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仇家,会在你不经意间出现,再好的护卫,也有疏忽的时候,如今鲍太平的仇家,跟崔家强大的背景比起来,似乎已经不足为虑,教坊李家和教坊崔家的势力不相伯仲,而生意人有讲求和气生财,非到关键关口,两家犯不上大打出手。
鲍太平觉得,他如果不主动惹事,引起新的争端,他应该是安全的,不过,还是有点防身的武器,心中更有底气。
鲍太平在木匠铺走一遭,手里面已经多了两根双节棍。
目前他的仇家,都停留在街头斗殴的初级阶段,而前世鲍太平受李小龙的影响,学过双节棍,而这双节棍,据说是街头斗殴的第一利器,有一双双节棍在手,又有两个彪悍的家丁护卫,鲍太平才觉得安全问题万无一失。
暖暖的旭日从东方升起,阳光洒在繁华的汴梁城内,照的人脸金灿灿的,街面上已经开始喧嚣起来,各色的吆喝,各色的颜色,各色的物品,又在街面上复出,一如昨日的繁华。
鲍太平沉浸在痛打牛二的喜悦中,在都市的繁华和喧嚣中,如沐春风。
街角的深巷处,少,妇李大床家的门前,有一个男子与女主人猥琐话别,画面有点辣眼睛。。
鲍太平乍见那男子背景,一身锦罗绸缎,头发疏松,便觉得有几分熟悉,有几分像是昨日追打打的鲍大郎,定睛看去,还真是鲍大郎,鲍太平不仅怒火中烧。
鲍大郎昨日跟着家丁追鲍太平半夜,正好追到相好的李大床家门前。
这李大床丈夫早死,便靠龌龊事贴补家用,接待的人多了,人尽可夫,其真名都忘记了,只有坊间称呼为李大床,实乃生活混乱的写照。
鲍大郎便让家丁继续追赶,独自留宿李大床家,许是昨夜用力过猛,此时旭日高升街面喧嚣,方才起身离开。
鲍太平背着手,将双节棍藏在身后,佯作亲昵,道:“鲍大郎如何在此啊?”
鲍大郎以为偷人被被熟人撞见,先是一惊,打量一番被两个家丁簇拥的华美少年,方才认得出来,正是忌惮分家产,欲除之而后快,家丁追了一夜无果,却让他在这撞见——鲍三郎鲍太平。
鲍大郎一脸惊喜,心道:得来全不费工夫,习惯性的一挥手:“给我逮着他,本大官人重重有赏!”
半晌,无人上前,鲍大郎回头看时,才意识到,此刻无一个家丁跟着。
哈哈,好你个鲍大郎,也有落单的时候,你独身一人,我却有跟班的!
鲍太平知道鲍大郎落单,心中得意,也冲身后一挥手:“两位哥哥,与我,揍他!”
鲍大郎是成人,不惧怕自家懦弱的三弟,单打能捏死三郎,可如今三郎有两个大汉助阵,鲍大郎料定不敌,大惊之下,抱头便要跑。
鲍三郎还沉浸在痛打牛二的喜悦中,忘记了两个跟班的原则。
杨大郎道:“崔妈妈吩咐,我们只保护小教师安全,不是给小教师的打手!”
鲍大郎听闻听家丁不打人,扭头漏出得意的笑,便觉得没啥好可惧怕,懦弱的三郎不能将他怎样,他反而要盯着三郎,不能让他跑了。
逮着鲍大郎落单一回不容易,鲍太平见鲍大郎要走,心中正后悔,便想上前追打,如今鲍大郎没跑,反而漏出欠揍的微笑。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跟鲍大郎论不出是非,也甭指望讨要回失落的银子,你不仁我没必要义气,能动手尽量别吵吵
“啊,打啊!”鲍太平抡圆了双节棍,瞄准鲍大郎的脑袋,飞身跃起,狠狠的打在鲍大郎的脑袋上。
他身材矮小,不敢托大,见好就收,一棍子打实,便回身闪在杨大郎身后。
只见,鲍大郎脑袋上的皮肤,慢慢隆起,最会定型为滚圆的犄角形状。
鲍大郎锦衣玉食,几时受过如此待遇?单打独斗,鲍三郎岂是他的对手?大怒之下,伸手便要撕扯鲍太平。
有杨大郎遮挡,鲍太平心中胆气壮,冷不防:“啊,打啊!”在鲍大郎的脑袋上,又锤出对称的犄角。
鲍大郎被打了一个趔据,还想上前撕扯三郎,却被两个大汉齐齐的挡住,鲍大郎气愤道:“你们看见了,是他先打我的!”
“抱歉,他打你和我无关,你打他……”杨大郎晃动着一根手指头,道:“不行!”
“哎?你们讲不讲理啊?”鲍大郎道。
“啊,打啊!”
“哎呦!小子,你给我出来!”
“啊,打啊!”
“你们看见没?他又打我!”鲍大郎捂着脑袋,一脸懵逼道。
“啊,打啊!”
鲍大郎挨了五六棍子,还想和人家理论,可是身体已经眩晕摇晃,鲍大郎知道,他遇见不讲理的,他得走了!
鲍太平是穿越者,从肉体上来说,鲍大郎是他大哥,但根本毫无感情可言,不管这两兄弟有何冤仇,教“以德报怨”的品德老师,已经作古的太久,鲍太平不记得还有这么一套理论,听说过“以直报怨”,更推崇“君子报仇,越快越好”。
鲍太平见大郎要走,怎肯干休?正是趁他虚,要他命的时候,三步两步追上,双手挥舞着双节棍,不管脑袋还是后背,一阵凶猛的招呼。
“一棒子!算是还了一半,别跑!”
“哎呦——”
“两棒子!算是清了本金,站住!”
“啊呀,疼!”
“三棒子!利息收回!别跑!”
“娘啊,管管你这三郎!”
当初被追打,混乱中,鲍太平棒子被鲍家家丁打了两下,如今连本带利收回,还有那二十两银子,要不回来了!
“五两!”
……
“五两!”
……
“五两!”
……
“五两!”
……
“五两利,息……别,别跑!”鲍太平跑的力气已经不足了。
二十两银子折算成棒子,连本带利收回,对了,还有相伯的那一包吃食。
“站,站住……”
“爹啊,显灵救命啊!”
“这棒子,是,是相伯的,那包吃食!”
……
“呼哧——呼哧——”鲍太平见前面到了喧嚣的街面,便不再追了,他实在追不动了,大口的喘息着自语道:“算你,小子,跑得快,鲁智深的,那封书信,算,算赠送了。艾玛,呼哧——呼哧——爽!”
鲍太平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跑的这么畅快,似乎昨日的所有劳累,伴着这次的奔跑,齐齐的解脱。
奔跑中的债务,要在奔跑中讨回,可能这就是宿命吧。
可惜了,鲍大郎走的急,还有被打断的竹箫的仇,没,来得及报,暂且记下,留着下次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