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时候,两人才出去。迫不及待走到树面前,奇怪的树上灰尘居然没有了。而且都整整齐齐摆放好了,最主要的是树枝被修理得十分规整。
怎么回事?昨天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事?
嘉乐看着整整齐齐的树,总觉得有一种潜意识的呼唤。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反正觉得那些树好像有故事一样,这种潜意识的交换使嘉乐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嘉乐自己也说不上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啦?”雪子上前一步,关切得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些树看起来很熟悉,特别是修剪树的手法,让我有一种潜意识的记忆,我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手法也有记忆吗?也有相似的地方吗?”
“对的。”
“很多很多事物在另一个时空里会让你产生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感觉在另一个平行时空里面,使你产生共鸣,然后会给予你一定的力量跟指示。”
“那你觉得这也算是一种指示吗?”
“嗯。”我觉得这个很不简单。
“到底是什么指示?”
“不知道。”嘉乐的眼神飘向前方,内心里其实有一种力量,可是他却找不到缘由,可是他心里是明白的,这种力量就像是河水找到了源泉,或许是太久缺乏安全感的原因,这莫名其妙的人居然使嘉乐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就像在嘈杂的火车站里,就像是在无人的黑夜里。那种感觉是一样的。
嘉乐从衣服里面偷偷翻出自己从三叔家里拿来的一张照片,那是他们一家人唯一的合照。父亲的慈祥的脸上充满了光辉,他抚摸着小嘉乐的脸,空气周围充满了幸福的气息。
那是嘉乐小时候最最美好的记忆。那些他都记得。
嘉乐一直盯着照片,一句话也不说,心事重重又重重。他难以派遣的孤独又漫入心间。
他坐在街角,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着形形色色的路人。这时突然有一对父子出现在他面前,男的紧紧地牵着小孩子的手,小孩子牙牙学语的样子跟嘉乐小时候很像,稍不注意让嘉乐陷入回忆的漩涡。男人跟小孩一路上说说笑笑,他目送着他们走远,走远,直至消失在人群之中。
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可是一当想法冒出来的时候,他立马把它掐死在摇篮里面,他想去寻找父亲,那个男人狠心的抛弃了他和母亲,他想亲口问一句:你还记得我和我母亲吗?
他想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人让你想起我们?
可是,他依旧控制不住自己对他的恨意,他明白这是不可能的,要找的话,在哪儿去找呢?怎么去找呢?谁去找呢?找到了之后又能怎么样呢?若是让妈妈知道父亲现在还活着并且已经和另一个人结婚生子了母亲又是怎么想法呢?他不敢想,也不想去想。这些未知的元素太多了。每一个都可以消耗他大部分的力气。
其实这些想法雪子何尝不知道呢?她又何尝没有想过呢?她何尝不是把整颗心都放在嘉乐身上呢?她又何尝不是随时随地设身处地得为嘉乐着想呢?只是嘉乐把自己关的太紧了,好像每个人都不能进入,就算是和雪子这样的关系,她也不能完完全全了解嘉乐和进入嘉乐心事重重的内心。
突然一阵风吹了过来,嘉乐一个不注意,让风吹走了照片,雪子跟着照片追啊追啊,追到了马路上,好不容易看到照片停了下来,却是在一条大马路上面。雪子二话不说向前跑去,心满意足得捡到照片:“终于追到你了。”
一辆大卡车迎面驶过来,耀眼的灯光直晃晃得闪烁。嘉乐只觉得眼睛一片漆黑,然后什么都看不到了:“雪子!"
卡车在距离雪子1.5毫米处停了下来。雪子能够感觉到汽车的热气升腾起来。
“要死到边上去死,不要挡着我开车!”司机大骂道。
嘉乐一把把雪子拉开。
心里的余悸还没有消除:“你真的是吓死我了!不就是一张照片吗?干嘛非得去捡?!”
没想到雪子居然还露出了笑容:“这是你珍贵的爸爸的合照,当然要很宝贝啊。”
“你是不是傻?你真傻,你要是出事了,这张照片还有什么作用?”
“嘉乐,不要骗自己了,你还是很在在乎你爸爸的对吧。”
雪子的话刺中了嘉乐的心,他转过头去不讲话,背对着雪子。就如雪子所说,那张照片是对他很重要的话,那么父亲对他是否也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