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然眼角抖动了一下,双手紧握着手杖,心里犹豫不决。
身处星月山庄,在他预计之中,他应该是处于主导位置才是,可他没有想到,唐重走的路和所想的根本不同,一步紧逼一步,让他不断化解,慢慢地就陷了进去。
归根到底,还是柳然对于唐重了解不够多,不够清楚,以为一切尽在把握,实则唐重根本没打算走寻常路,早就不在他计划之中。
这个世界真正的好人和坏人很少,大多数都是随波逐流的普通人,只是在关键时刻会出于自我保护露出獠牙,但正因为如此才是最可怕的。
而,唐重现在正是如此,如今的他一反常态,张狂如斯,无非就是保护自己和自己的亲人。
唐重的资料柳然看过,虽然惊异,但并没有过于重视,因为唐重到如今的表现在他看来并不算多么厉害,相比起他来说。
不过,此时此刻,柳然才第一次感觉到唐重的不凡之处。
有勇有谋,这是柳然此时对于唐重的评价。
“你杀了我,怕是走不出山庄。”柳然泰然处之,虽然心脏紧缩,但脸色并未多少变化。
“那不是你担心的事情。”唐重凭摇了下头,笑了笑,眼底杀意不减,对于柳然的威胁他不看在眼里。
此时,唐重倒是有些庆幸,庆幸自己以前没有表现得过于突出,不然这个措手不及也打不出这个效果。
“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我会尽量满足你。”
柳然皱了皱眉,良久后如此说道。
“这么说,你承认了?”唐重笑问道。
柳然不语,但点了点头。
“那好,请吧。”唐重说道。
柳然脸色一僵,看着唐重,眼色不断变幻,他有些拿捏不准唐重的想法了。
“什么意思?”
柳然声音低沉道,他已经退了步,不想被唐重逼得无路可走。
“柳先生看来年纪大了,记性不是很好。既然你承认是你叫那个寿老攻击我的,那么这个游戏就更加得继续下去了。”
唐重笑眯眯地说道。
“小兄弟,别太得寸进尺了。”
柳然脸色一肃,有些恼怒地抬起手杖一点地板。
咚!
咻!
听到响声的唐重,身影一翻,落在柳然右手边,右手一掷,手里的硬币飞出,在落地窗和窗帘上留下一个洞后,只听一声“啊”的声音随之响起。
而在唐重原来的地方,沙发上开了一个洞,是子弹穿过的痕迹,看那位置,如果唐重没有立即离开,两条大腿肯定被洞穿。
“看来,柳先生准备倒是挺充分啊。”
唐重笑了笑,手里不知何时又掏出了一枚硬币,不断抛掷。
嗒嗒……
很快,从大门,窗台涌进大批人,大多数都是身穿西服,带着墨镜。
柳然不语,撇眼看着唐重,眼里冷光凝聚,此时此刻他才感觉到身边这个青年的可怕和危险。
竟然连枪击都能躲过?!
柳然心中跳动不已,心中对唐重的话不由信了几分,但是他并不慌,因为这里是星月山庄,是他的地方,他不相信唐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干掉他。
因为他现在已经知道唐重并不是冲动之人,只是他和很多人都低估了唐重的脑子而已,所以他心境反而平稳了不少,因为他相信一个聪明的人不会在没达到目的之前白白送掉自己的性命。
“柳先生你想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谈赔偿的事情吗?这件事还是一对一比较哦。”
唐重撇了眼泰然处之的柳然,知道自己应该退一步了,此时不到鱼死网破的时候,逼得太急,或许会适得其反。
再说了,大厅里围了十数人,都拿着枪械对着他,他再有厉害,此时也没有太大信心能够在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射击范围内逃脱。
而且,除了屋里的人,房子外面,唐重依旧隐隐约约感觉到一丝丝杀机锁定。
更何况,唐重很清楚,他根本还没有资格跟底气与柳然鱼死网破。
当然,唐重也拿着筹码,那就是柳然和柳雨的性命。
“叫一号他们过来。”
柳然看了眼唐重,磕了下双眸,对着一群墨镜男说道。
一个墨镜男点了点头,快速地走了出去。
见此,唐重皱了皱眉,但并没有反对。
很快,墨镜男返回,身边跟着几个人,旗袍女子走在前,几个男子走在后面,他们都未戴墨镜,露出面容,不是黑瞳,都是几个强健外国人,一路走来,一群墨镜男让开路,他们有些威风地走到了柳然旁边。
唐重撇了眼旗袍女子等人,继而目光落在了柳然身上。
柳然摆了摆手,一群墨镜男退出,但旗袍女子几个人留了下来。
“你确定要人旁观?”
唐重语气冷漠地问了一句。
虽然此时的他并不惧旗袍女子,但是几人留在这里他对柳然的威胁无疑会小很多,因为这几人同时攻来,唐重并没有一时间把他们拿下的能力,这无疑让柳然有了避过威胁的筹码
“嗯!”
柳然点了点头,冷沉着双眼,不愿意退让。
虽然唐重退了一步,但唐重给他冲击很大,以防万一,他不愿意再错一次,留下旗袍女子几人为的就是以保万全,而且他也顺着唐重的意思让一群墨镜男退了出去,算是小小地做出了退步,他相信唐重会答应的。
事实上,唐重也确实没有在这个上面纠结,沉默了下,便点了点头。
“我想,唐小兄弟不是很愿意跟我这个老头子坐在一起吧。”
柳然看着唐重,语气淡漠。
“呵呵~”
闻言,唐重撇了眼柳然,轻笑一声起身,目光落在了旗袍女子身上,说道:“又见面了。”
旗袍女子不语,静静地看着唐重,刚才她看见了唐重一拳击退寿老,心里已然有些动摇。
她跟那个老人交过手,未分出胜负,即便生死相搏,她感觉自己也就六四开,但那个寿老竟然被眼前这个青年一拳击退后,再没了下文。
这其中无非两个原因,要么那个寿老受到了不小的伤害,不得不停手;要么就是因为眼前这个老人故意让那个寿老那样做的。
但,她迎着唐重的目光,心里隐约感觉是前者。
“话说,你不是说要跟我玩个游戏吗?不知是什么游戏?准备得怎么样了?”
见旗袍女子不语,唐重笑了笑又说道。
童胜的死虽然主因不是他,但在他心里依旧是根刺;虽然他也并未想过要为童胜报个仇,讨个说法什么,但是对于旗袍女子这种残忍的人,唐重总有种除之而后快的冲动,因为谁也不保证这样的人会不会把主意打到他在意的人身上,而且他隐隐感觉这女子根本就是凭自己喜好而为,根本不受柳然的控制,非常麻烦。
旗袍女子依旧不语,与几人走到了柳然后面和两侧。
见此,唐重掀嘴笑了笑,不以为意地坐在了柳然的对面,摸了摸弹孔,左手指了指窗外。
柳然惊诧地看了眼旗袍女子几人,继而手指动了动。
窗外不远处,一名架狙的男子收起了狙击枪,双眼骇然,而在他旁边不远,一滩猩红的血液刺眼地留在了那里。
“可怕……太可怕了……”
架狙男子摸了摸额头,细汗密布,他非常紧张,神色间有种后怕。
因为刚才在这里,有一人架狙却被一枚硬币砸烂了准镜,将他的一只眼瞳破坏,并将其的性命收割了。
而,刚才,他的心脏猛缩,如果不是那人指示,他都快忍不住要开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