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停在了五楼。
但外面却没有等待电梯的人,只有几个拿着病历本在科室外等候的病人。
电梯门又缓缓合上,突然一只手插进来,感应到有东西,电梯门自动往两边打开。
那是男人的事,宽厚,宽大。
一个不高不瘦不矮不胖的男人走了进来,雁子后退一步,留出前面的空位给他。
“几楼?”电梯员问道。
“三楼。”
电梯继续缓缓往下,突然电梯中响起铃声。
电梯员飞快按下暂停键接起电话。
“好,好,是的,我明白。”
她打开楼层键下的小盒子,操作一番后,电梯停了一下,反向往上升起。
雁子摸不着头脑,他问道:“怎么了?咋地电梯就往上走了?”
“有手术急诊,需要用到电梯。”电梯员回答。
九楼很快就到了,电梯门打开,外面已经等候了医生护士,还有躺在轮车上的病人。
“里面的人麻烦出去两位,位置不够了。”电梯员说道。
前面的男人立刻走了出去,雁子也抬脚要离开。
准备离开的电梯的时候,他看了一眼里面的何遇。
“你也一起出来吧。”雁子想返回去把何遇拉出来。
“快点,病人等着急救呢。”护士说着,一边指挥把担架车往电梯里推。
雁子赶紧离开电梯门口,让出道口。
“这么多人,应该没有问题的。”雁子想,他看了看楼梯的方向,从那里跑下去,也能到达一楼。
电梯门缓缓合上,何遇呆在角落,跟担架车上的病人面对面看着。
上面躺着一个女人,脸色苍白,额头上汗水密布,还有粘着的发丝。
这张脸好眼熟啊?
何遇这么想着,她看向那个一直朝左对着电梯门的女人,虽然看不见她的正面,但脑海中已经清晰的浮现她之前看的模样。
跟这个担架车上要抢救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呢。
何遇被自己吓了一跳,她的记忆力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她不过匆匆看了电梯员一眼,怎么会把她的长相记得这么清楚。
她的目光落在担架上的病人脸上,这张脸和脑海中的映像几乎没有差异。
医生正在叮嘱护士一些手术注意的事项,何遇听到了枪伤,大概知道这个病人是被人开枪打中。
应该是记错了,这两个人长得一样的话,那不就是双胞胎了,哪有听到自己姐妹受伤而无动于衷的人。
何遇这么想着,身体稍稍往前移动了一步。
电梯在四楼停下,医生和护士推着车匆匆离开,何遇犹豫一下,迈动脚步也往前跟着走了几步。
“妹子,你不是去一楼吗?”电梯员突然叫住她。
何遇回头,看到了电梯员的正脸。
她打了一个激灵,实在太惊悚了,这张脸的主人,几秒钟她还在担架车上见过,现在距离她也不过几米的距离。
“我不去了!”
何遇拖着病痛的身体迈出电梯,慢慢走到走廊上,找了个等候座位坐下。
坐下以后,她回头去看那扇电梯的大门,旁边红彤彤的数字显示着‘六’。
不过一会儿,电梯往楼上升去。
雁子在一楼等了一会儿,外面晒太阳的地方也找过,就是没有看到何遇。
“该死!”雁子有些后怕,他答应过何遇的,别让她死了。
刚才就应该把何遇一起带出来的,雁子想,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他跑到医院的前台,询问了最近开始做的急救手术有那几趟。
“四楼,有一例……”
雁子跑到六楼的时候,正好看到跟老爷爷在畅快聊天的何遇,老人家直乐呵,笑个不停,何遇也跟着他一起笑。
“小何!”雁子叫她,他紧张地跑过来,“你没事吧?”
“我应该有什么事吗?”
“你不是说要下去晒太阳吗?我刚才没看到你,还以为你怎么了!”雁子说道。
何遇摇头,“一楼太难下去了。”
等老爷爷被护士叫走了,雁子才坐到何遇旁边,小声说道:“小何,你现在有危险,一切都要小心谨慎,以后跟紧我知道不?”
“我有什么危险?”何遇反问他。
“你会被人杀死的。”
“什么人?”
雁子记得直摸脑袋,“反正都是些不好的,可能随便一个人在路上,都会对你下手。反正你要记得,跟紧我,我会保护好你。”
何遇想了想,说道:“如果我真的这么危险,你真的想保护我的时候,在电梯里就不应该离开。”
“我……我当时也是看电梯里一大堆的人……”
“可是电梯在四楼就停了,如果我没有出来,继续往一楼去……”何遇很认真的地分析,“那个时候电梯里就只剩下我和电梯员,我身上受了伤,她又那么壮,出了危险,我根本没有反手之力。”
雁子非常愧疚,“是我太笨了,没有考虑周全。”
何遇笑了,“逗你呢,哪有这么多的阴谋论,人家电梯员跟我无冤无仇,干嘛要伤害我。”
雁子摇头,“这并不是不会实现的。”
“好吧!”何遇转移话题,“那你陪我下楼晒太阳吧,你说的,有你在,就会保护好我。”
“那当然!”斩钉截铁的承诺。
何遇眼珠一转,到嘴的话终究没问。
九楼,电梯门打开,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电梯里电梯员常坐的小板凳上,搭着几件黄色的制服。
“又失败了!”在九楼抽烟的男人用的是陈述句式,他拿着烟的手,宽大、宽厚。
女人说:“怎么办,只剩下两次机会了?”
“慢慢来。”
“慢慢来?系统给我们规定了时间的,我们只有六个小时。”
“对啊,六个小时这么多,上一次任务失败的时候,只过了两个小时不到。”男人说道。
“可是第一次任务,我们可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解决掉了他们。”女人抱胸,“那个女人被屏蔽了一切身体记忆,我们对付她分分钟就好了嘞。”
“不能正面对付他们,这样会越早暴露我们的存在。”男人说,“一定要趁还有记忆的那个任务者不在的时候下手,否则我们只能制造看似与我们‘无关’的意外事故。”
女人点点头,明白男人的意思。
她不知道这样两队的博弈还会持续多久,如果有任务者知道他们的存在和他们的任务,下一次有记忆的任务者会有诸多的防备。
失败三次,他们就要被抹杀。
他们已经失败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