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从小倾慕江湖上的快意恩仇,只是一直为琐事耽搁。前些日子无意间撞到了一名江湖客,言语间有了些冲突,便打了起来。那厮也不经打,三两下就死了。而我则发现他就是闹得满城风雨的刀哥,并追踪蛛丝马迹最终找到了他藏匿财宝的所在。”
李溪说到此处,四下里一片哗然。刀哥是死是活他们一点都不关心,这里所有人在意的事都是同一点——王家的财宝。
等四周的喧闹声低下之后,李溪提高声音说道:“我此行所求只为两事。一,将这些钱财归还给燕山盗的众兄弟;二,以这份钱财做投名状,加入咱们燕山盗,从此替三当家效犬马之劳。”
吴甘眼睛眯了起来,明白这就是李溪提出的条件了,用刀哥手上的财宝换上燕山盗里的一席之地。
思量片刻,吴甘看向了自己的谋士:“冯师爷你怎么看?”
冯师爷在吴甘手下作了几十年的谋士,对他的性格早摸得一清二楚。此时吴甘虽然在问自己的意见,其实他的心底早已打定了主意。这一大笔财宝他垂涎已久,只是苦于没有头绪,如今这块肥肉长了腿自己送上门来,吴甘岂有不一口吞下的道理。
“属下觉得小兄弟这要求合情合理,我燕山盗之所以能屹立不倒就是源于广邀天下豪杰,凭小兄弟的身手那怎么也不可能放过。再加上有此诛杀叛徒,讨回失银的功劳,更是如此。”冯师爷侃侃而谈,最后却一个大喘气:“只不过,小兄弟加入后该给个什么职位,这点需要好好参详一番。”
吴甘满意地点点头,冯师爷的一番话说道他的心里去了:“那你觉得什么职位合适?”
冯师爷暗骂一句老狐狸,把得罪人的事全推到自己头上。说得低了,这李铁柱不会答应;可要说得高了,三当家手下那群骄兵悍将又岂是好相与的?但他也知道,吴甘留着自己便是有这一重考量,只得老老实实认下了。
“这的确有些难办,若是给个小头目吧。。。。。。”冯师爷故意把话音拖长,去看李溪,只见其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便知道其是不会只满足这点权柄的:“即对不起铁柱兄弟的好身手,也没法体现三当家的豪爽。”
“若是给个大头目的话吧。。。。。”
“这万万不可!”雷胖子一步踏出,浑身的肥肉都在打颤,也不知道是刚才的动作太大,还是情绪过于激动。
‘幸亏这有个脑袋不灵光的,拿来当枪使刚刚好。’冯师爷表面做出不愉之色,却将话题向自己期待的方向而去:“有何不可?铁柱兄弟于山寨有功,三当家如何赏赐都不为过,赵雷你有何资格反对?”
刚刚在山门处李溪屡次扫了雷胖子的面子,之后更狠狠阴了他一记,雷胖子早已对他心生不满,正想着事情过后就好好教育他一下江湖险恶的道理。如今一听冯师爷竟然有举荐这小子作大头目的意思,这还得了?自己风里来雨里去,拼搏了半生才挣来个大头目的位子,如今李溪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一加入就能和自己平起平坐,这让他如何忍得?
“启禀三当家、冯师爷,我雷胖子不是胆大包天要质疑三当家,可是这大头目的位子可万万不能就这般交出去。往小了说,大头目都是直接听命于各位当家——咱们这自然是三当家你的,那必须找个贴心人。往大了说,大头目那就是咱们燕山盗的栋梁,要是随随便便来个人都能当,丢的是整个燕山盗的脸面。这些都不说,也得想想咱们这些老弟兄的立场啊,在座的各位大头目哪个不是尸山血海打杀过来的,若是让这黄毛小儿坐上大头目的位子,哪个能服气?”
说完了雷胖子还挨个对着一众大头目挨个询问:“你服气?你服气?你?你?你?。。。。”
而得到的答案自然是一连串的“不服气”。
李溪仍旧抱着肩,一副似笑不笑的表情看着这场闹剧。心中则对燕山盗,和这位初识的三当家的评价更低了一分,早听说此人刻薄而寡恩,如今一见果然如此。自己都上门送了这么一份大礼,结果连个大头目的头衔都推三阻四的。别看现在是雷胖子带着人从中作梗,但三当家要是铁了心保李溪,这群人连个屁都不敢放。既然反对的声势这么大,就说明吴甘的确是存了这份心思,只不过碍于面子不便直接说出口罢了。
果然,一看周围众人群情激奋,吴甘就露出一脸为难的神色:“赵雷所说的也不无道理,毕竟我吴老三就这么点家底,多个三五十个还不打紧。可要是一下多了三五百人,那可真养不起了。”按燕山盗的组织划分,每个小头目分管三五十手下,而每个大头目都有三五百的手下。吴甘虽然没明说只舍得拿出一个小头目的位子,可也相差无几。
不过他李溪如今想要一样东西,也不需要去看其他人的脸色,让别的人施舍。
“为何要多出那么许多人。这大头目的位子,一个萝卜一个坑,如今多出了我这么个萝卜,那就请在座各位前辈让个坑出来不就得了?不若这般,让我在座大头目过过手,手底下见真章,看看到底哪一个更适合坐那个位置。”
李溪言语轻松,可周围众人看待他的眼神如看疯子一般,连一向喜怒不显的冯师爷也不例外。他刚刚作了什么?他一句话把所有的大头目,未来的同伴甚至是上司都得罪光了。
“胡闹,你当大头目是什么了?”冯师爷连忙上来打圆场。
“哦?”吴甘面露微笑:“胡闹吗?老夫倒觉得这也不失于一个可行的办法。”吴甘的心思是既想得到王家财宝,又不付出过多代价的。既然这李铁柱信心满满的挑战他手下的大头目,他倒不介意让李铁柱碰个钉子,等撞个头破血流,自己再给个小头目的位子作为安慰,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了。虽然他也听说了李溪之前那惊人的战绩,但还是无法相信区区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能打败自己手下干将。
四下又是一片哗然,有的惊讶于三当家竟然答应了这样胡闹的要求;而有的则卖力地起哄,等着看李溪的笑话。
“那么你想挑战哪一位大头目呢?”吴甘兴致满满,他手下的大头目更是干劲十足,个个都恨不得立刻上去好好教训李溪一顿。
“那么,便是他吧。”李溪抬手一指,正是雷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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