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
顾许女扮男装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宣城,沿着记忆中熟悉的路线找到顾府,府门上贴着明晃晃的封条刺痛了她的眼。随意从路边抓了个人,扯着他的领子问道:“顾府怎么会被贴上封条?顾家的人都去了哪里?”
其实她怎会不知爹娘哥哥们已经被抓了,却仍是固执地期待着奇迹,也许那皇帝良心发现便放了他们。这封条只是忘记掀去了。
“小公子定是从外地来的,这顾家上下,除了大公子以外,皆被发配到西北苦寒之地去了。”
听到这消息,顾许险些没站住,眼底血丝爆红,爹为了这样一个昏君征战了一辈子,到老还落不得好下场,真的值得吗?
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问道:“你说除了大公子,你可知大公子的状况?”
“具体不太清楚,不过坊间都在传,大公子带着部分人马在边境造反了,现在下落不明。”路人小声说道。
顾许松开了那人的衣领,靠墙滑坐在地,鼻头发酸,大哥…
晌午
顾许轻抚着踏云的“脸”,有些心疼地说道:“踏云,辛苦你陪我跑了这么远。”
踏云安慰地用“脸”蹭了蹭她的手。
既然和这种昏君讲不得道理,那只能和他玩阴的了。
“爹…我不去…”男孩儿嚎啕大哭的声音响起。
哭声引得众人都围了上去,包括刚刚神游回来的顾许。
只见一位有些驼背的中年男子,单手扯着面黄肌瘦的少年,生拉硬拽地往一个方向拖,但是无人敢上前质问,毕竟这好赌成性的施老二,打起架来也是不要命的主儿。
“大叔,有话好好说。”顾许眉头紧皱,上前扯住中年男子胳膊。
中年男人一把甩开她的手,怒目而视,恶狠狠地说:“老子卖自己的儿子,管你什么事?”
“卖?”
“你可知我这是卖他去享福的?宫里的日子可比我们宫外这上顿不接下顿的日子好多了!”话落便扯着少年继续往前走,少年不断地在地上挣扎,膝盖与地面相撞竟是擦出了一条血路。
众人皆是惋惜地摇着头,毕竟这败国之民,能各自顾好自己的肚子就已经不错了,哪还有余力管别人家的事情。
顾许不禁唏嘘,这军粮都派不起的皇帝,竟然还有闲余的银子招太监和宫女?
暗中跟着父子二人穿过了几条街,终是来到招人的地方,不大的方桌已经围满了人。当她看到明晃晃的告示上写着“净身入宫赏银一两”的字样时,嘴角勾起嘲讽的笑,百姓的性命还真是不值钱。
少年眼巴巴地望着她,好似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哥哥救我…哥哥救我…”
眼见着男孩儿被拖进去,不久便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叫声,然后声音戛然而止,不想也知是被人给堵住了嘴。可笑的是,他的生身父亲正掂量着手中的一两银子走远。
顾许握紧双拳,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心是冷的,竟然可以眼睁睁地看着这种事情发生。可是她救得了这一个,也救得了周围这几十号人吗?救得了千千万万吃不上饭的南宣国百姓吗?
她不能!上辈子十六年,她除了排兵布阵,冲锋陷阵,还会什么?面对这些只想讨口热乎饭的百姓,她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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