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恐怖!
明媚的光芒被神秘的力量所驱逐,温暖的阳光被逼人的森寒所取代,哗哗作响的翠绿树叶陡然变得墨绿,来回拍打间,张殷元才猛然发觉,这密集的树林,竟然是由一株株参天的大槐树扎堆聚集而成!
从晌午切换到午夜,在这骇人的槐树林里这近乎于魔幻的时间流动突兀又和谐,仿佛这里本来就是永恒的阴森,恍若人家鬼蜮,。
当凝重冰凉到几乎滴出水的空气忽然开始流动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的作用,张殷元感觉到背后有淡淡的麻痒,仿佛有某种冰凉惨白的‘东西’出现在自己身后。
(什么?是什么?)
在因为‘虚弱’状态而将全属性削弱到仅剩五分之一后的现在,久违的恐惧感爬上心头,曾经身为凡人时对未知黑暗的恐惧再次侵袭全身。
法力细若游丝,血脉沉睡不醒,身体残破不堪,无法用实力来掌控自己命运的无力感,一波波的借助外界的阴冷侵袭着张殷元的跌落到11点的意志。
手指紧紧扣住熔渣的手柄,在这淋漓的鲜血和恍若遥远西伯利亚荒原上刺骨的寒里,只有手中那带有一丝温热的熔渣能在这冰凉中给予他最后一点坚持!
(不能怕,不能怕,这些东西《走近科学》说过,是没有的,是没有的!假的!)
“咯。。。。。”
“咯咯咯。。。。”
细小微弱的声音响起,张殷元还勉强算是耳朵的器官抖动一下,仿佛有巨大的坚冰死死的封住他的身体,僵硬无比,只剩下20点精神力死死的被禁锢在身体里,只能勉强感知到这铺天盖地的邪异和渗透骨髓的阴冷。
(这是什么破碎的声音?像是什么卵生动物从蛋壳中孵化,破开蛋壳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响,像是背后槐树不停膨胀后,才发出的破裂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背后的大树中‘出来’了!
视野越来越狭窄,光线也越来越暗,张殷元的心渐渐沉了下去,牙齿微微开始打颤,思维被冻僵般无法运转,一种更加浓重的危机感几乎逼停他的心跳,数据化后就再也没有感受过的强烈心悸感袭来,沦为凡人的他即将陷落在这无尽的恐惧中,牙床跳动,牙齿的颤抖,上下牙敲击发出轻微的‘哒哒’声,努力的呼吸着越来越沉闷的空气。
天空也仿佛被漆黑的墨汁洗刷过般,一丝光亮都不见。
头上本来照射进阳光的大洞也像是黑沉沉的巨口,那参差的枝叶更像是漆黑的利齿。
(这一个个神奇的世界都存在,那么更不可思议的‘东西’也未必没有,会是那种东西吗。。。。)
精神对外界的感官几乎上升到巅峰,四周的大树仿佛齐齐的向他压来,本来空旷的空间忽然狭窄仄边,仿佛要生生将张殷元挤死在这里,一阵阵彻骨的寒意从背后传出。
像是紧紧贴着深埋在地底的棺材。。。
更像是将自己塞进棺材,和棺材主人冰凉的身体贴的紧紧的。。。
空气中仿佛散发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气味,这种气味令张殷元胃部阵阵抽搐,视线里的大树几乎快要压死他了。
令人窒息的压力下,张殷元终于忍不住将柔软的舌头吐出口中的那一瞬,咯咯打颤到失控的牙齿毫不留情的狠狠敲击闭合,本来全身的剧痛已经麻木,当舌尖的血箭喷出的那一刻,张殷元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刺激的全身狠狠一个哆嗦,几乎完全冰封的灵魂陡然为之一清!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找不到活着的意义,可是我也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我不会死的,对,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要活着!活着!!!!)
