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因为不想让父皇担心自己被杀手追杀,所以才会碱口不言。”司马怀瑾话落之后,不闻司马炎之语。
眉宇敛过一抹深沉,抿唇再请,“红枫阁冒险来刺杀儿臣,定然要找一个替罪羔羊,而慕容公主那日不幸便做了这替罪羔羊,所以儿臣斗胆,请父皇收回对慕容公主的二十日之期,父皇若是想罚,罚儿臣便行,此事皆因儿臣所起,儿臣定不会有任何怨言!”司马怀瑾对变脸的司马炎仿若不闻。
此时身旁的司马睿亦是不敢言一句话,低垂着眉目站在司马炎旁边,他昨日便知刺客围袭楚王府之事来得有些诡异,原来四哥的局却是在此?
对于司马怀瑾方才的一番言辞,安歌一分不信,那些杀手想杀的自然便是她与司马睿,不过,这司马怀瑾何以要帮她。
“你说得可是属实!”司马炎沉着眉再问一次!
“儿臣所言句句属实,还请父皇降罪!”
司马炎坐在软塌上,眸光深沉看着眉目低垂的司马怀瑾,气氛静得有些可怕。
片刻之后,司马炎眸光却才从司马怀瑾身上移开,看向慕容安歌,“对于谨儿方才的一番言语,不知慕容公主有何看法!”
安歌当下作了一个宫礼,回道,“安歌自问来到大幽,从未有任何行不轨之事之心,那日荷花茶会一事,安歌当真是后知后觉,故而才冒险对炎皇一求,只为还证安歌清白!”安歌亦是顺此一推,既然这司马怀瑾邀她进宫,她便领了他的情。
司马炎盯着珠帘外的安歌看了一会,当下便笑道,“那日倒真是朕误会公主了,公主想来不会同朕计较的吧!”嘴角似笑非笑,看不出是开玩笑还是何意!
安歌敛眉道,“炎皇掌管大幽,每日自是公务繁冗,难免闭眸歇息之时会有疏漏,只是安歌与楚王殿下的安危相比,似是显得微不足道了一些!”在炎皇冷肃的眸光之下,安歌面色不变。
“难得慕容公主这般宽容大度。”司马炎夸赞了安歌一句,便把眸光移向了司马怀瑾。
“至于你!”语音微顿,“既有杀手追杀你何以不早言,连累得你皇弟随同京城公子小姐都遭了殃,你这一年的俸禄便免了。”
炎皇说到此似是又想到了什么,抿唇再道,“按照惯例,你也该来上朝了,还有,日后未得朕的允许,不得再擅自离京!”眸中警告尤为切目!
“是,儿臣谨记!”司马怀瑾低垂的眉目微微闪动,让他来上朝?
“好了,朕乏了,你三人退下吧!”
“儿臣告退!”三人俯身退出了殿外去,独余司马炎的眸光一直久久未能收回,似是长大了呢,一句低语,无人能闻。
三人从出了御辰殿,便未有人开口说话,一直到了宫门口分开之时,司马睿却才开口,“四哥方才真是吓了我一跳,幸得父皇没有怪罪,不过,日后每日早朝都能看见四哥,似是不错呢!”司马睿此语,不知是幸灾乐祸之意又或者它意。
司马怀瑾眸光抬向司马睿,冷不防的便让司马睿心中起了不安之心,“七弟确实是该高兴,以后每日早朝,本王定会去叫七弟一同上朝。”
司马怀瑾眸光淡漠,却是见司马睿不安的心抖得更深!
随即又想到方才四哥话中未有不妥之音,当下便自松了一口气,只不过到明日,司马睿才知司马怀瑾说的叫是何意。
“小弟先告辞了。”司马睿眸光掠过安歌,随即便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
司马怀瑾亦是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慕容公主还想呆在此处?”
安歌怔然间人已经上了马车来。
马车上的气氛尤带滞息。
“安歌对此事尚有不明,不知楚王殿下可否为安歌解惑!!”安歌双眸看向闭眸假寐的司马怀瑾,语音有几分小心翼翼。
此时,热闹的街市之音亦是声声入耳。
司马怀瑾本来在闭眸假寐,闻安歌话语之时,阖上的眼皮稍不可见的动了动,随即睁开眼眸来,清冷的眸光尤为平静,“恩?”显然是不知安歌所问何意!
“镜湖刺杀,殿下与安歌心中皆是清楚其中缘由,今日殿下突然进宫请罪,又携了安歌一道而来,不知这其中之意!”安歌直接点明了话题,她想身前此人定是已经清楚了刺杀的前因后果,今日一举莫非当真是有意救她?
司马怀瑾眼眸一凝,一丝明悟之色从嘴角流露,“公主以为本王是为救你?”
司马怀瑾一语中的,道出了安歌的猜测,随即见安歌神色微变,眉目幽深道,“即便我大幽再如何不济,父皇在上,自会管理,而想要谋涉我大幽内政者,本王自然不会允许!”
司马怀瑾神色骤然凛冽,那眸中的幽寒尤为刺目,也是这一刻,安歌骤然明白,身前之人身份乃是大幽的楚王!
“原来是安歌自作多情了!”安歌不由冷嘲一笑,她与此人非亲非故,非旧非识,此人何以要帮扶于她,而且,确实是她没有想到,引火于大幽之中,欲牵南燕置身其中,自是触碰到了大幽国事,若身前之人不闻不问,那么她确实该怀疑此人对大幽之心了!
“若是慕容公主坚持认为本王有救你之意。”司马怀瑾眸光浅淡,眉梢渐挑!
“停车!”安歌出声打断了司马怀瑾的话语,却是话出身后,身下的马车还在驶行!安歌眸光瞥过司马怀瑾,“烦请楚王殿下让你的侍卫停下马车!”她自是忘了驾马之人唯身前之人马首是瞻!
司马怀瑾淡抿薄唇,“燕绥!”
“吁!”闻司马怀瑾之语,燕绥终是停下了马车来!
此时的安歌面上毫无半分情绪,“多谢楚王殿下!”即便他只是为维护大幽国权,但依然是无意救了她,此事她原本以为要花费些许心力,未想到会突然这般意外,所以也不吝惜于一句谢意,至于这楚王殿下接不接受她的谢意,那就无所谓了!
安歌话落之后,转身便跳下了马车,再未逗留一分!
“主上!”
“回府!”司马怀瑾眸光一直透过敞开的一丝帘幕,看着安歌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人海,嘴角漫不经心的淡漠却是骤然间变得幽深。
一辆马车缓缓往楚王府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