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别……别去找他……”昏迷中的和贵人呓语出声。
守在一边的维娜许是太紧张,还以为贵人这是又梦到以前了。
不是说生病的人最脆弱,公主看着大大咧咧的,实际上心底最善良了。
还好岚嬷嬷去催太医了,听见万一告诉皇上就不好了。
炙烤的难受,昏睡的和贵人落下泪来。
噩梦一个接着一个,她十七八岁高中快要毕业的时候,开始对外边的社会有种朦胧的认识与好感。
许是美女与金钱格外有缘。
她开始拍点平面赚外快,第一次知道钱来的能这样方便。
却被妈妈坚决的反对,说她小小年纪,衣着暴露很不体面。伊帕尔罕赌气和妈妈大吵了一架,妈妈说她不明白外边的人心险恶,她顶了一句“随便一个也比你当年遇见的强”。
母亲气急了,打了她一巴掌。
伊帕尔罕冲动之下离家出走,跟着小姐妹去参加了一个富二代们组的趴……
后来好在妈妈一个个打电话问着找了过去,醒过来后伊帕尔罕与母亲两个抱头痛哭!
和贵人的眼泪越流越凶,岚嬷嬷跑着去禀告了皇上,维娜几个无助的跪在床边唱起祝祷歌。
气氛肃穆而沉重,乾隆爷到宝月楼的时候心底一沉,快步的走了进去。
“朱太医,快来给和贵人瞧瞧。”乾隆爷看着床上躺着的小人苍白毫无血色的脸颊,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早就阴湿鬓角的头发,莫名的眉心一跳。
“臣在。”朱太医被吴书来慌慌张张的在太医院提了出来。
路上就知道宝月楼的和贵人病了,他无比配合,心里却还有点不以为意。
见惯了宫里的娘娘,时常一遍“狼来了”的闹腾,他们太医院早就免疫了。
他上了岁数,吴书来恨不能抓着他飞起来。朱太医嘴上不说,心里刚才还在骂和贵人作妖。
以前也没听过宝月楼的和贵人有什么大毛病,就是受了惊吓,搞得像是要死人一样。可现在一看和贵人这状态,心里收起了轻视,慎重起来。
即使是太医院的院守出马,最后得出的结论依旧与先前一样。
“回禀皇上,臣观和贵人脉象,应该是惊惧忧思又恰好伤了风寒,这才高热不止。”朱太医眉头紧锁。
乾隆爷却没有这么好糊弄,他还是精通一点医理的。接着问:“那为何贵人会昏睡不醒?”
“臣曾看过一个脉案到是与娘娘的十分相似,就怕是这惊惧留在了潜意识里,扰的娘娘时刻不得安稳,待臣这就开个凝神定魂的方子。”朱太医瞧着皇上还不满意,才接着说:“娘娘的脉象显示怕是不久前才生了一场大病症,看着康健了却终究是伤了元气……”
乾隆爷的眼神如有实质的落在了维娜身上。
这就是天子之威,维娜根本来不及思考,屏气凝神的答:“是,我们娘娘在来京城的路上生过病。”
皇上对着朱太医点了点头,岚嬷嬷已经备好了笔墨过来。老太医刷刷几笔拟定了药方,乾隆爷亲自拿在手里:“既要温补,就去了这10克的苍耳子,另加6克的麻黄。”
吴书来亲自接了药方,去取药,果然得了皇上一个赞赏眼神。
阖宫里能得吴公公这份殷勤的也没几个了,抛开在五台山祈福的太后娘娘不说,就算是坤宁宫那位在皇上眼里都不一定有这份体面。
服了药的和贵人,丝毫不见转醒的迹象,乾隆爷一脸的风雨欲来。
随着宝月楼里太医只进不出,皇上也是匆匆的进去就没出来,和贵人病得石药无医的消息也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速的传遍了后宫。
“娘娘,奴婢听着宝月楼住着的和贵人怕是不好了。”容嬷嬷声音里带着不自知的兴奋:“您是这后宫之主,这时候可该出面去看看……万岁爷也在呢。”后一句才是重点。
“这时候万岁爷不知道怎么伤心呢!走吧,咱们也往宝月楼看看。”乌拉那拉皇后心里到底还是惦记着皇上的。
皇后娘娘脸上一瞬间的落寞,看的容嬷嬷分外心疼,她就不明白了皇后娘娘这么好的了,怎么皇上就是看不见呢?
事实上,皇后娘娘已经去的有点晚了。
令嫔正抽了帕子抹泪,哽咽的说:“往日看着和妹妹爽朗大气,倒是让人极容易就忽略了她到底还是年纪轻轻的。哪里受过这样的惊吓,都怪这些奴才也不劝着点,吓坏了主子,你们有几个脑袋能担待?”
这话很是说到了乾隆爷的心里,看着宝月楼的奴才眼神瞬间就锐利起来。
好在吉娜是个莽大胆,心里虽然畏惧黄泉,但始终记得阿里和卓离开京城的时候说让她们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牢牢守在主子身边的话。
她粗大的神经没有感受到皇上的龙威,却明白令嫔的恶意,气的梗着脖子就怼了回去:“我们主子都还没醒,娘娘这就带着腊梅姑娘要横扫宝月楼出气来了?”
愣子说话太直接,倒是把令嫔这样自喻有文化的给噎住了。
一屋子人的视线,随着吉娜的话说完都集中在了令嫔身后跟着的腊梅身上!
维娜这会儿也反应过来,噗通一声跪在令嫔面前,哭着请罪:“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不是,惹了腊梅姑娘,令嫔娘娘您就只惩罚奴婢一个吧!我们主子病了,身边好歹要留两个熟悉的伺候。”
嘉妃听的恨不能弹冠相庆,令嫔一向爱在万岁爷面前巧言令色,这回踢到铁板了吧。
“可怜见的,快都起来吧。你们主子还病着,就算是要罚你们也不急于这一时的。”嘉妃娘娘难得的悲天悯人。
一切与令嫔有关都要反其道而行之,这已经成了嘉妃娘娘短期的生活宗旨了。说完犹自觉得两个奴才说的不够,还意味不明的看着令嫔:“哎,和贵人也是个可怜的,从接受宫务以来就有多少传言说是抢了别人的差事。何其荒唐,这可是万岁爷亲自拿的主意。”
这个被抢了差事的“别人”是谁,当着大家的面简直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