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只有筑基的修为，不过这个世界上奇人异士和奇珍异宝无数，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隐藏了修为。
当然他的修为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卖的东西。
各种剑。
长的、短的、好的、坏的、宽的、细的，林林总总四十多把，每一把都很破，大多数不是断掉了一截就是缺了几个口，最完整的也是锈迹斑斑，此外还有些剑鞘、剑匣之类的，嗯，充满了岁月的痕迹和历史的芬芳。
老者闭目养神，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倒是有几分高人模样。
风洛河挑挑拣拣，将剑拿起又放下，很快就把所有剑都摸了个遍。
“有兴趣？”老者终于睁开眼，淡淡道。
风洛河握住一把短剑，手指在剑身上缓缓一抹，问道：“怎么卖？”
“不卖，只换。”
“怎么换？”
老者道：“上品续命丹、养魂丹、聚灵丹或者灵级以上灵兽之血、灵级法宝。”
临近摊位的几个摊主都暗暗发笑，这老头胃口还真是越来越大了，上次还是中品丹药、元级法宝，现在直接涨了一级。
不过这两个年轻人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也许真的被他赚到一笔也说不定。
风洛河现在已经成了名人了，为了避免麻烦他和钟雪衣早就将寂灭的真传服饰换了下来，这几个家伙不认识也是应该的。
不过他们不认识，有的是认识的人，而且还是熟人。
“风师兄？”一个熟悉的女声从背后传来。
风洛河转过身，只见邱静莲、凌浩然和另外一男一女正站在那儿，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原来是邱师妹和凌师弟，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真的是你？”邱静莲赶紧道，“见过风师兄、钟师姐。”
连金丹期的核心弟子在风洛河面前也要老老实实地叫一声“师兄”，邱静莲和凌浩然还在外门，剩下那两人是内门弟子，当然赶紧跟着行礼。
他们刚进城就被铺天盖地而来的“风洛河”三个字吞没了，没想到竟然那么快就看到了本尊，顿时有些如在梦中的感觉。
特别是那两位内门弟子，完全不知道邱静莲和凌浩然还认识风洛河，而且好像还有些交情的样子，心中不由又惊又喜。
风洛河摆摆手，道：“你们这是来做宗门任务还是过来玩的？”
几人无语，过来玩？难道真传弟子们都那么闲吗？
邱静莲知道凌浩然看见本来被他当成目标，一转眼却已经遥不可及的风洛河心里有些别扭，剩下两位不了解这位师兄的性子不敢乱说话，只有自己与风洛河比较熟，答道：“在附近完成了一个任务，刚刚进城，没想到能遇上风师兄和钟师姐。”
“怪不得在天剑楼没见到你们。”
“听说太初阁有赌石大会，我们想要见识一番就过来了，还没来得及去天剑楼。”邱静莲道，“这两位是内门的穆山师兄和谢灵师姐，穆师兄剑法超群，谢师姐则擅长阵道，我们……”
她还没说完就被人从背后打断了。
“这不是寂灭的高徒吗？你们剑宗那么惨了，连这种剑都看得上？”
几个年轻男女走上来，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们，为首的男子更是将目光毫不顾忌地在两女身上扫视。
几人大怒，穆山盯着为首那人道：“赵远，你想死？”
“威胁我？”赵远道，“我好怕啊。”
“不愧六大仙宗之一，果然够霸道，不过面对流云仙宗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那么狂？”
“没错，你们的真传弟子人家也是想杀就杀，最后还不是得乖乖地把气咽下去。”
“也没什么奇怪的，他们一向如此，欺软怕硬嘛。”
这几人都是练气和筑基期，在自家宗门里也就外门、内门弟子之流，自然认不出钟雪衣和风洛河。
旁人将他们所说的各种信息一对应，哪还不知道眼前这人就是最近几日风头正盛的那位寂灭奕剑阁真传，所以都等着看赵远等几个家伙的笑话。
