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艳阳高照,微风习习,是南麓书院开学以来第一次集体郊游采风的日子。同学们个个兴致勃勃,精神奕奕,每人身后都背着书箧,装着自己的画具和食物,整齐地站在书院的练武场上。
刘夫子缕着胡须腆着肚子,在前面的讲台上大声讲着这次活动的目的、采风技巧与绘画要义。
语毕,在掌声中意味深长地看了一圈底下的同学们,然后缓步下台,绕到后院书房,田院长已经沏好茶等在那里。
“刘夫子,过来坐……从现在开始你就不用现身,可以好好在书院等候佳音了。”田院长给刘夫子倒上一杯茶,抬手示意他请坐。
刘夫子一揖,迈步走向田院长对面坐下,“呵呵,如果此次能一举擒获杀手,我们再顺藤摸瓜揪出黑翼盟的老巢,老院长可是大功一件啊!”
老院长摇摇头,“如若事成,老夫可不敢居功,单看这妲红袍的本事了,希望一切顺利吧!”
刘夫子喝了一口茶,点点头,“不知为何,老夫倒是对这千面郎君的弟子颇有信心。如果此事能成,也算老夫欠了他文亲王一个人情。我那小儿子颇是喜欢那清明郡主,老夫就厚颜去和这文亲王攀攀亲。”
“呵呵呵,那可真是皆大欢喜,相信圣上也是乐见其成,四海同贺啊!”老院长对着天上拱了拱手,笑着摸摸胡子,“如此老夫就更是期盼大红袍此番行动马到功成。”
刘夫子哈哈大笑,“看来朝野上下都是盼着刘、文两党摒弃前嫌、握手言和啊。”
田院长:“那是自然,不管是百姓还是朝堂中人,自然都是期盼国泰民安、太平盛世,朝廷一片祥和安乐。”忽又想起一事,
“不知刘夫子可曾听说,这文亲王府小郡主与那镇南王世子有婚约之事?”
刘夫子缕缕胡子,“听说了,但是这小郡主似乎并不满这桩婚事,已经逃婚了,所以这事成与不成还是两说。而且老夫相信文亲王能权衡利弊,自有判断。且看此番杀手之事能否圆满解决吧,老夫拭目以待……”
田院长点点头,“先看这大红袍的本事吧……”
这边厢,装刘夫子装的不亦乐乎的大红袍正享受地坐在小轿上,跟着学生们一颠一颠地往华山行去。就不知要是晓得这次行动如果成功会给自己惹来更大的麻烦,大红袍会不会弃轿而逃……
坐在二人抬小轿上的刘夫子手里拿着一个大鸭梨,一边吭哧吭哧地啃着,一边对着下面的学生们喊道:
“同学们,不要怕辛苦,难得出来走走,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们看夫子这么大年纪了,还不是陪着你们跋山涉水。吭哧!那个小胖子,对对,李亥,就是说你,不要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这才走了多久?知道你为什么最累吗?因为,吃多了,总是要还的!吭哧!”
“哈哈哈哈……”一阵哄笑。
卫凛夜笑道:“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刘夫子如此平易近人?”
小胖幽怨地瞪了轿子上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某人一眼,心想说得好听,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有本事你也下来走啊!
小胖:“刘夫子,您似乎比我瘦不了多少!!”
某人将手里的梨核扔向小胖,胡子一翘:“还敢顶嘴!!你懂什么!老夫这是大肚能容天下事,你那是大肚能容天下食!”
“哈哈哈……”
走在赵司其身边的小孩,现在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拉着他的手,疑惑地问道,“司其哥哥,怎么不见红袍哥哥呢?”
赵司其低头看向他,“你红袍哥哥家里有事,今日请假回家了。”
“哦……”小家伙似乎颇为遗憾的低下头,看着自己与赵司其牵着的手,“那我以后不是都见不到他了。。。”
赵司其:“不会,以后有空我会带着红袍来报国寺看你的。”
小孩抬起头,眼里闪着星光,“嗯,一言为定!”
李煜在后面看着这幅温馨和谐的画面,不禁调侃道:“你和大红袍什么时候添的私生子?还要被你们无耻地送去出家,真是丧心病狂。”
赵司其慈爱地摸摸小孩的脑袋,“是啊,这是我与红袍第一个孩子,我还真是有些舍不得呢。”
这时坐在轿子上的刘夫子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有些疑惑地望向学生队伍……谁在背后说老夫坏话。
走在前面的陈墨语闻言回头看了看小孩,淡淡地说道,“噢?这孩子长得可真是不像司其兄呢,别是隔壁老陈的,司其被带了绿帽都不知道。”
赵司其:“……”
李煜:“哈哈哈,墨语兄真是一针见血!难怪司其要将孩子送去出家,真是其心可诛。”
小孩:“……”
一路欢声笑语地来到了华山脚,刘夫子看看日头已近中天,宣布在山脚小溪边休整一个时辰。
刘夫子:“同学们,为了合理分工,物尽其才,大家分成三组队伍,首先是功夫最好的同学为一组,负责进林打猎,下河抓鱼,剩下的同学分成两组,一组拾柴,一组生火做饭。
为了确保同学们的安全,逸夫子负责拾柴的一组,田夫子负责生火做饭的一组,大家务必注意安全。用完午膳之后,我们再往山上行进!好了,大家行动起来吧!”
