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是知道了自己要走,所以才会那样冷漠,这样悲哀吗?
“我只是想静一静。『雅*文*言*情*首*发』”韩优雅有气无力的说,连自己都觉得这个说辞有些苍白。
“哪里不可以静?还是哪里不够安静不能让你静?是这儿麽?还是家里?只要你说出来我可以立马让他们全部消失。”
李一南的态度很恶劣,语气中没有一丝丝温度,却是多了些嘲弄与讽刺。这种口气对于现在俩人的关系来说有些过分。
但韩优雅明白,自己这一次是真的伤了他的心。嘴巴张了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看了眼门外,无奈的脱了外套又再次躺去床上。
好了,这次是真的有得静了。房间里除了腕表上的指针轻微的响声以外,也只有两人的呼吸能够作数了。
其余的,全部如死一般的沉寂。
夜一点点的深了,那个男人还依旧站在窗边透过窗帘未合的那一缕空隙看着外面的世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韩优雅翻了个身,看着他的背影,有些难过。
他是一直在想尽一切办法的想让自己和孩子有一个好坏境,好圈子。可自己却一直在想要逃……
“有点冷。”韩优雅小小声的喃喃一句,放了个台阶给他下。
可这男人什么也没说,只是走去了空调设置框调高了两个点……
然后又像立柱一样的站回原处。
“我的意思是我有点冷。”好吧,他不理人,这个求和工作就要继续下去。这样的暗示够直白的了吧?
只是那人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之后大步走来,捞了旁边软榻上的一张毛毯搭在了棉被上……
冷战继续,在还没有想出什么好点的说辞之前,这种状态怕是无法解决了。
也不知是因为吃了些东西还是时间过了太久,身子有些乏,脑袋虽然还在克制。还没相处作战方案人就睡了过去。
做了许多很奇怪的梦,身在光怪陆离的圈子中像是想找什么,可是好像又什么都找不到,……
有冷风吹来。『雅*文*言*情*首*发』身子没有感觉到冷,但脸上是好像有冰凉的感觉。
有些抑郁的睁了睁眼睛,却看到了有蓝色的火焰划开。
一次,两次,三次……
是李一南在窗前划火柴,嘴上叼了根烟,但怎么也没有点燃,因为窗户在开着,吹拂着他的脸,还有他手中的火柴。
他心中一定有很多的不解。有很多的烦躁才会想要拿出烟来抽吧?可就为了孩子或者说是自己的身子,又不想点燃,这样的纠结是多么的为难和徘徊……
一想着他还是个病人,韩优雅的眼眶不由得就湿润了,“老公。我睡不踏实。”她软软糯糯的喊了一句,声音哑着。
李一南瞬间收了火柴盒和香烟揣进了兜里,很沉的叹了口气,走了过来,站在床边凝着她,有些迷茫。
“陪我睡好不好?”韩优雅抿着唇,像是做错事的小小女生有些委屈的伸出一只手来摇晃他的手臂。
李一南看了眼表。终究是无奈,“两个小时,应该够你睡着的了。”说着褪了外套衣裤钻进了被窝,一只手臂做了枕头,将她揽进了怀里。
“你要去哪里?”不说现在还是在过年的时节,就是在首尔他也没有这么早的出去过。
“找送手机来的那个人。”李一南淡淡的提及一点消息。直接阖了眼帘,不多时就听到了清浅的均匀呼吸声。
韩优雅看着他侧过来的睡颜,有些抱歉。
自己都将这男人惹恼到这地步了,他却还在顾及自己的安危。
不过也是,到底是什么人在拦截自己的信息?又是什么人存了什么心将这信息复制过来又送给了李一南。他们要做的到底是什么呢?
