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抿住唇,小脸垂下不肯看他。
感觉到轮椅慢悠悠的往外走,余笙赌气似的,故意把那条腿朝外蹬了蹬。
可是男人随即就绕到她身前,俊脸带着一层薄怒:“不听话小心变成小瘸子!”
余笙白了他一眼,理所当然的回答:“我受伤了啊,你让我怎么抬起来?我疼。”
盛北爵盯着她,蹙眉想了想,抬头吩咐阿起:“还是去弄一张床来吧。”
片刻后,两个护士推了一张床过来。
余笙觉得别扭死了,她要躺在这张床上到医院外面去吗?
“没事的,这样搞得我真像个残废了,我另一条腿又没事,我自己走。”
盛北爵伸出左手敲了敲她的额头,目光中透着严厉,却又不失温柔。
“你现在单腿出去,以后若一直需要单腿走路了,可别哭鼻子。”
听了他的话,余笙果然乖乖的不再闹。
只是看着下人将她扶到床上去时,他依然神色绷得紧紧的,像是唯恐她碰到哪里。
余笙心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席卷过一样,淡淡的,却让她感觉很异常。
那是一种从所未有的感觉……
这么成熟又有魅力的男人,为什么会对她这么体贴有耐心?
他看她的眼神,同他看向霍佳音时的感觉好像不一样。
在霍佳音面前,他虽然经常会有笑容,但却是公式化的笑。
可面对她时,这男人虽然经常冷着一张脸,但总会耐耐心心的。
所以,一直都对她温温和和的男人,忽然对她动手了,她无论怎么都接受不了。
不仅心里接受不了,也都不想原谅他了。
…………
车子到了别墅大门口,盛北爵先下了车,然后一脸紧张地盯着下人将她扶到轮椅上。
这时,一个下人跑过来,声音压得很低:“先生,老爷来了。”
盛北爵眉头一蹙,就看见余景儒一脸着急地从门口出来。
看见坐在轮椅上的余笙,余景儒脚步踉跄着跑过来,仔细查看她一遍,又看着她受伤的腿,立即就心疼极了。
try{mad1('gad2');}catch(ex){}“爵,小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伤成这样子?”
看见余景儒,余笙虽然委屈得很想哭,但为了不让余景儒担心,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爷爷,我没事啦,小伤而已。”
“还说小伤而已?腿怎么会骨折的?”
说罢,他又看见盛北爵手臂上跟余笙腿上的同款石膏,素来慈祥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有些冷厉。
“你们两个这是怎么回事?”
盛北爵回头看了眼余笙嗫喏的神色,揽在自己身上:“都怪我,爸,我们先进去再说。”
进到家门,下人将烹好的茶端上来,盛北爵才没什么表情的回答。
“都怪我,那天应酬完有点不清醒,在逆行道上就停车了。小笙她又什么都不懂,下车时被撞到了。”
听着他把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余笙心头不由有些不舒服。
“爷爷,其实也怪我……”
“药还没吃吧?”她才刚开口,就被盛北爵打断:“江阿姨,去拿药和水。”
余笙咬牙,瞪了他一眼,心想你不领情算了!
“这么大的事情,也没个人告诉我?若不是我今天正好打电话过来,下人说漏了嘴,你们两个都打算一直骗我这个老头子了是不是?小笙若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你大哥交待?”
余景儒言辞间颇有些责怪盛北爵的意思,阿起看得不舒服,立即上来辩解。
“景儒先生,其实责任也不全在先生身上。那天多亏先生不顾自己的安危冲出去救了小姐,小姐才只受了一点轻伤,先生手臂上的伤才严重。”
听了阿起的解释,余景儒愣了几秒之后,忽然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是跟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思想了。”
盛北爵嘴角轻轻的勾起:“小笙在我这里很好,爸你就放心吧。”
余笙的眼神一下子落在盛北爵手臂上。
她被他打了一巴掌,赌气跑了出去,他又反过来救了她一命。
这样子,他们之间算是扯平了?还是她欠他更多一点?
他手臂同样也受伤了,这段时间怎么还几乎每天都守在她病房?
try{mad1('gad2');}catch(ex){}她一直都在想着怎么摆脱盛北爵,可到了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和这男人之间的纠缠好像越来越多了。
余笙忽然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好像有点无理取闹了。
温少卿离开又不关盛北爵的事,不管是他想报仇,还是一开始的玩弄她,这些都跟盛北爵一毛钱关系没有。
可只有余笙自己心里知道,真正让她难过的,不是温少卿的离开,而是她从一开始就全心全意相信的人,竟然也像唐栩一样,把她当做了捉弄取笑的对象。
还有就是,盛北爵明明知道温沐做的那些事,却什么都不告诉她。
她不知道他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但她就是极其不喜欢这种被人欺骗的感觉。
…………
晚上,余景儒留下一起吃了晚饭。
吃完饭,余景儒忽然问了一句:“小笙这几天不是考试吗?”
余笙一下子才恍然想起这件事。
对面的男人却已经回答:“我已经帮她请假了,让她在家里好好养病。”
余笙一下子急了:“不行,那可是期末考试!我是不能走路,手又没残!”
盛北爵左手端起水,漱了口,温柔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腿伤成这样,还怎么考试?”
余景儒看了他一眼:“小笙想去就让她去吧,让阿起跟着她就是了。”
“她学校的考试,昨天就结束了。”
盯着余笙气鼓鼓的样子,他又轻笑,加了一句:“我让人把试卷拿回来了,你自己在家里做,跟学校是一样的。”
虽然他已经替自己考虑周全了,余笙心里却闷闷的,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她得一直待在家里了……
盯着盛北爵落在余笙身上的温柔眼神,余景儒苍眸不由眯得越来越深。
他心里想,但愿是他看错了吧。
他这个儿子的心思,他真的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当年领他回来,也不知是好事还是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