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云急忙摊开手心。
只见手心的东西被纸条包裹着,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一个白色的u盘,而纸条里,写着一行字。
这是向笛给她的!
芷云一惊,急忙左顾右看。
旁观席上,根本就没有向笛。
而自己身后的人又不认识,每一个人脸上都是陌生的表情,无法判定刚刚这东西到底是谁塞给她的。
楚翰墨回来了。
“律师已经提交证人申请,你马上就可以上庭。”他继续悄声对她道。
芷云捏紧了手里的u盘,不知道是否应该马上告诉楚翰墨自己拿到了什么东西。
可是……u盘里到底是什么?如果先交给楚翰墨,让他先鉴定,会不会错过什么?
向笛会害她吗?
又或者说,他为什么要帮她?
帮她有什么好处,或者说指证谢华对他有什么好处?
芷云只觉得手心在出汗,正在这时候,法官重新敲击了木槌。
“公诉方还有证人,本庭经过审核准许证人出庭。”
极端权势角力之下的庭审,从某种角度而言,已经不存在规则和公平。
法官既然“帮助”谢家把刘小柠赶下法庭,那也必须帮楚翰墨把一个新证人叫上法庭。
一碗水要端平,至少在这方面,他必须要公正。
除此以外,就看双方谁能拿得出致对方于死地的铁证了。
法官甚至已经打定主意,今日暂不宣判,或者择日再开庭继审,总之能拖就拖一下。
最好是谢家和楚家私下里能达成某种共识,也省去了他在其中夹杂……虽说他就算判了谢华或公诉方败诉,也不会遭到什么明确的报复,但这里面的某种微妙关系,不可言喻。
芷云走上了证人席,宣誓之后,她开始回答公诉方律师的问题。
问题围绕芷云如何收到刘小柠的求救短信开始,慕容瑾并没有出庭,但警方相关人员证实了她的言辞。
芷云也证实了自己参与了营救刘小柠的行动。
她说自己身材纤细,所以从谢家下水道进入了地下室。
“她说谎,”芷云刚刚说到这里,谢华突然发声,“当时并不是她一个人到的谢家,她还带了两个孩子。”
芷云的心颤了一下。
果然,她出庭就要牵扯到多多和喵喵。
当时,她确实是在宝宝的带领下进的谢家祖屋。
“公诉方证人,你是否如同被告所言,带有两名孩子潜入谢家?”法官代替谢家问道。
芷云看向了楚翰墨。
楚翰墨和她对视了片刻,最终闭了一下眼。
他是让她说真话。
这时候说真话,恐怕会有些麻烦,但是如果说谎,则有可能更麻烦……
比如说,谢家的律师已经在等芷云说谎了。
只要芷云一否认,他们就会出具芷云带着宝宝在谢家出现的证据。
只要证人有一个地方撒谎,那她之前的证词都会遭受质疑。
芷云明白楚翰墨的意思,她看向了法官:“没错,我带着自己的宝宝去的谢家。”
“你带着孩子去救人?”谢家的律师刻意用上质疑的语气。
言芷云没有如同他们料想的那样,否认自己带着孩子,倒也让他们挺意外的。
但是,一招扳不倒她,他们还有第二招。
“是的。”芷云很镇定地回答,“当时我们正好在一起,身为一个母亲,我没办法丢下自己的孩子,身为朋友,我没办法扔下自己的闺蜜。所以我做出了这个决定,带着孩子一起过去。”
言芷云的语言能力很明显超过了谢家律师的预料。
他随之愣了一下,明白到言芷云这句回答虽然不算什么解释,但却意外顺耳和显得顺理成章。
谢家律师随即意识到不能在文字游戏上占到言芷云的便宜。
很明显,她和刘小柠不同。
刘小柠心神不宁,被追问的时候,很容易陷入只回答是否的被动境地。但是言芷云不同,她话很连贯,几乎不经思索,没有思考和犹豫。
如果再问话下去,陪审团极有可能被她带跑。
“我可以问陪审团几个问题吗?”谢家的律师向法官提问。
这个要求是比较合理的,因而法官准许了。
“请问在做的女士或者男士,换做你们,准备去营救自己的朋友,而自己六岁大的孩子又在自己身边,你们是会选择让他们留在原地等,还是让把他们托付给别人看管,还是把他们带着一起爬过通风条件极差的下水道管,经过长达数百米的攀爬,最后和他们一起到达一个极有可能存在危险性的地下室?”
谢家的律师一股脑地问陪审团成员。
法庭上静了静,陪审团成员相互看了看,并未回答。
但芷云却知道,谢家的律师赢了。
其实她自己仔细思考一下,也觉得多多和喵喵带着她去找刘小柠显得很不科学。
但是自己的宝宝从来都是这么不科学。
她早已经习以为常。
可是……寻常人,怎么能想得到世上有这样天才的宝宝?
谢家律师已经从陪审团成员的脸上看到了答案,他又添油加醋地说道:“我必须要说明一点,在言芷云女士带着自己两个未满七岁的孩子爬下水道营救刘小柠的时候,孩子的父亲正带着警察在地面上包围谢家的祖屋。我感到好奇的是,难道警察队伍里,都没有一个人能帮忙看着两个孩子吗?一定要他们跟着孩子母亲从事如此危险的营救活动?”
陪审团成员的脸上均动了动,似很赞同谢家律师的话。
“请问言芷云女士,你能不能找出一个理由,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带着孩子出现在现场?”谢家的律师*问芷云道。
芷云冷眼看着这个看似很有气势的律师,她冷笑了一声:“对啊,请被告方律师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带着孩子在现场?按照你方的说法,这一切都是有人设计陷害谢华的,我的在场岂不是一个漏D?我和一对六岁宝宝的在场,对陷害谢华有什么帮助?被告方律师,请回答我,我除了去营救自己的朋友,还有什么理由,能在案发现场?”
谢华的律师一愣,现场顿时凝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