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脸上已现愤怒的顾佑北,正紧抿着嘴在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顾依依有些心疼这个有着十足正义感的男孩,恐怕他听到了这些事情,现在根本不是害怕,而且对于某些人、某些事特别的震怒吧!
“白伯伯,能把刁家、厉家、薛家的具体地址给我吗?”
白师长一直没太在意四人中唯一的女孩。他听他哥的介绍就明白了顾承家的身份,对于京城顾家他绝对是尊重的。
但他凭直觉却更重视那名长相普通的青年男子,总觉得这是一位强者,这人究竟是谁呢?
而顾佑北在他眼里是个很好的后辈,懂医还擅枪。白师长一心想着现在多与他增进感情,等到在这个孩子大学毕业之后,把他拉进自己的部队做军医。
确切地说,是他哥已经向上面打了报告,想要组建一支战斗力更强的队伍,上面正在论证。如果批准了,他觉得顾佑北是一个非常好的随军医生人选。
而且还能因此与顾家扯上关系,如果运气好了,甚至可能结为同盟,那绝对是天大的好事。
但是,对于顾依依他是真的没在意,一个女孩子即使再漂亮,又能怎样!
可是,现在他居然听到被他忽略的女孩子竟然越过其他三人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他的哥哥竟然微笑着,毫不犹豫地报出了这三家的具体地址。
“依依,昨天小峰给我打电话说,他和小勇、子安被学校嘉奖了,立了个人三等功。”
顾依依一听,眼睛弯弯的:“那真好!”
白峰爸爸朗声笑着:“那还要谢谢你!”
顾依依坐在那里,态度十分亲切:“我和我哥哥与三哥、白峰哥就是一家人,我们不讲两家话。”
白峰爸爸心里更是重视了这个女孩几分,人家明确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与之相交的是白峰这个人,而非白家或者吴家!
是啊,无论是她个人,还是她身后的顾家,都是有底气如此说、如此做的!
白峰爸爸又补充道:“还有一名人大的学生因见义勇为被嘉奖。”
顾依依知道他一定是知道了当时的情况,直言道:“是啊,真的要感谢他!要不是徐达生,我哥哥恐怕会受伤。”
双方并没有再闲聊下去,从这座白师长媳妇的嫁妆房子里走出来,白峰爸爸就说道:“这里交通不方便,我们送你们回去吧。”
顾承家也不客气,就是搭个车而已,还算不上欠人情。他现在急需回去,好好思索一下接下来该如何护好自己的小儿子:“那先谢谢了!”
顾依依却说道:“二伯,你和三堂哥先回去。”
“我和他去逛逛海市的夜景。”
顾承家马上意识到了小侄女是要干什么去,他想要让她先一起回去,把事情商量好了再行动。
但一想到她的“丰功伟绩”,再看看她旁边站着的这位:“小象,照顾好依依。”
庄墨象很自然地应道:“二伯,我会的。”
白师长并不清楚顾依依其人其事,所以早已睁大了眼睛,这姑娘的心得多大呐,她的亲人都让人盯上准备下嘴了,她还有闲心去看夜景!
然而他哥的态度让他有些费解:“依依,有什么需要只管跟我说?”
顾依依本来想借一辆车,这样三家之间倒腾起来也省力一些,但想到庄墨象之前说他会借车,那她无需在这样一件可有可无的小事上欠下人情:“白伯伯,您只要把我二伯和三堂哥安全送回去,就是帮我的忙了。”
白峰他爸笑着应道:“这个你不用担心。”
等到车子从庄墨象和顾依依的身边开过,车内的顾佑北回头看了眼外面并肩走着的两个人。
在顾依依说她要去看夜景时,他同样意识到小堂妹要去干什么,感动之余就想要制止,但却被他爸握住他的手,暗示他不要开口。
顾佑北坐在车内,听着另外三个长辈已经恍若无事地聊起了扬市前些天举行的一场厨艺大赛时,他的愤怒未消,但心情却平静了下来,这就是自己欠缺需要历练的地方……
顾依依和庄墨象见周边已经没人,遂开始提速,趁着夜色疾行,很快到了一处军营外面。
庄墨象轻声说道:“等我去借辆车,马上就回来。”
顾依依就在夜幕下一颗一颗地数星星。
晴朗的夜空中,可以看到比后世环境遭到污染时更多的星星。无数颗星星明明暗暗地挂在天穹之上,略带顽皮地俯视着营营碌碌的人们。
嘴角同样挂着一丝顽皮的顾依依,上了开到她面前的吉普车。仅是放慢了速度的车子迅速提速,驶上了大马路。
两个人静默了一会儿,庄墨象才开口道:“依依,别生气,他们三家都做不了什么。”
顾依依刚才确实在想,要怎么收拾这三家参与到要对付顾佑北这件事之中的那些人。闻言不由问道:“薛家究竟是怎么回事?”
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顾依依知道了刁家和厉家的大体情况,却唯独不知道薛家的情况,所以才有此一问。
庄墨象一边开着车,一边讲道:“薛家老爷子在参加革命前,曾经是三十年代海市的一小帮派头目。”
顾依依原本漫不经心地听着,此时却坐直了身子。那个年代的海市风起云涌,不少枭雄应势而生!
就是不知道这位薛老爷子是不是其中的一位呢?
“薛老爷子当年的实力虽然不及海市三大亨,但也立住脚了,有自己的地盘,开过烟馆、妓院。”
“后来,抗倭战争开始了。他觉得自己是华夏人,当然不能任由倭寇在华夏国横行。”
“薛老爷子就带着他的弟兄开始在海市暗杀倭寇和汉奸,后来被倭寇悬赏人头。”
“他想要就近从军,你也知道,离他最近的军队是三民党的军队。”
“但是,他去报名时,却被负责征兵工作的营长拒绝了。因为这位营长就是海市人,薛老爷子几年前曾经因纷争打死过这位营长的一个族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