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杀了我?”许云扬道,“应该的,我也想杀了你。”
“许兄看得倒是很开,那我动手了?”
“你不能杀我。”
“为什么?”
“因为整个寂灭剑宗都会为我陪葬。”
“如此说来阁下来头很大啊,”风洛河道,“我就想不通了,你身份那么尊贵,跑来惹我做什么?按你前面说的,以前还跑去和秦龙城玩过,就你这身手,哪来的自信?”
许云扬自嘲地一笑,道:“我也想不通,我跑来惹你们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们这么变态?
我怎么知道连天级法宝都没机会使出来就被打趴下了?
我怎么知道说好的简单试探最后变成了生死大混战?
风洛河没有再理会许云扬,而是看向了谢雨清,道:“你也想杀我?”
“魔门妖孽,人人得而诛之。”
“你这样子我们没法交流啊。”风洛河道,“流云仙宗就没一个正常点的?”
谢雨清看了跪在地上的许云扬一眼,深吸一口气,道:“放了许师侄,这事就此揭过。”
哪怕已经对流云仙宗的蛮横习以为常,但寂灭剑宗和悬壶谷的人还是被气笑了。
齐玉瑶讥讽道:“流云仙宗果然霸气,我悬壶谷佩服万分。”
“那你们想如何?”许云扬已经是他们的保命符,谢雨清也知道让他们就这样放掉不太可能。
“你不是怀疑风师侄是妖魔吗?”林影道,“我也觉得你们这位真传弟子形迹可疑,就带回宗门拿照妖镜照照好了。”
“不可能!”谢雨清断然反对,她知道一切还要看风洛河的态度,只能暂时服软,“说出你的条件吧。”
风洛河却没有理会她,而是看向了沈辉。
流云仙宗在天器阁的地盘上横行无忌,他这位天器阁的长老除了一开始动了几下嘴皮子外全程都在做缩头乌龟,让很多人对他的观感都很差,连带着对天器阁的印象都变得不怎么好。
“你们天器阁那些化神首座、大乘长老之类的什么时候到?”风洛河对沈辉道,“或者已经到了却躲在一旁看热闹?”
这里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风洛河不相信天器阁那些真正的高层还坐得住。
沈辉被风洛河说得一阵尴尬。
天器阁的一位化神期长老确实已经到了,但是却传音指示让他保持沉默,无非就是想看看各宗的行事风格和处理决策之类的,没想到被风洛河猜了个正着。
沈辉正在斟酌着怎样措辞,一个苍老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有趣的小子,他们都说你是顾天邪第二,但依我看顾天邪也没你这么危险,”一个老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许云扬与风洛河面前,“换了我是流云仙宗也会千方百计干掉你。”
“那我该庆幸你不是流云仙宗的人了?”风洛河道,“你们这些当领导的都这么不要脸吗?”
他附近的寂灭剑宗和悬壶谷诸人闻言大汗,心中打鼓。
这位可是化神仙君,在大乘都已经纷纷隐世的情况下,他们就是云荒世界最顶尖的那一批人,跺跺脚都要引起一方动荡,风洛河却当面说人家不要脸,这心脏得有多大?
“要脸的人都死了,只剩下我们这些不要脸的了。”那老者哑然失笑,摸了摸自己颔下的长须,颇有些仙风道骨。
“你们都那么不要脸,看来是没法讲道理了,”风洛河叹了口气,“也罢,那你走吧。”
风洛河说着收起雷刀。
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风洛河这么轻易就把许云扬放了。
有天器阁的化神高人在场,谢雨清等人当然不敢在造次,所有人都以为风洛河会让老者主持公道,哪怕不能讨到些实惠也要让狠狠地落一下流云仙宗的面子才对。
哪知刚才还敢当众调戏流云长老的风洛河竟然变老实了。
许云扬踉跄起身,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转过身看着风洛河,道:“今日之耻来日必有所报。”
他脸颊上有两道雷刀留下的可怖伤疤,让原本英俊的样貌变得狰狞无比,配上此情此景竟有了几分铁血不屈的味道。
“单凭你自己这辈子是没机会了,要报也是靠你老子或者师傅之类的,所以说得再威武霸气也掩盖不了一个事实,”风洛河毫不留情地道,“在我面前你就是个废物,一辈子。”
强装镇定的许云扬终于维持不了表面的平静,紧握双拳,双目圆瞪,狠狠地看着风洛河。
“舍不得走?或者是跪得还不过瘾?”
“哼!”许云扬完全吃不准风洛河的套路,终究不敢再挑拨他,转身离去。
那化神老者看得有趣,道:“你真那么大度?不委屈?”
“无所谓委屈不委屈,落后就要挨打罢了,”风洛河道,“今日他流云强我寂灭弱,这个亏我吃了,只希望他日我找上门的时候他们别喊冤就是。”
“小友年纪轻轻,没想看得倒是透彻,”老者道,“这世界就是这么操蛋,强权就是公理,没本事活该你受欺负,你能看开就好。”
“楼爷爷,”钟雪衣跑出来,牵着风洛河的衣袖对着老者道,“他们都是坏人。”
大家没想到钟雪衣和老者竟然认识,齐齐一惊。
风洛河这才知道这老者就是柳含烟口中对她有恩的那位天器阁长老。
他当初拿太初雷刀从柳含烟那里换来了筑基用的紫雷剑竹,此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把雷刀交给这个老者。
天器阁的七位化神仙君之一,楼布衣。
老者完全没有身为化神仙君应有的威严,蹲下身摸摸钟雪衣的头,慈爱地道:“那小雪衣要快快长大,把这些坏人都杀了。”
“汗,这位前辈,你这样教孩子真的没问题吗?”
“有什么不对吗?”楼布衣理所当然地道。
“对。”风洛河发现对这个位面的有些人真的不能讲道理。
一位化神两位筑基旁若无人地谈得高兴,周影、沈辉、齐玉瑶三个元婴长老被晾在了一边,但却什么意见都不敢有。
有些人是不能用修为或者年纪来衡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