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在马车车轮的飞转中一天一天逝去,顾许不是没想过暗中逃脱回南宣,只是她没想到,风绝宣身边的人,都是不简单的,包括那个看起来又傻又天真的凌渝。
而且,以自己现在的面目回去,又要怎么和父兄们解释,如此离奇的事情,自己都是想了好多天才释怀,更何况是他人。
“看来,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低叹一声。
“包子…刚出炉的包子…”
“上等的玉石…”
“胭脂水粉…牛家老字号…”
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响起,顾许便知这是进了城,伸手撩开马车窗的帘幔向外望去,收入眼底的景色令她微怔。
四周整齐排列的高低房屋皆是被白雪覆盖着,每家每户的屋檐下都挂着喜气的红色小灯笼,本应被白雪淹没的街道,此刻早已被清扫得干干净净,多余的积雪被堆成一个个生动的雪人。街道两边满是叫卖的商贩,热情又不失秩序。虽是座冰雪之城,却给你一种暖人之感。
“王妃可是要下去走走?”凌渝笑着问道。
“可以吗?”顾许轻问,毕竟在南宣未出阁的女子是不会轻易抛头露面的。
“怎么不可以?我们北风的女儿家也不比男人差!”凌渝笑眯眯地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顾许走下马车,然后便叽叽喳喳地跟各个商贩打起招呼来。
一路走下来,顾许不得不感叹,凌渝认识的人还真是多,从卖猪肉到打铁的,就没有她搭不上话的。
“这是何物?”顾许拿起摊前的物件问着,眼中满是专注。
打量了一下顾许的衣着打扮,商贩立刻热情地围上来,朗笑着说道,“这位小夫人好眼光,此乃小人祖上传下的袖臂金弓,是根据北风传统长弓改造的,此弓只有女子手臂长短,携带极其方便,但威力却和长弓不相上下。”
任由商贩自顾自地吹捧着,顾许除了第一句也没听进去其他,只是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手里的金弓。
“老板,这弓多少钱?”
“五百两不议他价!”
听到这个价钱,顾许明显一愣,目光在金弓上停留一会儿,然后将之放下,转身说道,“渝儿,咱们回吧,有些累了。”
“是。”
又昏昏沉沉过了两日,马车缓缓停在一座气派的府宅前面。
抬首看着牌匾上“战王府”三个大字,顾许心头一痛,不过一个月,她已不再是南宣的小将顾许,她要和曾经的死敌朝夕相对,如果让老头子知道,怕是鼻子要气歪了吧。
“王妃觉得王爷的字如何?”渝儿笑问。
顾许看着她,嘴角轻勾,说道,“狂傲不羁,这脾性得收敛些才好。”
“王爷……刚刚……”渝儿瞪圆了双眼看向顾许身后。
“倒是要向王妃请教,本王应当如何收敛。”声音不喜不怒,让人捉摸不透他现在是何想法。
顾许转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单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目光从他幽深的眸到好看的唇,再到喉。
“……”
风绝宣嘴角一抽,不等她说话,便甩袖向府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