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闻梁清尧话语之后,一直居在客位的西蜀太子秦华终是有了一些反应,出自他西蜀的真丝银线?抬眸再次扫了那绣图一眼,随即又淡然收了回来!
不听闻安歌声音之后,悠然惬意的夏侯长风终是抬头看了安歌两眼,这小丫头莫非是不敢言了?
“安歌公主方才不是在大放阙词?如何此时却是不说了?”身旁的司马睿显然也是知道了安歌心中的顾虑,当下便及开了口。
安歌稍一凝眸,侧身向秦华看去,“秦太子若要怪罪,待安歌说完再怪罪不迟!”
秦华抿了抿唇,“安歌公主请!”显然已是允了安歌之语。
“这真丝银线本来没有问题,但是为了加重牡丹的色彩,清尧郡主可是让人用染墨再次浸染过。”
梁清尧一愣,她怎会知,“安歌公主所言不错,清尧确实让人重新染了一次,不过!”
“不过什么?”安歌见梁清尧犹豫的模样,显然也知这清尧郡主接下来的话定不是什么好话!
“这披染料乃是宫中的司制房所染!”
安歌眼皮不由一跳,即便她方才已经猜到这批染料不简单,没想到她一问之下,居然牵扯了如此多的人,西蜀,大幽皇宫,这两者其中一种,便有她不敢再继续问下去的缘由,可,循规蹈矩,畏畏缩缩,却又不是她的性格。
安歌对着炎皇再施了一礼,“真丝银线再染一次本来没有什么问题,但这染料中,混入了极大的酸溶染料,又加之清尧郡主可能想让这牡丹更为栩栩如生,加入了一些罕见花草的。”安歌说到此便顿了下来,显然是有什么隐言一般!
梁皇后眼眸微敛,“加入了什么!”
安歌瞥了梁清尧一眼,“加入了一些罕见花草的溶汁,后在外物的引触下,这牡丹花便会尽数落下血泪来!”
梁清尧再次一笑,“即便清尧让人重染了一次真丝银线,为了让牡丹栩栩如生,用了花草的花汁,可这同牡丹花留下血泪有关?”
“安歌公主所说朕也有几分不明!”司马炎也开了口!
安歌稍稍沉吟,“请陛下为安歌准备两盆清水,些许明矾,画纸,笔墨!”
炎皇允声让人下去准备,此时,场中众人也极是期盼这安歌公主接下来的所作所为!
“大皇兄,你说这安歌公主想做什么?”五皇子司马皓看着胜券在握的安歌,心中有几分沉吟!
“方才这安歌公主不是说了?自证清白!”上一次荷花茶会上的刺杀,这安歌公主也向父皇求了圣恩,自证清白,不过最后此事却是误会一场,不过,眸光微瞥到司马怀瑾时,不由一笑,他可是不知,自己的这位四弟与这公主何时有关了!
“那牡丹花上的泪明明就是血泪,方才七弟也见到了,这公主莫非还有通天本事,能把这血泪说成是假的不成?”
“此时场中所有人都在看着,五弟很急?”司马弘瞥了司马皓一眼!
司马皓随即噤了声不再言!
司马怀瑾清冷的眸光稍有几分笑意,小丫头,你可勿要让众人失望的好!
“不知在场众人身上所携香囊中,可有碎沫的牡丹香!”
“我这里有!”羊月兮从腰间解下了自己的香囊,送到场中递给了安歌!
“谢谢!”安歌接过香囊之后接开了香囊,把里面的碎屑的牡丹香料尽置一盆清水中,接着一息时间又把明矾溶之于内。
众人却见那牡丹香倒入清水中时毫无反应,却才加入这明矾时,骤然变色,稍有几分血液的浓烈之色,不过这色彩并未持续多久,转眼间便又便恢复了清水的颜色,仿若方才那一幕却是不曾出现一般,对于安歌这一手,众人不免一惊,便对安歌接下来要做的事更期待了一些!
众人只见安歌用画笔染了墨水,在画纸上随意描了一株牡丹花,跟着又用盆中加了牡丹香料和明矾的清水为牡丹上色。
上好色后,众人看那株牡丹,并未有半分色彩,可不过才一柱香后,那牡丹便显现出了颜色,乃是清红至深红。
接着众人又见安歌拿了一中宫灯中的蜡烛在那牡丹花旁烤,待清水完完全全干了之后,又让人用黑布围上,约莫两柱香的时间,安歌便揭开了黑布,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株含苞欲放的红牡丹!
众人又见安歌用另外一只画笔沾了并未加入牡丹香料和明矾的清水,往那画图上一泼,倏然间,原本含苞欲放的牡丹此时便突然盛开了来,但这牡丹盛开并未多久,大抵是众人欣赏完它的美艳之后,便见相同的场景便此上演,与方才清尧郡主的绣图一般,安歌画的这株牡丹花也落下了血泪来!
“虽然安歌是画不是绣,但大抵也是这个原理,清尧郡主的绣图会流血泪,也是如此!”她这番演示,众人可能明白!
此时,众人看安歌的眸光极为震惊,照方才这安歌公主作画的方式,皆是众人不可为,可见其高湛精巧之术,可这安歌公主如何会这般另类的作画方式!
“安歌公主的意思是清尧的绣图中的金丝银线便如这作画的墨水?”
“不错,而且清尧郡主所用的花汁可是极为珍贵,若非是遇到相克之物,不然这副《国色天香》图便是世无其二!”安歌倒也不忘夸赞梁清尧的绣图!
不过,对于安歌口中的世无其二,有的人已心生怀疑,因为安歌今日出现了,在未出现前,她们皆会如此认为!
“还请安歌公主指点!”梁清尧抬眸平视着安歌!
“阴阳花,阴寒之物,花汁确实珍贵,但有一花,乃为凤凰花,便是阴阳花的相克之物,二者相融,便会反应,且这阴阳花自身的花汁便如人血一般,所以血泪落下已是正常!”安歌不吝赐教,这原理还是在母妃给的医书上所看!
“在场众人莫非是身上带着凤凰花?”这话不知是谁问出,不过众人皆已闻在耳中,没想到竟是一种花引出来的。
身旁的梁清尧面色稍白,此时也是格外安歌,眸光稍有几分恍惚茫然之意!
“世人皆言安歌公主大字不识,依朕看来,安歌公主文墨丰韵,能博古通经,且会是世人口中的粗俗之人!”说这话时,司马炎眸光深沉,他倒是没想到,这公主给他的惊艳越来越多!
“炎皇说笑了,清尧郡主所用阴阳花乃为西域十六国所有,而安歌的母妃也刚好是其中之人,安歌也是侥幸而已,至于这博古通今之词还是惶恐之极!”
就在安歌话落之后,梁清尧便惊然跪在了炎皇与皇后身前,“姑夫与姑姑恕罪,清尧一心想着姑姑的生辰,想送姑姑一份另类出奇的礼物,不曾想弄巧成拙,还请姑姑姑父恕罪!”
司马炎抿了抿唇,眸光看向梁皇后!
梁皇后站起身,亲自扶起了梁清尧,“为了本宫的生辰,你耗费如此大的心力,这其中的意外也不是你我所能料到,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