很快,同学们分成了三个队伍,武术课上分出的优秀学生自然形成一队,纷纷狩猎的狩猎,抓鱼的抓鱼。
刘夫子一手摸着自己的假肚子,一手缕着修剪整齐的假胡子,默默地在高处看着这些学生……真难相信这些人里居然混进了杀手。
卫凛夜和陈墨语在河里抓鱼,由于功夫都是一等一的好,拿着树杈一叉就是一条。不一会,岸上负责收鱼的沈林礼就捡了满满一口袋。
卫凛夜一边在河里找鱼一边说道:“怪不得昨日大红袍不与大家分肉,原来今日他不来,这么爱凑热闹的人,也是难得……”
陈墨语叉起一条鱼扔向岸边,瞥了他一眼“真没想到凛夜对大红袍如此心心念念。你可知他与赵司其连孩子都有了?”再叉起一条鱼,“嗯,那孩子似乎还是大红袍与别人生的,赵司其要背着他将孩子送去出家。”
卫凛夜:“额……那是他们昨日在膳堂拣的乞儿。”
陈墨语看了他一眼,“你还真是关心他。”
卫凛夜:“……我仅仅是觉得大红袍没来少了很多乐趣而已……”
陈墨语:“噢,你难道不是品味独特,就喜欢那种提神的长相?”
卫凛夜吓得手里的鱼都落进了河里,“怎么可能!本公子起码性取向正常,审美也正常好吧!大红袍那张脸完全需要回炉重造,咋一看丑,仔细一看更丑!”
陈墨语点点头,“恭喜你,还是正常人。”
这么一说之后,卫凛夜也似乎觉得自己挺恶心,甩甩脑袋,决定以后还是要跟大红袍保持距离。
沈林礼在岸边喊道:“鱼够啦,大家都带了食物和生肉,鱼和野味也就是尝尝鲜,不用太多!”
抓鱼的同学都走上岸,帮忙将鱼送到已经生好火的火堆旁。
田夫子正带着几个同学忙着将鱼和猎来的山鸡、兔子打理干净。沈林礼左右望了望,疑惑地问道:“刘夫子呢?刚刚还看见他站在那土坡上。”
小胖一边忙着将生肉架上火堆,一边说道:“不用找,肯定去追逸夫子了。”
沈林礼恍然,笑着点点头。卫凛夜奇怪地问道:“刘夫子找逸夫子干嘛去?”
小胖似乎意识到自己话多了,“额……我刚刚听见他说想找逸夫子商量晚上住宿的事情。”
卫凛夜点点头,也蹲下来帮忙打理食物。
这时赵司其、沈林礼还有狩猎的队伍拿着几十只山鸡、野兔过来了。
“田夫子,你看看现在吃的够了不?还需不需要再去猎点?”赵司其问道。
田夫子看着这满地的食物摇摇头,“不用了,这些已经吃不完了,剩下的晚上估计都够了。”
没过多久拾柴的队伍也回来了,所有人凑在一起热热闹闹地烤着野味,吃着烤肉,调侃着八卦,大部分都是说着大红袍的趣事,大家其乐融融。
“逸夫子,尝尝老夫的手艺如何。这可是老夫独创的秘制烤鱼,包你吃过一回还想下回!来,快尝尝。”刘夫子将自己烤好的鱼递给逸夫子。
感觉画面不是特别和谐……
逸夫子:“……”,有点尴尬地接过烤鱼,“谢谢刘夫子厚爱,齐逸受宠若惊。”
刘夫子:“唉~~逸夫子不必如此客气,你自己烤的鱼肯定没有老夫烤的好吃。快吃吧。”
赵司其拉着孩子默默走过来坐在刘夫子身边:“刘夫子,司其也想吃你的独家秘制烤鱼。”
刘夫子瞥他一眼,“自己烤去,帮老夫也烤一条,老夫饿了。”
赵司其:“……”推推身旁的小孩,“去,帮哥哥烤只鸡,再烤条鱼。”
小孩不舍地看看自己手里的鸡腿,舔舔嘴巴,“哦,好的。”乖乖地站起来去烤食物了。
刘夫子:“司其同学,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道理你不懂?”
赵司其:“……夫子教育的是。”
刘夫子:“嗯,就算不是亲生的,也要爱护嘛!那快去烤鱼吧,老夫等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