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之中,以峨眉派的青黛师姐最为能言善辩,她坐在峨眉派一群妹子中间,开口柔声道:“黎远,你的体内流淌着可是华夏人的血啊。你今天在这里如此杀戮你的同胞,你又居心何忍。”
此刻黎远一边与群雄对话,一边穿梭于人群之间,转手已经吸干了七八个华山派弟子的脑髓,越发显得精神奕奕。他听到了青黛的话,回过头来微笑答道:“哦,此事在下倒是有一点不解。明明在这里的迷香是你们华夏人中自己人放的,造成如今让你们无力反抗乖乖等死的局面可不是我哦。明明你们中间唯一有能力拯救你们的武当派柯比却是不管不顾,自己第一个逃跑了,又是华夏一族吧。你这时候又是如何敢指望我这个异族对你们手下开恩了?华夏一族都尚且如此对待自己的同胞,你又怎么指望异族们尊重你们?”
人群之中有人大吼道:“汉奸,你这个叛徒!鹰犬集团都是日本人的走狗,你根本不配踏上华夏的土地!”
黎远微笑回答道:“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不过有一点,我要小小地纠正你一下,对我而言,我自小出生在东瀛,我第一个学习的是东瀛的语言,我身边的所有人都是东瀛人,东瀛便是我的母亲,我对华夏这片只在记忆中存在过的土壤,几乎没有任何感情。”
青黛师姐闭上眼睛,不语。因为他说的全是事实,她无语反驳。
黎远又随手将一个华山派弟子的尸首丢在了旁边,笑道:“既然你们峨眉派如此主张大义,那我便不妨先来成全你们的‘大义’吧。”他说着,将双手插在口袋中,步伐悠闲轻盈,走向了峨眉派一众人。
几个峨眉妹子又是惊恐又是憎恶,看着这个年轻人的步步紧逼,她们艰难地挪动着她们僵直的身体,纷纷围拢在青黛身边,摆出一副一群小鸡保护老母鸡的样子,想要阻止黎远继续前进。
就算她们知道,这仅仅是徒劳罢了。
峨眉派附近的丐帮弟子焦急地把地板拍的砰砰直响,想要吸引黎远的注意力:“黎远,你还算得上什么男人,欺负女人又算是什么本事,有本事就先来杀丐帮的人啊!”不少性急的丐帮弟子纷纷捡起身边的小石子之类的东西,疯狂地砸向步步紧逼向峨眉派的黎远。
黎远毫不在意,只是像是蛛丝一般轻轻抹去砸在自己身上的小石子们。他走入峨眉派众人之中,狼一般微笑的目光一扫众人,很快在人群之中锁定了年纪最小的天呢噜,恶魔般低语道:“既然你们都指责我的不从大义……那我便索性让你们骂个痛快,就先从年纪最小的女孩开始杀起。”
天呢噜身边的一个师姐死死抱住她,将天呢噜挡在自己身后。黎远冷笑起来,露出一排狼一般尖利的牙齿,慢慢拨开了阻挡他的峨眉派女弟子。
“就是现在——”身边几个峨眉派弟子的眼睛因为害怕和兴奋,同时闪过一道光。
七八道白光,承载着峨眉派最后的希望,拼死截向黎远从胸口到腿部的六处大穴。其中数十人距离较远,手臂的距离加上分水刺依旧攻击不到黎远,她们索性拼了命站起来,歪歪扭扭向前走了几步,想要伸手去抱住黎远的脚裸,阻止他继续走向天呢噜。
黎远置身于刀光剑影之中,并没有任何惊慌失措的表现,他只是沉思般闭上了眼睛。
“成功了!”人群中,有个女声带着欣喜到不敢相信的喊声,颤声道。
没有人能够躲过这片刀光交织的杀人阵,更何况此时的黎远,选择的是在众人的围攻之下闭上了眼睛!
真是个愚蠢的选择!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是因为他的骄傲和自信,根本不屑于和女人动手,或许是因为他明知自己决计逃脱不出这片致命刀阵,无奈,选择了闭上眼睛等候自己被斩成肉酱。
希望的火种,燃起在每一个峨眉派弟子眼中,也燃烧在在场所有人心中。
能成功!致命的刀锋此刻离黎远的身躯,就差……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可惜,这希望的火种,燃烧了没有超过一秒钟。
下一秒——
“向こう見ずである(不知死活的凡人)”
这是一直置身人群之外,冷眼旁边的鬼太郎唯一的评论。
刀剑相加于黎远的脖颈和太阳穴,置身于刀光剑影中闭着眼睛的他此刻却笑了。
是的,他笑了。
露出了耐人寻味,无可奈何的笑容。
所有围攻他的峨眉派弟子都看到了他脸上的笑容,也感受到了最最窒息、深入骨髓的恐惧。
此刻最好的选择应该是果断的撤退,重新调整阵势蓄力下一次攻击。可惜,她们所有人只剩下这一次机会了,她们积攒到现在的唯一一点体力,也只够她们发动这一次进攻。
成则存,不成则亡。
她们已经知道她们必败无疑了。可是仅存的一点骄傲和身后保护着的天呢噜,不容她们退缩。她们飞蛾扑火一般,依旧纷纷飞扑向黎远。
“天呢噜……跑啊!……”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说话者的头颅已经如同翩翩起舞的羽毛一般,和她的身子分离成了两部分,悬浮在天空之中。她残留在地上的无头尸体在那一瞬间甚至连一点血都来不及喷出。她仅剩下的头颅上的眼睛的最后一瞥看到的是,黎远站在一片光中,闭着眼睛,手舞动着两片薄薄的餐具刀,宛若一个乐队的指挥官在尽情指挥着演奏。
那便是黎远的真实实力,是能够瞬杀万物、折陨一切生命的恶意与恶念。
这个世界变成了血和黑色组成的世界。
天呢噜……跑啊……
天呢噜的腿都因为恐惧而失去知觉了,她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她有勇气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冲向远处的黑暗。只是她的师姐妹们最后留给她的画面,却是一片横躺在地上的无头血尸。
天呢噜并没有跑出去多远,一个温柔的声音便在她耳畔边响起:“小妹妹,你以为你跑得掉吗。”
一只温暖的大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天呢噜的瞳孔瞬间缩成了两点。
不会错的,这只手上,还残留着师姐妹们血迹的温热,而这个站在她身后的人,除了黎远,又会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