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突然晕倒,成了当日众人议论的话题。谁都知道玉都太子身子骨本就不好,还时常将自己困在一个密闭的房间内,许是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甚至有人称,这太子活不过二十五,这些消息大多是对二皇子一派有利的。但二皇子从宫中回来,却是一副愁眉不展的神情。
“二哥,你怎么了?如今太子重病,各方官员可都私下来拉拢咱们,我看这局势已经很明朗了!”玉德在一旁津津有味说道,看了两眼玉恒,再看了两眼身边的玲珑,满面春风。
而玲珑却一直注意着另一个女子的每个动作,她坏了罗素儿的计谋,得罪了罗素儿的人,她绝不会轻易饶过她,只是,她究竟会选择将这个秘密在何种情形下说出来。这种等待仿佛更加漫长……
“殿下,您如此担忧,难不成太子根本没病?”罗素儿盯着玉恒的脸,有些担忧。
玉恒摇头,他心里想着的事,只是那事并非是太子。他想着方才颜宋对他说的那番话,还有能让她哭成那般的梦究竟是什么。阿绮,难道今后,你真要和我划清界限吗?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突然间看见阿绮与太子如此亲近,心里像是被扭成一团难受。
“太子如今还处于昏迷状态,我们不易操之过急。”
玉德倒是一脸有把握的样子说道,“二哥,这还有什么的,放眼皇室,如今就只有你能担任储君一位。”他话还没说完,一旁的玲珑掐着他的手,毕竟此话现在说出来算是大逆不道。
“我看未必,太子一党本就根深蒂固,何况梁太傅还有沈将军都是太子一方的。”玉恒的神情依旧凝重,“依我看,只要太子不是重病,这位置就永远不可能易主。”
玉恒虽想要得到父皇的认可,但这一次他更像是想要证明他比玉乾更加可靠。就好像是两匹沙漠中的狼在争夺狼群狼王的位置,因为只有强者才能站在最高峰嚎叫。而也为了这么一声嚎叫,或许要牺牲很多狼,满地的狼血,还有那些兽性都会是这场狼王争夺中的战利品。
“玉清公主……”玲珑和浣浣本想趁着两位皇子谈话的间隙去探探宫里的情况,却没想到会在半路遇上罗素儿。
罗素儿很是知礼数地蹲下身子,想起之前她在众人面前对她的惺惺作态,她立刻警惕起来。
“夫人不必如此,要是让别人看见了,或许又该说我的不是了。”
罗素儿依旧浅笑着,“公主这话生分了,本该以我家殿下与九弟的交情,咱们也不该如此客套。”
“既然如此,夫人不如有话直说,否则再绕弯,这太阳都要下山了。”
罗素儿倒是没料到她如此不在意,愣了一会还是面不改色说道,“听闻玉清公主在周国时就能歌善舞,还总是手不释卷,不知可是真的?”
“你若觉得是真的,那就是真的;你若觉得那只是虚传,那便就是假的。”
“没想到,公主这口才倒是真的不错。”
“有些人的心肠只有一根,直直的,一通到底;有些人的心肠却能够在肚子里绕上十来圈,还在原地。夫人的心肠,我实在没有耐心听下去了,不如我来替夫人说。夫人是在——怀疑我的身份?”
罗素儿倒没想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竟自己曝出短处来,“也倒不是怀疑,而是确定。你,根本不是什么周国公主。如果你想要证据,我这手里有的是。”
玲珑心中也早已有数,“夫人方才不当众揭穿,大概还有别的原因吧!”
“你这人很是聪明,你虽不是真公主,但在玉都人眼中,在圣上眼中你就是唯一的周玉清。如此——我看中的便是你这层身份。”她轻出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方才你也听见殿下和九弟的谈话,知道我们现在在做什么。”
罗素儿想要她以公主的身份为他们办事?可她父亲是太子一派的,这一下,岂不是与父亲为敌?
“不过,如若你站错队伍,我也就不需要一颗无用的棋子了。”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弯出一道弧线。很明显,现在的局势已经被罗素儿所控制住了,她只能成为她的棋子,否则,就算是九皇子出面,也保不住她的性命。
玲珑只能应声道,“夫人放心。”
……
一路上,颖儿都无法理解为何她的主子,这一次没有将这事情挑明,本以为可以报了当初在王府受得耻辱。
“夫人,颖儿不懂,为何不把那个假货给除了,分明她几次和我们作对?”
罗素儿神情凝重,不再像是之前对玲珑那样挤着微笑,反而放下脸来,“你知道什么!如今殿下要争储君之位,必定需要后方有有力的靠山,自然光靠我姨母那边是远远不够的。但这周玉清就不同了,周国和我玉都向来是盟国,如若因为这些事,而耽搁了两国的盟约……”
“可夫人怎么就敢确定那个假货一定会帮助我们,万一她在背后捅刀子,这可就得不偿失了?”
“她不会的。”罗素儿的眼神坚定,像是很笃定这件事情,“其一,她并不怎么甘心现在死去;其二,她对玉德动了真情。女人如若动了真情,可是很可怕的一件事。”说到最后一句,她也苦笑了一声。
颖儿在一旁似懂非懂地点头应声,原来,罗素儿早就看出玲珑的心思。而她正是把握住了与她一样的女人心理,才能够真正掌控住玲珑,掌控住这一颗棋子。
……
自然,罗素儿根本不知晓的一点是,玲珑不是别人,正是太子一派坚强后盾沈将军的唯一女儿。即便她心中是愿意帮助玉德的,但怎么也不能不孝背叛自己的亲生父亲。
“今日心情大好,你我去郊外出游怎么样?”玉德今日的心情好得异常,尤其是知道太子重病更是开心的难以言表,虽说这样还是大逆不道。
“自然不错,那我让浣浣准备一下。”
她正准备转身吩咐浣浣,却被他一手抓住,轻声说道,“就别让浣浣那丫头去了,就你我二人。”
“殿下连文竹也不带上吗?这万一郊外出了什么事?”
他打趣说道,“文竹?真要是出了事,我还不知是他保护我,还是我保护他呢?再说,不是还有你在,我就在你身后吃吃软饭就好。”
玲珑被他逗笑了,他以往也是这样,有一次他们在路上遇到一条手指粗的蛇,他就一下跳到她身后,非要等到她把那蛇砍成五块时,才肯探出头来。这点吃软饭的样子,还真是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