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长风双足一点,落到了地面来,薄唇上挑,“额?楚王不说,本太子倒是忘了安歌公主如今还是待罪之身,今日在天府十九香相遇,本太子同安歌公主聊得投缘,便请了公主来赏月景!”
“请?”柳树上的安歌音色突然一动,似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安歌平生倒是第一次听说把人掳走是为请的!”眸中尤有狡黠之意,他可别怪她不厚道!
一听安歌的话,夏侯长风便知,这小丫头是打算把他供出来了,“本太子向来都是这般请人,不过,如此殊荣至今只有安歌公主一人享有,公主第一次见也正常!”
说着眸光还掠过了司马怀瑾,直直看向安歌,更是借机对着安歌抛了一个媚眼,吓得安歌差点没从柳树上跌下身来!
“本王自是听过夏侯太子素来行事非常,只是本王既是找了过来,夏侯太子难道不打算给本王一个解释?”司马怀瑾自方才打量了安歌一眼后,眸光便一直落在夏侯长风身上!
“本太子确实是该解释,这一湖春水也确实被我糟蹋了,明日,本太子保准楚王能看到干净的碧湖!”
“夏侯太子的保证?”司马怀瑾语音微顿!
“怎么,楚王信不过本太子的话?”夏侯长风挑眉!
“堂堂大夏太子,本王自是信得过,夏太子记得今日之言便好!”漆黑深沉的眸光如夜色一般,暗淡静寂!
“自然!”夏侯长风话落之后,再看了一眼柳树上的安歌,随即仰天大笑两声,人已消失在几人身前。
气氛又陷入了沉静!
“安歌公主是打算今夜歇在这柳树上了?”等了半响,司马怀瑾终是把眸光投向了安歌,眸光犀利,安歌有些不敢凝视!
安歌低眸扫了一眼离自己有五尺来远的地面,一时间竟忘了要怎么回司马怀瑾的话。
“怎么,安歌公主上得去,竟是下不来了?”语音冷嘲颇胜!
安歌抬眸扫了一眼司马怀瑾,不知道他怒色何以这般重,又不是她想来的,她如今内力就像是消失了一般,根本敌不过那夏侯长风,肚子如今便还有气,他倒好,一来便对她冷言冷语,他以为他是谁啊,“劳烦楚王殿下担心了,只是安歌见夜色撩人,还未欣赏尽兴,楚王殿下便先离开吧!”
“安歌公主是还未欣赏月色尽兴,还是未欣赏别人心意尽兴?”司马怀瑾说话也是带着刀锋一般!
“这貌似不关楚王殿下的事吧!”安歌眸光扫了碧湖一眼,碧湖上的花语自是还未消去,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这算是夏侯长风给她的承诺?
萤火光亮中,司马怀瑾自是没有错过安歌眸中的思量之意,当下心中发寒,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了胸口,燕绥见此,急急上前扶住了司马怀瑾!
安歌在树上自是看见了司马怀瑾的动作,当下一急,已忘了自己还身处柳树上,下意识的走出了两步,结果在两人投来的怔然的眸光中,安歌双眸一惊,并未低眸看向地面,显然已经作好了要承受这伤痛的准备!
不过,疼痛并未袭来,一如那日僵硬得有些淡漠柔情的怀抱,鼻尖又嗅到了梅花的香味,不敢确定的睁开眼来时,正好对上司马怀瑾深邃如潭的眸光!
司马怀瑾并未看安歌,只是放下了安歌,当即便提步走了出去,闻身后没有脚步跟来时,又回过了身来,“安歌公主当真是想在此夜宿不成!”
安歌收了怔神,小跑上去跟在了司马怀瑾身后,面色沉静,未有半分异动,一颗心跳动的频率似是有了一些不一般,不过安歌却只当是惊讶司马怀瑾会突然接住了她,一如那日五台山时,也是他接住了她!
燕绥打灯稍稍跟在两人身旁,心中却是微叹,这安歌公主只怕不知主子心系她吧,他方才可是看主子都被她气到心疾小犯,可看见安歌公主的身子突然从柳树上掉下来时,主子的动作快得他都有些诧然!
几人一路从南湖行到街道,方才看见一辆马车停在了街道上!
见司马怀瑾优雅的上了马车,安歌驻足在马车前有些无措,浑然有几分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
“从南湖到楚王府可是有着七里的路程,你若是想要步行!”话未尽,安歌已经不争气的上了马车来,她如今可是伤患,让她走五里的路程岂不是要命?
“燕绥!”司马怀瑾吩咐了一声,燕绥已打了马,马车缓缓向北驶去!
马车上,安歌上了马车后,便静静靠在马车角,眉目低垂,有些不敢去看司马怀瑾苍白的容颜!
司马怀瑾上了马车后,一直闭眸养神,心中那传来的微微绞痛充斥着脑海,不过司马怀瑾面色正常,除了容颜稍有苍白,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
沉默了半晌!
安歌终是开了口,“你无事吧!”声音尤有颤音,仿若这一句话极难脱口而出!
话落,无人应,安歌抬眸去看司马怀瑾时,却见他眉目紧锁,似是在隐忍什么,当下便坐近了司马怀瑾,“楚王殿下。”叫了一声,无人应!
安歌眸光一沉,伸手覆上了司马怀瑾的额头,触手微烫,轻抿樱唇,“燕绥,左转去药堂!”
燕绥听见安歌的声音,顺手挑开帘幕,看到了司马怀瑾神色不好,面色亦是突然一变,当下挥动马车,左转往药堂而去!
马车行得很快,路人已是极快的让出了一条道来,幸好三人赶到时,药堂还未禁门!
“麻烦大夫熬一碗清热药来!”
进了药堂后,安歌已是成了主人,先是吩咐燕绥打了一盆清水,又让那大夫熬了清热药,随即借了药堂之笔,写了一章药方,交给了燕绥。
“麻烦燕侍卫先抓这些药准备药浴,稍会楚王殿下的烧退一些我便送他回楚王府药浴!”
燕绥接过安歌递来的药方,转身出了药堂,不一会人已经回来,守在两人身边!
安歌给司马怀瑾以毛巾擦脸时,见燕绥已经回来,神色如常,并未说什么,依旧用清水给司马怀瑾擦脸,后大夫送来了清热药给司马怀瑾喝下后,烧才退了大半!
三人也才上马车,往楚王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