针对自己,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这个问题好像有些严肃。
第二日白天,李一南一直不在,房间里除了薛婉琴以外再无他人。
韩优雅犹豫了半天还是咳嗽了两声,然后欠着身子挪了起来。
“优雅醒了?你终于醒了。真是吓死我了。”薛婉琴手忙脚乱的丢掉手中正在搅着的粥,拿了一只靠枕给她垫在背后。
随后推来了病床桌,将温水白粥汤药水果摆了整整一桌。
“你要吃什么先吃点垫垫肚子,有什么想吃的一会儿我去吩咐祥叔让厨娘们去做,我先给一南打电话,他如果知道你醒来一定会立马回来的……”
说完薛婉琴便往远站了站,拨通了号码。
韩优雅本着虚弱者的本分,喝完水之后只吃了少量的粥。耳朵竖着想要听到些那个男人的声音。
但也不知道是她的耳力太差,还是薛婉琴的手机过于好,总之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听得到。
“一南怎么说?”见薛婉琴挂了电话,她立马问。这种瞬间基本是本能的反射。连她自己都在鄙视自己的这种小情绪,其实心中已经将那人扎了根……
薛婉琴脸色刹那间有些尴尬,支支吾吾的说:“一南说他在处理重要的事情,等忙完会回来。”
见韩优雅脸上的期待不见了,有些颓废的落了碗,薛婉琴立马说:“大概是真的很忙,不然的话他怎么可能不回来,你不要多想,等回来我帮你教训他,以后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韩优雅没说话,只是将病床桌推去了床尾,又缩进了被子里,过蝉蛹一样的生活。
薛婉琴劝了她几次,可是她是实在吃不下。前几天不想吃,大概将胃口减少了些,所以这时候根本没什么想吃的东西。
等把房间收拾到她自己认为很满意的时候,薛婉琴才拉开了窗帘,降下了一层窗纱,拉过了软凳,坐在床头,小心翼翼的问:“优雅,你那天是不是听到了些什么?”
这该怎么回答?韩优雅有些郁闷的落了眼睑,浅浅的道:“我去完洗手间想去找你和小妈回去看晚会,见灯亮着就寻了过去,是听到了一些,但是不完全,所以我想请婆婆为我解释一下你那天所说的事情……”
“你说哪些……”薛婉琴的目光有些闪躲,说话时底气不足,声音小的怕是有风一进来就会被吹散。
“当年是如何放火,如何布局,如何嫁祸,如何确定现场,又比如最后如何处理。”韩优雅不想看她的表情,淡淡的在问。
其实她初听到薛婉琴说时是震惊的,但当这个杀人凶手就每天晃在自己眼前由得自己去审问时却突然觉得有些累,说不出的无力。
“说吧,我不想当着一南的面来问,那样我们三人之间就永远找不到了可以沟通的平衡点。”韩优雅催她。
薛婉琴红了眼窝,深呼吸几次,两手交叠在床上,理顺了心情,将一切坦白。
“那时候我刚过门没多久李正新就不怎么回来,更不怎么进我的院子过夜,我以为他在忙,自己又怀了孩子所以没在意,可是久而久之他连吃饭都不再去我那里,我就起了疑心叫人去查,果真,我正辛苦的给他怀孩子,他却每天在外面流连茶坊,听曲品茶。
我叫人去找那个弹曲的姑娘麻烦,想把她赶出台北,谁知道他竟然以命来护她,更是交了赎约将人安置在了宅子旁边的一处小院里,方便自己每天过去。你知道的,我是那样的家庭长大,自尊心很强,我心里不甘,但又不能当面去闹事,所以到第二年我生了孩子之后,
就暗示了叶燕聪可以进门的意思,他生意上需要叶家帮忙,而叶燕聪当时也是年轻漂亮,他也答应的痛快。我想着他怎么也该收收心回家,可是却没想到在阿力死之后他更是变本加厉,在我和叶燕聪面前骗来骗去,终于将人领回了门,和我们住在一起。
其实大家都知道雪柔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那个什么王姓海员的孩子,就是他的私生子。但是我们都没有动声色,毕竟那时他所有的一切都在走上升路线,而雪柔也很守本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不与人说话,不要名不要份的活着,连我有时候都嘲笑自己太针对她了,小题大做……”
“那你为什么要她死?非要她死?”韩优雅擦了擦顺着太阳穴流进耳朵里的泪,问。
“因为你的出生让我没有安全感。你是一个女孩,但比任何孩子都在他心里重要,你母亲可以不要名分,但是这一切都不妨碍他爱你,疼你们母女。他要给你名分,谁也拦不住。大家都知道,多柔的一岁生日宴,其实根本不是在给多柔过生日,
只是为了公布你是他的女儿的这个事实。他也直接改了你的名字,不再顾及任何人,不再骗下去了。随了他姓,甚至当天在律师行里将遗嘱改分成了四份,你知道吗?你和和雪柔竟然就占了两份……
我的嘉豪是长子嫡孙,为什么要屈居别人之下?所以我心一狠,就找了常年在赌坊里晃荡的林路,让他找机会去做了你们母女。”
“所以中秋节那天,趁着我妈妈带我在王家祖宅时,你就下令他放火?”
“是的,因为放火是最安全的,士林区那边树多,夏秋季节森林起火很正常,没有人会怀疑到恶意纵火这种做法来。”
韩优雅笑了笑,眼泪还在不住的流淌。
自己追寻了那么多年的真相现在终于所有事情水落石出了,可是心里为什么一点也舒服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