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菁看着老太太,顿了半天,还是拿起了手机。
“我们先通知翼吧,这事情告诉他再说。”
她拨通了时翼弦的电话。
他马上接了起来。
“什么事宝贝儿,我这边正在开会。”他这口气这接电话的速度,可一点都不像在开会。
子菁知道他依然和高层是分隔开的。
所以其实并不妨碍他们之间通话。
“我和奶奶还有老曾,发现了一份程阿姨很多年之前签的,关于股权协议的复印件。想请你回来看一看。”子菁陈述道。
电话那边的时翼弦顿了有一秒。
“很重要,对不对?”他的声音低沉了起来。
子菁轻声嗯了一下。
“我觉得有点端倪,你回来看一下?”
“我马上回来。”时翼弦对子菁说道,他并没有立刻挂断电话,于是子菁听到他的声音,“何瑭,接下来的会议你来主持,我之后要一份详细的会议记录。”
在时翼弦回来之前,子菁就一直都在翻曾管家的记事簿。
因为年代有些久了,所以记事簿散发出一股岁月的潮气,翻起来也因为有些粘,而发出咔吱咔吱的声响。
子菁读着上面的事件。
【……阴天。早八点,送少爷去参加跆拳道训练。中午十一点半,回家。午餐……】
曾管家的笔记里,基本都记录的是时翼弦的事。
子菁翻看的时候,他也在后面歪着头看。
“少东家小时候每天的事都要记得非常清楚,”他对子菁解释,“夫人平时也比较忙,所以少东家的什么事都是我来负责的。但是这些记事簿,夫人每晚上都要看,要随时了解他的动向。”
子菁静静地想了片刻。
这样的行为,和如今的时夫人相比起来,唯一可以解释的共通点,大概就是控制欲都很强吧,随时要让自己儿子处于自己的监视范围内?
“这里也有没有记录翼的事情啊,”子菁指着某天的记录。
“是的,那些都是夫人亲自照顾少东家,所以我也就没有记录了。”曾管家解释道,“她也有不忙的时候。”
“她一天到晚忙什么啊?”子菁忍不住问。
老太太这时候却插嘴道:“小欣以前忙的事情很多,她很喜欢和那些太太啊小姐们打交道,她组织了很多公会,比如刺绣公会啊,赛马公会啊什么的,兴趣爱好很广泛的。平时她都是这些公会的领头人,大家也都很喜欢她。我的十字绣啊,最早还是她教我的呢。”
“额……”子菁觉得是满满地违和感,“那现在也没见她干这些事呢。”
“那是,”老太太叹气,“翼他爸爸去世,小欣大病了一场,好长一段时间也不出门,也不和任何人说话。等好了以后,整个人就有些不对劲了。也看过医生,医生说她是什么……什么……”
“什么……创伤性人格应激症?”曾管家接口道。
“对,”老太太说,“就是说,因为受到太大刺激,所以人格开始往比较偏激的方向发展,为了逃避现实,保护自我,把以前的一切都否定掉。”
子菁听得有些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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