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霸王的《念奴娇》吗?”
“我还以为要念什么呢?这词谁没听过?”
“不对,公孙明又不傻,你说会不会是…下阙?”
“下阙?不可能吧?”
本来莫名其妙的风洛河顿时明白了。
他特意向宋离和凌紫若了解过项羽的事,这位冒牌楚霸王不仅是个麦霸,而且很可能还是位严重偏科的工科生。
他丧心病狂地带来了数十首在这个时空堪称惊世骇俗的流行歌曲,发明了玻璃、水泥、温室大棚、马镫马鞍等等科技产品,绝对是穿越者中的文化先锋和科技先驱,但怪异的是这位文化先锋流传出来的诗词竟然只有两首半。
两首诗,半首词。
除此外都是些不完整的残句,“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一枝红杏出墙来”、“自挂东南枝”之类的,其中最出名的就是“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一句,苍雪楼的柳行首就是根据这句改了名字,听说她曾重金悬赏整首词,却一直未能得偿所愿。
而流传下来的两首诗分别是“鹅鹅鹅”和“床前明月光”,半首词就是《念奴娇.赤壁怀古》。
当然,在这时代叫做《念奴桥.大江东去》。
只记得住“曲项向天歌”和《静夜思》的半吊子竟然背下了《赤壁怀古》和“天上白玉京”,鬼知道项麦霸经历了什么。
至于《念奴娇》只有上阙流传在外大概是各大势力高层有意控制的结果。
如果公孙明真的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了《念奴娇》下半阙,那也不怪他这么嘚瑟,毕竟《念奴娇.大江东去》的下阙对这时代很多真真假假的文人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随着上阙念完,大家都摒住了呼吸。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一首词念完,公孙明隐晦地和滕超对看了一眼,然后很满意地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只是再次接触到风洛河平静的目光后,公孙公子心情又不好了起来。
“好一个‘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
“我觉得‘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才是这一阙的精髓。”
说话的是滕超,他怕别人看不到他的扇子,特意又摇了摇,看得苏聘婷差点忍不住为她普及一下羽扇和折扇的区别。
“前后风格一致,内容也对应,应该是同一首,没想到公孙兄真的找到了《念奴娇》下阙。”
“只是词里的公谨和小乔是谁?”
“公谨会不会就是上阙里的三国周郎?小乔莫非是江东乔瑛?”
“周公谨?现今江湖上有这么一个人吗?”
“你们说笑吧?霸王是什么时候做的这首词?乔瑛又是什么时候出生的?两者不是同一时代的人,完全风马牛不相及好不好?”
“不一定,传闻霸王有预言之能,常常能料事于前,你们说会不会是霸王早知道了某些事情,这首词其实是种预言,所以下半阙才会被人有意隐藏,不让传播?”
“有点道理,三国周郎…哪三国呢?”
“这点早有公论,三国其一必是我大楚,另两个勉强能和我们相提并论的只有满清和扶桑了。”
“那岂不是说以后乔瑛姑娘会嫁给一个‘羽扇纶巾,弹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超级高手周公瑾,而周公瑾会在一个叫赤壁的地方和另外两个国家的高手发生大战?”
他们讨论得热烈,风洛河也听得有趣,他完全可以想象这首词在这个世界掀起的风波,皇室、魔门等等为了找这个周公谨可能已经把整个大楚翻过一遍了。
志得意满的公孙明出够了风头,下一步就是打击对手了,急先锋滕超自然地站到了第一线,折扇轻摇,道:“公孙兄已经一鸣惊人,不知道纪兄又有什么惊喜给我们?”
“纪某升斗小民一个,不像公孙兄能三皇子把酒言欢,连《念奴娇》下阙这种隐秘都能弄到手,不如就借花献佛,写一幅这《念奴娇》如何?”
有人帮公孙明吹捧,自然也有人出来为纪宁摇旗呐喊。
“听说纪兄的狂草学自张旭张大家,不仅得到张大家真传还别出心裁,自成风格,没想到我们今天不仅有耳福,眼福也不浅。”
“刘兄过奖了,纪某才疏学浅,不及张师万一,在墨前辈、蔡大家和李行首面前更是上不了台面,不过实在没其他能拿得出手的,只好献丑了。”
纪宁的草书确实不错,行笔急速,线条动荡,意态狂乱,但笔法又处处法度,笔力雄健,不仅豪无轻飘之感,反倒有一种原始的粗犷之美。
狂草的飘逸狂放配上《念奴娇.赤壁怀古》的豪气干云,让经历了两个世界的文化洗礼的风洛河也叹为观止。
“好字。”墨青衫也是个中行家,看着那卓然孤立的几十个字,赞了一声。
“前辈过奖了。”
“小友不必过谦,我与张巅喝过几次酒,他的书法我也收了几幅,你这手字没辱没草圣传人这四个字。”
风洛河知道张旭因为性格狂放所以也被人称为张巅,本是唐朝人士,但这位面的人物和历史与他记忆中的华夏文明相比早已面目全非,他已经麻木了,连蔡琰和李师师都坐到一起了,就算下一秒跑出个司马光砸钢铁侠来他也不觉得奇怪。
公孙明看到蔡琰虽然对那首词感兴趣,却依然对自己不理不睬,自己的风头也有些被纪宁盖过的趋势,哪还忍得住,赶紧对滕超使眼色。
滕超也急得挠头,投机取巧的怎么能和有真本事的比,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只好还了公孙明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他们两人的小动作当然瞒不住过墨青衫,不过他对这种小孩子之间的游戏没兴趣。
他感兴趣的是风洛河。
这个同样年轻却一身迷团的“落难者”。
“叶小友觉得如何?”
“词好,字也好。”
“墨前辈不说我倒忘记了。”滕超好像看到了救星,声调都变得有些怪异起来,“这里还有一位该受罚的呢。”
公孙明的小伙伴们马上火力全开。
“是啊,叶公子,公孙兄拿出了《念奴娇》,纪兄也拿出了一幅不错的草书,不知道你能拿出什么?”
“何姑娘说笑吧?我记得叶兄刚从江里上来,能拿出什么?难道衣服里藏了几条鱼?”
“你们怎么能这样说叶公子呢?忘记了人家是刚从战场归来的英雄吗?虽然这英雄奇怪了点,仗没打完就跑了,还喜欢躲进水里……”
“叶兄不会也想念首诗或者词吧?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哈哈哈!”
风洛河俗人一个,别人踢了他一脚就恨不得把对方的腿都卸了的主,自然做不到什么唾面自干,稍稍想了想,问蔡琰道:“蔡大家那把琴可是焦尾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