那暴烈癫狂的青白瞬间从眼底火山爆发般冲起,又立刻下沉,继而微微眯起眼,将那一抹青白藏的无影无踪。
空气越来越潮湿冰凉。
呼吸都开始颤抖,四肢渐渐冻的僵硬,强烈的心悸感再次汹涌而来。
周围,一片寂静,静的仿佛曾经无意间去过的荒坟。
眼睛飞快的扫射着四周的槐树之间,眼底有深深压抑的大恐怖。
一种极为不详的感觉死死的缠绕在心间。
一开始就浓烈到极点。
每一秒,那种心悸感仿佛都要将自己的心脏压爆,完全忽视了破烂的肺。
每一秒,都感觉自己快要僵硬的血肉和骨骼逼迫的咔咔作响。
(到底,到底是什么,不过,真以为老子怕你?)
有微微的花白自已经紧逼到眼前的槐树上浮现,像是一片片从长久的被泡入水中,已经发胀的人身上剥下的皮,抑或是被砸碎的断骨狠狠戳在树皮上,隐隐间,有淡淡的冰冷的气息自其上弥漫。
寒意越来越浓,越来越近,浓到几乎快将张殷元窒息,近到仿佛下一秒就要抓住自己那阴森的气息完全绕到脖子后面!
当那种后心的冰凉达到巅峰的瞬间,一种恐怖的气息从张殷元身上直上九霄,狂野而暴烈!张殷元陡然崩开双眼,那么用力,用力到眼球几乎要迸出眼眶!
那对火红的眼眸中飚射出狂暴的杀意!这杀意浓烈肆虐,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喷出无尽的火焰来。
四周的地面上的血液仿佛化为刺目的光源,用数以万计的生命沾染出的无匹悍勇与更多的冤魂喂养出来的惊天杀气,冲天而上!
血淋淋的脖子中强健的颈椎噼啪作响,甩动大蓬的鲜血,用几乎将肌肉撕扯开来的狂野动作,用超越人类的角度将头颅猛地转向背后。
张开的嘴,狰狞的牙床,狂暴的双目,还有那生生卷动树叶的杀意!
那满腔的怒火在第一时间化为青白的烈焰,自眉心的血液上流淌而下,在狰狞的面颊上勾勒出一副堪比恶鬼的恐怖容颜!
大嘴狰狞的咧开,有闷雷在其中酝酿轰鸣。
“老子我。。。。”
背后,什么都没有!
死寂的空气沉甸甸的砸在口鼻间,灰褐色的树干歪歪斜斜的立在身后,上面还有被自己撞出的树皮崩裂的痕迹。
那野驴的尸体静静的被他按在树上,略微有几分干裂的树皮缝隙间,有溅射上去的鲜血点缀。
(艹!)
心底怒骂一声,不多的法力疯狂流转全身,淡淡的红光透体而出,熔渣顺着预判向着身前斜斜劈出无力的一刀。
快的扭回头,死死的盯着前方,灼热的气流从口鼻间疯狂的喷出,然后将外界的空气再一次鼓荡进身体,化为可怜巴巴的体力,气喘如牛。
熔渣中红光几乎要透过那晶莹的躯壳再一次爆发,那沛然的伟岸,将皇甫嵩手下大军完全送葬的力量已经上膛准备,只等主人启动这很有可能同归于尽的一击。
如同喷发前的火山,压抑而狂暴,等待着连天地带自己都炸的粉碎的一瞬间!
张殷元的呼吸粗重而急促,死鱼般的双眼高高的凸出,青白的烈焰缓缓跳动。
时间在张殷元圆瞪的双眼下飞速流逝,
直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自不远处出现,压力像是退潮的海水般缓缓消退。
树叶上的墨色飞快褪去,令人窒息的空气再次流动,压抑的树木瞬间分离开,树干上白色人皮般的物质像是错觉般消散,头顶大洞中漆黑的天穹再次恢复深蓝,四周的气温飞快回暖,一切,仿佛错觉。
只有背后那一抹还残留的阴冷,仿佛提醒着张殷元刚才的凶险!
徐徐的脚步声从恢复了葱郁的树林中传来,张殷元视野的尽头,那茂密的树林中一颗大树后,一个高大的身影踩着枯枝烂叶,大步从树后出现,他一身黄色道袍,肩上有硕大的太极图案,道袍下薄薄的皮甲上间或可见窄窄的符箓,小小的道冠略微有点歪斜,额头上的黄色头巾无比醒目!
张殷元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神经陡然放松,再也维持不住神志,眼前一黑。
(道袍配皮甲?这看上去竟然很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