及灵魂的大咒术,请动冥府诸君及泰山府君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
“等价对换还能是什么,一命换一命。”
星夏面露复杂的神色,心有不忍,但语气却丝毫不见回暖。
“这...你的意思是...”
“不阻止,她就死定了。”星夏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然后长呼一口淤积的浊气,就土御门星夏个人而言,昨晚才见面的铃鹿死活与她毫无关联,根本不会主动前去阻止,正因为如此,星夏本人内心十分矛盾,不过还是极力的模仿着过往的习性,因为她清楚,夏目是绝不会放任铃鹿不管的,她需要一个理由(借口),夏目正是那个给她理由的人。
土御门星夏这样偏执的古怪性格,平时还好,但一到某些关键的时刻就容易与星夏本人的立场相对,这样该如何选择?
那只能在不被他人怀疑的同时,改变在别人眼中的印象
光是一想,就知道这不是短时间能转变过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