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点,没吃饭么?”
半掩的卧室里,隐隐约约传来女人绵软的声音。
“没吃。”男人赌气似的吐出两个字。
手上动作不停,手指在她肩颈处按压。扑倒在床上的唐苏苏舒服地呻吟了一声,晃了晃脚丫。
“苏苏……”按着按着,石成轩的手就不老实的想要换地方,他压在她身上,下巴抵在她肩头。
“嗯?”
“我饿了。”男人的声音低沉性感,带着隐晦的诱惑。
唐苏苏哼笑着扭过头,与他鼻尖相抵,红唇就在咫尺之间,吐气如兰,“饿死最好。”
“啧。”
果然不能指望她心软。
唐苏苏白他一眼,莫名其妙就消失这么久,真以为这事儿就过去啦?想得美!
事实证明,女人要是记仇起来,再厉害的男人也招架不住。
第二天晚上,石成轩拿着钥匙开门,迎接他的是一室寂静。
屋里一丝灯光都没有,房子的女主人显然不在。
打开客厅的灯,石成轩沉着脸走到沙发前,看见了摆在茶几上,被果盘压在上面的一张留言条。
和阿棉一起过世界难民日,今夜不归,勿忧。——苏苏。
石成轩面带微笑的,把那张纸揉成了一团。
六月一直是个非常值得庆祝的月份,因为从六月二十号一直到六月二十六号满满都是节日,甚至一天还可以过好几个节日!
唐苏苏为此特地从家里拖了个皮箱出来,就怕衣服带少了,过节的时候不够穿。
对于唐苏苏如此神奇的借宿理由,替她开门的聂若只能僵硬地朝她微笑,同时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当天晚上,这个预感实现了。
他被留在了主卧独守空闺,他的女人穿着他买的睡衣,拿着他的酒,兴致高昂地跑到隔壁去和她的闺蜜庆祝节日去了。
第二天,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非常想要满地打滚。
但是聂若忍住了,他第一次拨通了存在脑子里的号码。
接通之后,电话那头沉默无声。
“石先生。”
“聂先生。”
“节日快乐。”
“你也是。”
“……”
“……”
然后,接着沉默。
“我想要邀请您共进早餐,您意下如何?”
“非常感谢,我会准时。”
“再见。”
“明天见。”
……
虽然唐苏苏非常想要在阿棉家度过接下来的五天,和她一起过节,但是石成轩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第三天早上五点,她人还没醒,石成轩已经坐在了白棉家里,吃着聂若贴心替他准备的早餐。
等两个女人终于从客卧里走出来,就看见客厅里,两个男人正在愉快的交谈。在沙发边上,放着唐苏苏前天费力搬过来的皮箱。
“阿棉,我觉得我没办法参加你和聂若的婚礼了。”
白棉呵呵两声。
唐苏苏扭头,目光真挚地问她,“如果我打死你未来老公,你会怪我么?”
“当然不会。”
唐苏苏觉得很安慰。
吃过早饭,唐苏苏和她的皮箱被石成轩一起接手。聂若带着诚挚的微笑一直把他们送到白家大宅门口。
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尽地主之谊。
“聂若给了你什么好处?”坐在石成轩的车里,唐苏苏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问他。
“他只是请我共进早餐。”
“你们男人心眼是不是都这么小?”唐苏苏比了一个近的几乎看不见的距离。
“当然不是。”石成轩轻笑着回答她,“我的心眼只会比他更小。”
唐苏苏翻了个白眼,对这些男人彻底无语了。
耽搁了两天,唐苏苏总算找了个空闲时间去了医院。她并没有联系刑明,而是直接去了距离她家最近的那家医院。
然后毫不意外地在护士的带领下见到了刑明父女。
刑明开的是单人病房,窗明几净,环境还算不错。她到的时候,刑明正坐在床边,低着头哼着小调哄孩子睡觉。
年轻的小护士看见这一幕不由放轻脚步,压低声音跟她说:“刑先生两天晚上没好好睡觉了。”
在儿科,经常能够看见父母带着孩子就诊,或者母亲带着孩子来,很少看见父亲带着孩子看病,还连续熬了几天一直这么细心照顾着。
哪怕没有生过孩子的女人看到这一幕,心也会不由得柔软起来。
转头看了眼身旁眼神恍惚的小护士,唐苏苏敲了敲门,惊醒了旁边的小护士,也打断了病房里悠扬的小调。
“唐小姐。”刑明赶忙开门,让她进来。
看见依旧站在门口的小护士,刑明朝她笑了笑,顿时让小姑娘红了脸。
唐苏苏在旁看了一眼,并没有出言调侃。刑明容貌算不上出色,但是只看气质就超出普通人的范畴,哪怕是带着孩子,吸引几个小姑娘也并不是难事。
如果没有沈倾出现在他生命里,他的生活一定比现在更好。但有的人,总是那么执着,他也算是,求仁得仁。
“孩子怎么样了?”唐苏苏走到床边,低头看了看睡得正香的小婴儿。
刑明满怀感激地对她道:“已经退烧了,这次,多亏唐小姐了。”
这两天时间,那个原本在他女儿身上的红痣突然暗淡了下来,他也终于能松一口气。
至少,让他保留了一丝希望。
他留不住阿倾,怎么也要留住他们的孩子。
唐苏苏掀开薄被,用手指勾起小婴儿身上浅黄色印着小鸡图案的衣服,露出了她鼓鼓的小肚子。
上面的红痣好像褪色了一样,但仍固执地扎根在那里。
唐苏苏收回手,站直身体,一抬眼就看见站在病床另一端,一脸仿佛等待审判一样的刑明。
“放心吧,最近她不会有事。”
刑明听了她的话,长长地松了口气。
“唐小姐,我们的交易……”
“不急,等孩子好了再说。”
刑明多少有些诧异,但并没有拒绝她的提议。
眼下,无论什么事情,都不如宝宝的身体重要。他也没有更多的心思放在别的事情上。
看完了孩子,唐苏苏就走了。
她才刚走,一个穿着白大褂,面容俊朗的青年医生就带着听诊器走进了病房里。
别再他胸口的铭牌闪闪发亮,上面指甲大小的头像似乎与他并不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