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的轿车直直向何遇他们冲过来,一点减速的意思都没有。
车子冲进草坪,冲出了山坡。
翻了几个滚,掉了下去。
空气中划过小孩子的哭喊声。
何遇立刻跑向附近,大声呼救,把小镇上的人唤出来。
“……快叫救护车……车上有小孩子……”
忙完这一切,何遇才发现希伯来已经不见了。
救护车和警察很快就赶了过来,万幸的是车里的三个孩子,都只是受了伤,并没有生命安危。
只是开车的男人已经断了气,女人也陷入昏迷。
“……初步推断事故属意外,司机误将油门当刹车踩……”
何遇站在旁边,听到小镇居民认出车主和他们的孩子,是小塞布丽娜的叔叔和堂兄姐们。
不好的预感更强烈,这件事似乎跟小塞布丽娜有关。
那双手还没搭上何遇的肩,何遇已经转身,手上拿着枪。
看到安德鲁,她也没有将手枪收回去。
直到旁边有人看过来,何遇才把枪支收回空间里。
安德鲁依旧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大笑道:“你放心,我们可从不伤害人。”
欧根跑回了自己的农场,他往身后看,终于没有看到那个可怕的孩子,真不明白,那个孩子为什么会追着他。
他发誓他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孩子呀。
“该死的,神父都跑去哪了。”欧根碎碎念,找不到神父,又回不到五星大楼,他总觉得不安全。
一辆车停在农场旁边,一男一女从车上下来。
欧根认出那个金发的美人。
“你们怎么……”
“你好像需要帮助?”布兰琪微笑,“我看你精神好像不太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班森站在一旁,眼珠偶尔转动起来。
欧根连忙说道:“我能重新回到五星大楼吗?”
布兰琪摇头,“可能不行了,我们也是被淘汰出来的。”
欧根搓了搓手,这样就不好办了。
班森突然说:“那是你儿子吗?”
“什么?”
“我看到一个孩子进了房子。”
欧根脸色大变,急忙说道:“我……我们现在回市里吧,我要去教堂呆着。”他自己却知道教堂没了神父,除非他能一直躲在里面,否则也摆脱不了那只小鬼。
可是他真的什么也没有做啊。
“我们能进去看看吗?”布兰琪问。
欧根看了看两人,立刻摇头拒绝,脱口而出:“我儿子不喜欢见外人,他……他比较内向。”
布兰琪露出惊讶的表情,“那个人是你儿子?”
“反正,我们快走吧!离开这里。”
班森伸出手杖拦住他,说道:“既然你儿子已经死了,就不应该再留在这个世界,他需要投入下一轮的新生。”
欧根惊骇,“你……你是神父?”
“我更喜欢别人叫我巫师。”班森笑,“神父总显得……”
他看向布兰琪。
布兰琪补充道:“虚伪。”
“对,就是这个。”
班森大步往房子里走去,欧根在原地愣了愣,立刻赶过去要拦住他们。
“你们不可以进去啊!”他大声叫道,“我举报你们私闯民宅!”
何遇和安德鲁终于确定了黑化的鬼魂是小塞布丽娜,也找到了她黑化的原因。
从虚拟世界离开后,小塞布丽娜依旧害怕,她要回家。
回到小镇上,小塞布丽娜却发现自己的父母并不在家里,她跑到了爷爷家去,正好看到她的父母死在她的面前。
前几天何遇他们到了镇上,知道小塞布丽娜的父母被访谈过后,家族的人担心,这一次他们的评测等级又要降下一个阶了。
与其等待这个耻辱的到来,不如在结果公布前就把这个耻辱消灭。
评测局总不能再对死人评测降低级。
爸爸跟爷爷谈了一宿,他决定接受家族的处死,并且劝说他的妻子。妻子并不同意,她已经受够了这个害人的东西,她反劝自己丈夫离开这个鬼地方,到其他国家去。
男人假意答应,夫妻两去拜别父母,在父母面前,男人用绳子勒死了妻子,自己再服药自杀。
“谢谢你,好姑娘!”安德鲁怜爱地看着哭泣的阿曼达。
“现在小塞布丽娜都不理会我和希伯来了,她已经不相信任何人了。”阿曼达说,“她想报仇,我和希伯来虽然不同意,但我们觉得她没有什么错,请你们也不要阻止她,更不要伤害到她。”
“放心吧,我们绝不会伤害任何一个人。”安德鲁说道,“那么你呢,阿曼达。”
“我?”
“你已经在这个世界呆了好几年,你想不想离开?”
阿曼达瞪大了眼睛,“离开?”
“对,重新轮回转世,然后在这个世界以新生儿的身份复活”安德鲁说道,“我们能帮助你们,当然我们现在最想帮助的小塞布丽娜。”
“好啊,我去找希伯来,我们一起帮助小塞布丽娜!”
阿曼达喜形于色,欢乐地跑走了。
“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安德鲁问。
“我觉得她并不想离开。”
阿曼达当然不想离开,希伯来也不想。
“我要多陪我妈妈几年,她现在年纪大了,没有照顾,我放心不下她。”希伯来说。
阿曼达捏着手,“我母亲也是,她的性格不好,太苛刻,没有几个好朋友,只有一屋子的狗陪她。”
“能不能等我母亲离开了,我再转世复活?”希伯来问。
安德鲁大笑,“这当然可以!”
希伯来和阿曼达露出感激的笑容。
“那么,小塞布丽娜现在在哪?”何遇问道。
“她应该在她爷爷家里。”阿曼达轻快地说道。
小塞布丽娜蹲在吊顶灯上,俯视下面在吃饭的一对老人,
“多吃点,你还要去一趟警察局。”
老爷爷一言不发,安静吃着。
“慢点吃,他们会等你的,不要急。”
“我急什么?”老者终于说话,“他们就必须等我,我不仅是前镇长,更是我们镇上唯一一个S级评测的人,这是我应得尊重。”
“是是!”
老奶奶偷偷摸了摸眼泪。
例汤在碗中荡漾,慢慢映出一个身影。
老奶奶揉了揉眼睛,碗里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她抬头看,巨大的吊灯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