邱静莲几人看了风洛河一眼，见他没表态，也觉得这几个小人物没有让真传师兄出面的必要。
风洛河的心思都被他们所说的赌石吸引住了，哪有功夫理会这几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苍蝇。
只是他不想理会人家，人家却不想放过他。
“这些剑我包了。”赵远走到风洛河身边，指着那些残剑道。
穆山拍了拍自己腰间的剑鞘，道：“赵远，不要太过分，我们寂灭剑宗虽然不比以前，但也不是你们商山剑派能随意欺辱的。”
“穆兄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买东西都不行？”赵远道。
“寂灭剑宗在青冥山脉作威作福就罢了，在凌霄城里也要一手遮天？”
“早说他们霸道惯了，怎么会把我们放在眼里。”
邱静莲道：“买东西也要讲个先来后到，这些剑是我们师兄先看上的，你想惹事就别玩这些，大家上生死台，新帐旧帐一起了结。”
“我只是想花灵石而已，不行吗？”赵远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老头，这些东西多少灵石，我双倍买了。”
赵远身后几个小弟一听急了。
何师兄一向嫌弃这凌宵城东区，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门道道，以为这些剑破破烂烂的就便宜，殊不知在这里摆摊的一个比一个心黑，凡间一把柴刀上敲下来的铁块都能给你吹成神器碎片，没有什么价格是他们喊不出来的。
几个商山弟子对视了一眼，一个人上前道：“老头，我们商山剑派不像某些宗门只会恃强凌弱，你尽管报实价，我们付得起。”
这话说得大气凛然，但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当然知道这话只能反着听。
摆摊的老者哪还敢装世外高人，这些残剑不过是他花了几颗灵石从一个破落的修真家族买来的，本想骗些丹药法宝或功法秘籍，刚才看到风洛河上钩还沾沾自喜，谁知道却是引火上身，无缘无故卷入了两个宗门的争斗。
怎么说都在底层混迹了大半辈子，老者虽然心里叫苦，但还不至于把自己的慌乱表现出来，而且在寂灭剑宗的真传弟子面前，商山剑派的几只小猫小狗还真不够看的，该怎样选择他比谁都清楚。
老者先是淡淡地看了赵远等人一眼，道：“做人要讲诚信，特别是我们生意人，这些剑既然是这位公子先看上的，自然要看他的意思。”
商山剑派的人皱了皱眉，这老头没脑子吗？他们都已经特意强调自己是商山剑派的了，他还敢站在寂灭那边？
不知道寂灭已经准备被商山取代了吗？
“看他的意思？”赵远笑了笑，“是看灵石的意思吧？不如这样，按你最喜欢的方式，价高者得如何？”
老者头痛了，求助地看向风洛河。
知道了风洛河的身份后他哪还敢装模作样，这年轻人可是能当众让谢雨清都下不来台的，又是登天令出身，这些弯弯绕绕的绝对清楚得很，哪是商山剑派这几个傻缺能比的？
风洛河道：“行，这些剑我出一万下品灵石，你出多少？”
周围看热闹的人已经越来越多，闻言都倒吸一口凉气。
“一万灵石？”赵远原本还志得意满的脸顿时阴沉下来，“你玩我？”
“我口味没那么重。”风洛河道，“买不起就滚，商山的穷鬼！”
“你……”
赵远刚想发作，他旁边的商山弟子却已经一副看穿了风洛河诡计的样子，赶紧拉住赵远，传音一阵嘀咕。
赵远恍然大悟，道：“好！寂灭剑宗果然够豪迈，一万下品灵石，这些剑是你的了。”
明眼人都知道这些东西连十个灵石都不值，风洛河明显是想玩拍卖会那一套，虚抬价格后再用激将法阴赵远一次。
让人无语的是赵远竟然差点上当了。
这是什么智商？
好在商山剑派智商正常的人还是有的，这风洛河看来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风洛河见他不上当也不以为意。
灵石分下、中、上、极四品，兑换比例是十比一。
一万下品灵石就是十个极品灵石，对他人来说或许是笔大财富，但对不需要用灵石修炼的风洛河来说没什么意义，对他看中的这件东西来说更是不值一提。
风洛河正想付款拿东西，捣乱的又来了。
“且慢！我出五万下品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