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啊!”安歌笑靥如花迎向半夏三人,虽然来大幽为质,又被他人处处算计,但想到三人,心中亦还是有些许欣慰之意的,至少老天却也没有亏待于她。
“恩,回来了。”竹苓三人亦是笑意回迎,有公主的地方就是她们的家,而其它所有之事,在家的面前,似乎又显得极其细微,所以即便遇到什么大事,只要公主还在,她们却依然是满足的。
“先把食盒拿去厨房吧!”因为青黛三人每日都是有事要忙,所以每日皆是半夏事先在酒楼备好膳食,顺便带回安歌小院的,至于安歌每日的午膳,亦会有人送来。
除去竹幽阁,安歌在城中亦还开了一间酒楼,人在大幽,为求谋生,却也不得不多谋几条出路,不过好在当初举步维艰,如今酒楼和茶楼已略有小成,总的来说,在大幽过得倒是比在南燕好。
半夏拧着食盒去了厨房。
“如何!”此话是安歌问于竹苓。
“按照公主吩咐,我检查了那些刺客的尸体,但却发现五十来具尸体之中,竟只有二十多具尸体有红枫叶的刺青,另外二十多人,脖颈之上皆无红枫叶刺青。”
竹苓微微敛眉,当时她检查了几具死尸,皆发现了红枫刺青,可待要离开之时,又突然发现一具露出脖颈而无刺青之人,当下警疑,又再多查了几具尸体,查着查着,竟是发现,原来五十来几的尸体之中,竟有半数没有红枫叶的刺青,由此是否说明,有两批人一同围袭了楚王府呢?
“也就是说,约莫有半数之人的尸体上没有刺青?”她就知道此事定不是那么简单,安歌眉头微皱,还未想清其中牵扯,三人却闻院外马蹄之音远远传来。
三人稍一对视,便收回了眸中之意,此时半夏已从厨房回来,显然已是听清了马蹄之音,惊疑之意还未定。
“去看一下,小心一些!”安歌对着青黛吩咐。
青黛沉吟而去,半晌之后,只见青黛身后跟了一人而来。
看见来人,安歌眸中突然有了几分不明之意,莫非这楚王当真以为昨夜之事与她有关?
“见过慕容公主。”燕绥走上前对着安歌微微作揖,手中长剑还稳握于寒手之中,黄昏之下,尤见剑身晶莹泛寒,似是难隐剑身寒峭之意。
安歌无意瞥过燕绥手中之剑,“燕侍卫前来,可是有事!”对于身前之人,安歌却是提不起好脸色,不过想着此人是楚王的贴身侍卫,面色也稍稍缓了下来!
“属下奉殿下之意,前来请公主进京!”燕绥照言而答,并未在意安歌的脸色。
“殿下何以要请安歌进京?”安歌稍抿樱唇,淡漠的双眸看着燕绥微有闪动,难道尤如她所猜想的一般?
“殿下之意,便是请公主前往楚王府,至于殿下之意,属下从不过问,也无权过问。”燕绥依然是一副冷清冷心的模样。
安歌当下心头一动,再三犹豫之后,也知今日这楚王府她是必然得去了,“劳烦燕侍卫了!”
安歌客气一声,回身扫过竹苓三人,给以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即提步走出了院子去,院外早已经有马车等候。
“公主,请!”燕绥跳上马车,为安歌揭开了车帘。
“多谢!”安歌屈身进了马车内,稍闻一声驾马之音,马车便往京城扬长而去,马蹄之音亦是渐渐消失在了安歌小院外。
“会不会出事!”半夏见安歌尾随燕绥而去,眸光中凝有几分担忧之意。
“应该不会。”青黛与竹苓也不敢肯定,毕竟楚王府刚遭遇刺客围袭,如今楚王又派人来请公主,这楚王有何心思她们也猜之不清,当下三人也只得闷闷去行各自之事。
马车约莫行了两个时辰,却才到京市之中,又绕了几条热闹的夜市,方才行到寂静的楚王府街道。
安歌从马车上下来时,已见城中灯火高悬,当下跟着燕绥进了楚王府,在拐过了曲曲折折的廊桥之后,却才来到司马怀瑾所住的院子。
安歌提步进了白梅苑,却见一抹雪白之色已在湖心亭中,便是那俊逸雅致的侧脸,安歌便已知司马怀瑾想来早在此处等候她了。
燕绥早已退了下去。
安歌站在通往湖心亭的廊桥边微微踱步,她发现她每次见到这楚王殿下,皆会发生不悦之事,不过又想到那日墨瑾所言,郁闷的心情又松懈了几分,思量之后,这才提步往湖心亭而去。
“见过楚王殿下!”
司马怀瑾抬眸微扫了安歌一眼,“落座吧!”吩咐淡然,神色中除了淡漠再无它意。
安歌静然垂目,稍揖了身,坐于司马怀瑾对面。
此时天上有月,湖中莲灯盛绽,无端生出了几抹幽静之彩。而安歌与司马怀瑾端坐于凉亭之中,气氛亦是难得的诡异。
“本王已让静影备下了房间,今日公主就住在楚王府!”不是通知,乃是命令之语。
安歌眉心一动,“楚王府太过辉煌,安歌实在是住之不起。”语音平淡,微有冷嘲之意,她可是没有忘记那日湖心亭一事。
司马怀瑾静坐如水,眸光瞥过安歌,“公主自小住在南燕皇宫,与皇宫相比,本王府邸不过只是一个米粒之所,公主自然是住得起。”此语显然是不给安歌任何反驳的理由,至于安歌语音中细微的冷嘲之意也被司马怀瑾忽略了下去。
安歌当下气结,即便他是大幽高高在上的楚王殿下,可她是南燕的公主,他不觉得此言太过霸道了一些?“殿下突然让人唤了安歌来,又让安歌住在楚王府,殿下是何意,不妨挑明!”安歌眉目亦是变得有些淡漠。
“住在楚王府,公主还怕本王吃了你不成?”一句淡漠的话语,从司马怀瑾口中说出虽无打情骂俏之意,但闻在两人耳中却又是有了别样意味。
安歌司马怀瑾此语之后,安歌面容骤然怔愣,也就是这一怔愣间,司马怀瑾方才所言之事已是一锤定音。
看着怔愣的慕容安歌,司马怀瑾淡漠的嘴角不由荡过了一抹细微的笑意,这小丫头莫非以为他方才是在调戏于她?“静影,传膳来!”
只见司马怀瑾话落之后,不稍片刻的时间,石桌上已是摆瞒了饭菜,而此时的安歌也已经回过神来。
今日的饭菜比起她受伤那日倒是丰盛了不少,安歌眉头微动,此时却不言语,住在楚王府?听起来似是不错,反正是他开口的,届时再有借口让她算银两时,她就有理由反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