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优雅借着车前灯的光线看去,眼前残破的小道上,并排躺着五个被绑了手脚的男人,还都被蒙了眼睛堵了嘴。『雅*文*言*情*首*发』
“这是?”韩优雅低声问去旁边的男人,虽然认出这就是那一晚准备欺负自己的日本老男人和瘦翻译。
李一南微笑着低头耳语,“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没力气的话叫云离帮你,不用留情。”
韩优雅点头,想了想把高跟鞋脱掉拎在手里,任小道上的石子咯的脚疼,大步走过去使劲的朝着那个最瘦的狗腿翻译身上砸去。
瞬时狗腿翻译立马闷哼起来,似乎还在说些什么。而旁边四个老男人也开始蠕动着身子,想离他远一点。
韩优雅拿高跟鞋打了不到两分便胳膊疼的厉害,不争气的“呜呜”哭起来,想起那晚这家伙的煽风点火更是不解气,倔强的站起来,拎起旁边刚见着的根断木棍就朝那身上砸去。
想将那一晚的屈辱和愤恨全部发泄。
她不是善男信女,更不是观音姐姐,做不到慈悲为怀,做不到宽容包容一切,尤其是差点要害死她的人。
那么多天的黑暗与孤独,让她现在一想起还会惊醒。
她一下下的打着,明明没有了力气,明明身子在发抖,也要打他……她好恨这些人,就像当年放火的那人,是怎么样的狠心,才能将门反锁……
李一南在侧边看着,心里是钝钝的疼,他上前紧紧的拥住那单薄战栗的身子,轻声说:“打死他们我也不心疼,可是累坏自己就不好了。”
他弯下腰,把高跟鞋套上那双白玉莲足,扣上挂扣。揽着她走去一旁,冲一直蹲在马路牙子上的迟云离勾了勾唇角。
迟云离兴奋的跃起身子,吹了个口哨,招来隐在身后野草滩里的几个风衣男子,一起上前。
韩优雅眼睁睁的看着迟云离他们几人手持长棍将地上几个家伙打的满地打滚也不觉得过分。
如果不是她没有力气,她一定会亲自动手。『雅*文*言*情*首*发』
尤其是对欺负过她的人,报仇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地上几个身子还在扭动着,每个人口中都“呜呜”的不知道喊些什么,有两个在翻身时身子下血迹斑斑……
韩优雅是真心想让他们几个都死了算了,可是在如今这法制社会,这却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她也更不想给李一南惹上麻烦。
她拽了拽李一南的西服袖口,声音很低,“把他们扔回力豪去吧。”
“嗯?”李一南挑眉看着他。让她再次确定。
“把他们扔去力豪,让他们找力豪晦气去吧。”韩优雅再一次低声说。一双水眸里尽是秋色,凄凄凉凉却坚定。
李一南也不再问,大步上前,蹲在为首挨刀的老男人前,直接扯了他嘴上的黑胶条,引得老男人一阵呼天喊地的乱嚎。看来是真的疼。
随后,李一南用流利的日语跟那老男人说了句听不懂的话,便起身向她走来。而身后的老男人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全身哆嗦。
对!韩优雅确信自己没看错,地上那老男人竟然在哆嗦。
她不解的看去李一南,任由他将自己塞进车里。
“你刚才跟他说什么了?”她还是没控制住好奇心,问了出口。
李一南眉宇一皱,轻飘飘的回她,“我只是告诉他,以后不要欺负我的女人,不然他这辈子就没有下次了。”
“哈?”韩优雅脸上飘过两团红云,却是掩饰性的偏过头去问,“你怎么会说岛国语?”
“在亚洲区来说,他们不能小觑,所以学一点对自己有好处。”李一南顿了顿,继续道:“比如说在他们算计你的时候。”
“狡猾的男人。”韩优雅了然笑笑。突然的就想起了哥哥,自小焦伟就在学习各国语言,说是长大要继承父业,好保护妈妈和她。而她却在看各种复仇类电影……幻想着把仇人用一百零八种酷刑折磨至死……
如果不是男人们的志向和眼光都长远些,那就只能是自己智商太低了……
她拍拍脑袋,喃喃自语,“我觉得我好笨。”
“你笨吗?”李一南笑问。笑看她一眼。
“嗯。”她点点头,确信不疑。
“在我看来,你不笨,只是焦伟把你宠的太厉害了些,护的太周全了些。”所以才这般的单纯,但这却也是你最宝贵之处。是我这样在黑暗里摸爬滚打长大的人万分羡慕的。
只是,这后来的话,他只能说给老天听。
韩优雅听着他如此说,眼里是幸福,也是悲伤的。她从来未曾真正想过,脱离焦家,脱离太阳集团之后的生活,更从来没有想过凭借自己一人之力如何能报仇……
就算是借助太阳集团和焦伟的力量,该怎么去报仇,这一点,她都没有想过……
这次的帝都之行,现在想来,是多么的可笑又可悲。
如果不是身旁这个男人一次次的出手,怕是自己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里。而唯一值得欣慰的却是,她遇到了他。
这样一个他。
车子开回了西苑那个依山傍水的别墅区。
她依然住在那间梦幻小女生的房间里。而那房间也与整幢楼不相连,像是后期李一南自己加的。
她洗漱完,静静的弹着钢琴。等着头发干。
也等着李一南过来跟她说晚安。她还有话要问他。
可是当李一南的确出现时,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有话就问。”李一南倚在门柱边,懒散的看着她,“似乎你今天的问题特别多。”
韩优雅踌躇再三,环视这房间一圈,有些感伤的问,“这房间是你前女友的吗?”
李一南摇摇头,答:“不是。她还没有来得及住进这里。”就已经不见了。
“那你们怎么分手的……”韩优雅的语气轻轻的,仿佛重一点就会伤害到那个男人。
“没有分手。”他苦笑着答。心中却是隐隐的痛:怎么能说分手?连开始都没有,所以应该就不是分手吧。
“你还爱她,对吗?”终于问出这句心底藏着的疑惑,可是却不是那么轻松,反倒有些害怕他说的结果。韩优雅收起轻颤的指尖,不敢去看那人的眼睛。
“嗯。”李一南的语气很淡,但却坚定。“她在我心里,可能永远也抹不去了。”其实对于爱这个词语,他不知道该不该这样用……只是也只能回答。
她多想问一句那我呢?那我在哪里?可是终究没有问出口。韩优雅只觉得自己突然好累,累到连呼吸都有些刻意。
“晚安。”她笑着跟他说晚安,小心的合上钢琴前盖,走去床边关了全房间的灯,把自己塞进了丝被里。
终究这一切都解开了,他也给了解释。可是心里为何会这么难过?有种被撕裂的钝疼弥漫开来,她蜷了身子,任由眼泪扑簌簌落下,却不允许自己哭出一点声音。
这是她最后的坚强……也是最后的倔强……
李一南望着黑暗中的那个单薄身影,垂下了头。
他又岂会不知他刚才的一番话语,伤了这个纯然女孩的心。
只是他说的这全是实话。他也想再加一句现在的心里是有你的,可是却发现这句话是多么的苍白无力,苍白到连说出的勇气都没有。
“晚安。”他转身离去,关上那扇与她间隔的木门。
韩优雅透过纱帘看去那背影的孤独,心中是抽丝般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