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许长欢也不打算再提。
倒是沈知晏看许长欢这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瞳眸颜色深了深。
气氛好像一瞬间有些尴尬，于是许长欢以一副半开玩笑的语气对他道：“听你这个意思，你该不会对我一见钟情了吧？”
沈知晏努努嘴：“如果我说是的话，你信吗？”
“我信。”
她说信不是因为她自恋，觉得自己多么出挑多么优秀可以吸引沈知晏的注意，而且她觉得沈知晏不会拿这个事情开玩笑。
沈知晏确实喜欢逗弄她，但是他现在认真无比的神色，让她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
一见钟情？
是什么时候呢？
明显不是她记忆中的第一次见面，她记忆中第一次见面是她收到了沈知晏的短信所以过去的，但是沈知晏是……
“是在美国见到的我吗？”
沈知晏没有回答，而是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顶。
“差不多吧，别想那么多。”然后他扶着许长欢的肩膀，让她靠在床头，“女孩子早点休息，我陪你一会儿就走了。”
雨声一点儿都没有小，许长欢觉得今晚的雨很可能停不了了。
“沈子明你就先别理会，我会去收拾。你保护好你自己，千万不要受委屈。哪怕是你的家人，我也不希望你被欺负。”
一想起许凌云那货，沈知晏就是一万个郁闷。
许长欢像是听着老妈子絮絮叨叨一样听着沈知晏说，她以往对于这种行为向来都很不耐烦，但是这次却觉得心下温暖。
很少有人如此关心她，很少。
暗黑的窗帘忽然打上了半片亮光，倾盆大雨中夹杂着几声窸窸窣窣的鸣笛，听不真切。
“我得走了，明天替我和你爸妈说一声。”
许长欢点头。
沈知晏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手指顺着她的秀发缓缓抚下，最后停留在她的脸颊。
她颊边的炙热的温度让她的心几乎就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我走了，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注意安全。”
沈知晏眸光一暖：“没别的了？”
许长欢歪着头想了想，没了吧？
沈知晏长舒一口气，心里默念算了算了，他选的，他选的。
开门声在寂静的夜中很明显，然后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
下一刻，一只手捏住了许长欢的下巴，紧接着唇上传来一阵温热的触觉。
她惊愕无比，还来不及回神，一只大手狠狠将她的发揉得乱七八糟，似乎要给她刻下某种印记。
急促的脚步声的关门声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许长欢摸着唇，目光怔然，温度并没有因为那人的离开而慢慢褪去，反而愈发的火热。
片刻，许长欢躺下，慢慢缩到了被子里。
然后，被子抖动，发出一阵轻灵的笑声。
——
沈知晏的心情不是很好。
和他相处多年的秦振庭当然可以看出来，并且心知肚明到底是因为什么。
“沈先生，如果不是因为那边特别紧急的话，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您。”
沈知晏靠在后座上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副驾驶上坐着的人安静得像是不存在一般，只是在看见沈知晏伸手过来的时候，递过了一盒烟过来。
沈知晏拔出一根，点燃。
“说吧，什么情况。”
副驾驶上的人闻言，立刻开口：“最近海市那边有点儿动静，您回来之后吕志杰那几个人做出了点儿事情，咱们的几个人被他给换掉了。”
见沈知晏没说话，那人又接着道：“有些人只有您说话才会听，我怕再过一段时间彻底被他们给换血。咱们将自己的人提拔上来实属不易，不能这么轻易为别人做了嫁衣。”
沈知晏慢慢将一支烟抽完，这才慢慢悠悠地道：“从我集训的时候，吕志杰和我就是对头，也难怪，吕家是海市土生土长的大家，曾经建国之时吕家也给军区提供不少帮助，以后也得到了军区庇护所以尝到了甜头，想着将自己的子孙也安插进军区之中。只不过他们没有想到我们也插了手。他们想要的那个位置，我也势在必得。”
秦振庭从后视镜看着沈知晏，说话的时候带着隐隐笑意：“您现在已经胜过他许多了。”
沈知晏现在年岁不大，但是职位却不低。他少年时候就在军区集训，跟着出过不少任务而且功勋显赫，一路升职极快，现在已经是少将职位了。
沈知晏最开始的时候和他说话，他的最近目标就是三十岁之前升将位，现在距离他三十还有五年，他已经达成了。
刚刚说的那个吕志杰，现在也是一个副团职级别的中校，本来还没什么，就是近几年见沈知晏升得实在是快，有些按捺不住了。
“最近好好盯着吕志杰，这次回去我爸对我说上边最近可能要走任务，不管是什么，咱们都一定要参与。”
“是！”前边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铿锵有力。
他们已经习惯如此，沈知晏向来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机会，尽管有时候的行动会凶险无比。
窗外的雨声没有丝毫见小，沈知晏的目光也看着一个方向，逐渐变得悠远。
“将来，我要去那里！”
沈知晏修长的手指指着北方，秦振庭心下一惊：“您是说……京城？”
以前问沈知晏的时候，他没有具体回答，那时候秦振庭认为他成为军区一二把手就不错了，但是不想，竟志在京城？
“沈先生，京城那个圈子不好混啊，赫赫有名的军政秦家，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以前，沈知晏也有过这个想法，但是却没有如今这般，强烈与坚定。
“我有想要保护的人，所以我要不断走上高位，越高越好，才能给她提供尽可能多的庇护。”
沈知晏这么说的时候，像是被拨动了某根弦，语气一下子就柔和了起来。
秦振庭知道他说的不是沈家。
他想到一个人，并且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无语。
沈知晏食指指腹摸着唇，又想到了刚才那种香甜的触觉。
估计下次见到她，又看不到什么好脸色了。
不过没关系，她气鼓鼓的样子，也好看得要命。
他喜欢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